“馬姨,你怎么又在砍柴呀,中午我做飯的時候才見你砍了那么多,還不夠嗎?”
剛才小姑娘說到砍柴這件事的時候都要氣哭了,魏雨萱當然要從這個地方開刀。
而且一開始馬奶奶不就是在說這個嘛。
馬姨看是自己閨女帶著魏雨萱來了,又知道現在是這樣的氣氛,她怕婆婆和妯娌為難小姑娘,所以不免給女兒試了個眼色,“然然怎么把姐姐帶到這兒來了?也不讓姐姐休息一會兒。”
馬依然小跑著到了母親身邊,冰天雪地里,馬姨的額頭上都累出了汗。
小丫頭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心疼得嘴唇都抿上了,看見母親的眼色,才不情不愿的開口:
“阿媽不是也沒有休息?”
又伸手去拿另一把斧頭,“我幫阿媽一起砍柴!”
瞧著女兒臉上幾乎要溢出來的心疼,馬姨的心底一片柔軟,可她是不會愿意病弱的閨女干活的。
很輕易的把女兒手里的斧頭拿了回來,馬姨看著魏雨萱說:“萱萱,去休息會兒吧。”
驀地,馬姨看見了魏雨萱手里被罩住的盤子,回想著剛才聞到的那甜蜜入骨子里的香味,馬姨忽然側頭看了看女兒的臉。
馬依然的唇邊還有著面包的渣滓,馬姨輕輕用袖口幫她擦了擦,然后笑了。
肯定會閨女帶著小知青來給她送面包吃的,有個這樣會心疼自己的閨女,馬姨又有什么可和婆婆妯娌計較的呢?
而且馬姨又沒有拿多余的東西在外面,除了一些不用什么錢就能撿到的柴火,那些食材全部都是人家魏雨萱準備的,既然閨女吃了,那二兒子肯定也吃了,現在還要分給她吃。
她本來也沒要計較那些柴火,現在就更加了。
“馬姨,這是我剛剛做的東西,想著要趁熱送給你嘗嘗,所以就讓然然帶著我來找你了,你別生她的氣。”魏雨萱臉上帶著乖巧的笑,端著盤子坐在了馬姨的旁邊。
不過對于另外兩個人,魏雨萱就當作沒看見似的。
反正人家也看她不爽,剛好馬家又分家了,她也懶得去應付,所以故意不想搭理。
而且以魏雨萱從小到大和人對著干的經驗來看,她也用不著刻意去和馬家二嬸嬸還有馬奶奶搭話,一會兒見到面包和她要給的房租,那兩人自己就得坐不住。
果不其然,馬家二嬸最先看不下去了,“這不是新來的知青同志嘛,長得倒是水靈靈的,難怪亦川要替你出頭呢!這么漂亮的姑娘,我看見都心疼。”
“所以我謝謝馬亦川同志啊,他替我出頭,我也沒當縮頭烏龜啊!我這不是替他解釋清楚了。”魏雨萱笑著回了句:
“不過嬸子,你要這么說的話那和葛雪亮那些人有什么區別?反正對于你們來說男女之間就沒有什么純粹的情誼,這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個人想法嘛。”
她一張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就沒停下來過:
“但是馬亦川同志可是你們馬家的長孫,他就不能是因為自己正直善良所以為我出頭,你就偏偏要和葛雪亮他們似的,老要把男同志保護女同志往那些曖昧的方面想,是吧?”
在門外的時候魏雨萱可聽得真真兒的,人家馬亦川可是整個馬家的希望,她從這個角度破馬家二嬸的局,肯定是沒問題的。
馬奶奶是最先一個贊成的,她放下手里的瓜子,“說的也是,亦川從小到大就是個小男子漢,人也正直,可不是為了什么情情愛愛的。”
說完之后她還沒忍住瞪了二兒媳婦一眼,心想這老二家的怎么能這樣說她的大孫子呢?她的長孫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馬家二嬸委屈壞了,這一開始的時候老太太不是挺贊成她的嗎?這知青真是怪會挑撥離間的,還偏偏要強調一下什么長孫不長孫的。
光是“長孫”兩個字就夠讓馬家二嬸添堵的了,她當初比老大家的可是先懷孕的,但誰讓她的肚皮不爭氣,生了個閨女?
“那你這么說你和亦川一來一去不是抵消了?怎么還好意思跟著我大嫂賴上我們馬家了呢?難不成是因為你看上我們亦川了?”
馬家二嬸笑著瞇了瞇眼,又找回了場子。
“而且既然你把我們亦川說得天花亂墜的,哪個女同志會這樣在外面對著男同志的家里人夸他的?要么就是你想攀上我們馬家,要么就是你看上我那大侄子了!”
反正無論是馬亦川看上了外來的知青,還是外來的知青看上了馬亦川,馬家都是萬萬不會同意的,馬家二嬸就是吃定了老太太這一點。
家門外的高大人影忽然腳步一頓,深邃的墨色瞳孔微微抖了抖,然默默地收回了已經跨進去的一只大腳,側到了門的另一邊。
馬亦川的眼睛眨了眨, 心里忽然有種說不上來悸動感。
什么看上這個看上那個的,誰看上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