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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蔣忠誠夫婦倆返回通州。
正月初四,南城校場。
空曠的演武場上,600名巡城兵丁、200名順天府差役、100名兩黃旗驍騎營馬甲、100名兩黃旗漢軍養育兵,整齊列隊。
當蔣青云走上點將臺。
上千人齊刷刷單膝跪地,高呼:
“參見蔣副憲?!?/p>
……
早有士兵搬來太師椅,蔣青云坐下,環視底下。
“奉旨,捉拿朝中結黨逆臣?!?/p>
“本官現在命令你們,就地打亂,各衙署混編,每50人為一小隊,順天府的人負責維持秩序,兵馬司的人負責抄家,兩黃旗的人負責鎮壓反抗?!?/p>
“嗻。”
半刻鐘后,20個小隊成形。
蔣青云點點頭。
護衛走下去,開始分發抓捕令。
“順天府、兵馬司、驍騎營的軍官,現在碰頭商議一下。一炷香后,開始行動!”
說完~
蔣青云就回到典獄長的小樓里。
外面忒冷,屋里舒服。
“諸位,開始了?!?/p>
“好,靜候佳音了。”
屋內,大理寺、刑部、順天府的主要官員早就候著了。
還有領侍衛內大臣鰲拜也來了,他是代表順治前來監督的。
……
無聊,就只能喝茶。
工作時間嘛,也不適合弄其他娛樂,只能一杯杯的喝茶。
蔣青云喝的是二哥吳庸開的保健茶,滋陰又補陽。
19歲了,身子骨要緊,需要保養。如果身體不好,甭說掀翻世界,翻個女人都吃力。
“蔣老弟,恭喜啊,三品官了?!?/p>
“鰲兄,托你的福?!?/p>
“你喝的這茶,不常見???”
“好茶,改天我讓人送府上?!?/p>
哈哈哈哈~
倆人笑的很開心,男人的友誼就是這般簡單。
“鰲兄,投靠朱由榔的那些正藍旗余孽有消息了嗎?”
“早晚都得死。”
“朝廷還是仁厚啊?!?/p>
鰲拜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出什么。他知道蔣青云指的是還在內城東南角居住的那些正藍旗老弱婦孺。
這塊血淋淋的傷疤沒人愿意去碰。
左右為難。
……
外面,鼓聲響起。
20個抓捕小組士氣高昂、魚貫而出,向各個方向跑步前進。
破門、抓人、抄家,一條龍。
大部分被抓捕的官員早有心理準備,臉如死灰,心如止水,一言不發,默默的走上囚車,
52名北方籍貫,曾在前明擔任京官,后投靠清廷仍舊在京做官的黨人,被丟進了右安門監獄。
名單是刑部尚書李率泰、都察院左都御史寧完我、秘書院大學士范文程三人一道擬定的。
之后,順治過目。
蔣青云只負責執行,盡量規避可能的風險。
……
中午時分,開始審訊。
李率泰居左,蔣青云居右,挨個提審。
“謝升,你知罪嗎?”
“老夫無罪,老夫只不過是輸了,老夫認倒霉。但是,你們這些遼黨也別得意,你們早晚也有這一天。”
李率泰無奈,瞅了瞅蔣青云。
“下一個?!?/p>
~
不出意外,提審了一圈,沒有一點收獲。這幫人要么沉默,要么破口大罵,要么哭哭啼啼,要么高呼皇上萬歲。
正如謝升所說,只不過是輸了。
……
急出一腦門汗的李率泰只能暫時退堂,他拉著蔣青云走到堂后。
“蔣副憲,用刑吧?”
“不可。刑不上大夫,這個道理李尚書你應該懂的?!?/p>
“我當然懂,但是拿不到口供,怎么辦?”
“宮里有什么指示?”
“既要服眾、又要剎住黨爭之風、還要經得起朝廷的考驗?!?/p>
“交給我吧?!?/p>
“你?”
“對。”
李率泰的腦子里猛然想起了去年多爾袞余孽的500多份口供~
右安門監獄門口。
眾人登上馬車、轎子陸續離開。大過年的,可沒人想在監獄這種晦氣地方久待,除了李率泰。
……
“進去吧?!?/p>
“哼~”
前左副都御史謝升翻了個白眼,走進四面無窗的審訊室,很簡陋,只有一張椅子。
獄卒鎖門后,屋子里就陷入了黑暗。
“和老夫玩心理戰?”
謝升很不屑,他深吸一口氣,施展儒家弟子絕學,靜坐苦思。只把牢房當書院,慢慢的咀嚼經典。
朱熹竹林悟道、王陽明龍場悟道、自己何嘗不能牢房悟道呢。
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獄卒送來了飯菜。
吃完之后,又悟了1個時辰,謝升困了。
……
此時,牢門突然被打開,一耳朵里塞滿棉花的獄卒拎著銅鑼走進來。
哐當~
一聲鑼響,把剛睡著的謝升刺激的心臟直哆嗦。
“***,滾出去?!?/p>
獄卒微笑,繼續敲鑼。
謝升罵,他就敲。
謝升不罵,他也敲。
1個時辰后,另外一個獄卒端著火盆進來了,就放在謝升正前方。
從黑暗到光明,謝升很痛苦,他已經不罵人了,只是閉著眼睛苦苦堅持。
……
兩個時辰后。
獄卒腳步虛浮,走出牢房,走到換班的同僚身邊。
“該你了。”
聲音很大,換班的人被他嚇了一跳。
“你踏馬的吼什么?”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你踏馬的耳朵聾了。”
兩個時辰后,換班的人耳朵也嗡嗡的。因為小屋沒窗戶,鑼聲來回回蕩。
如此反復。
18個時辰過去了。
謝升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攥著獄卒的褲腳。
“求求你了,讓我睡會吧?!?/p>
獄卒不搭理,只是把銅鑼擱他耳朵邊,猛猛敲。
刺耳的鑼聲中,謝升不停抽搐。
……
“李尚書,下官真得感謝您。”
“謝我什么?”
“那個女人?!?/p>
“哪個女人?”
“尼姑柳氏,人間絕色。您從哪兒找的?”
“真有這么好?”
“這么說吧,此尼就是紅塵修行的爐鼎、床笫之歡的絕配,令我愛不釋手、十分歡愉。”
李率泰表情有些尷尬,略微扭過頭去。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他真的沒這種體驗!
他娶了一位極丑無比、性格暴躁的的愛新覺羅宗室女子,此女暴躁、妒忌,就連府里的丫鬟都是照著腰圍3尺的標準買的。
李率泰此時百爪撓心。
可恨的是王八蛋蔣青云還在那喋喋不休,繪聲繪色的描述。
著名哲學家弗洛伊峰曾經說過: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play,我們很難分得清誰是主,誰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