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川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夜里睡不著,在院子里看星星嘛。
你猜怎么著?就那么巧,一道黑影噌地從衙門里飛出來。
沒過多久,我又見好多官差舉著火把出來了!
我這不是好奇嘛,悄悄跟過去一聽,竟然聽到有刺客闖進大牢行刺!
我心想這還得了,要是那刺客傷了大人您可怎么辦!
我這心里實在擔心得緊,就趕緊來找您了。“
沈遇聽了他的話,卻只關注到一件事。
“你見到那個刺客了!”他猛地看向烏云川,眼神里滿是不容錯辨的嚴肅。
烏云川被他這眼神看得一愣,還是老實點頭:“看見了呀。”
“你怎么沒抓住他?”孟宣忍不住插嘴。
烏云川給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好端端的我抓人家干嘛,人家又沒招我。”
孟宣瞬間無言以對,直能氣悶的攥緊手中的扇子。
“你有沒有看到那個黑影朝哪個方向走了?”沈遇問她。
“哪個方向……”她歪頭想了想道:“我記得是城南吧。”
“城南……”沈遇記得城南住的都是一些富戶,想在那么多人之中找到那個刺客,無疑于大海勞針。
“大人您是不是擔心那個刺客還會回來刺殺您,您放心好了,有我在呢,誰也不能傷您!”
烏云川再次湊到沈遇身邊,笑得一臉討好。
沈遇深吸口氣。
“烏姑娘,多謝你對本官的關心。
可就現在時辰不早了,免得你家里人牽掛,還是早些回去吧。”沈遇委婉的表示送客。
烏云川卻把頭一搖:“不行,出了這么大的事,我當然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呀!”
這回她是鐵了心不走。
沈遇見委婉沒用,索性把話挑明,可烏云川是誰?
她不想走,誰還能真把她趕走。
沈遇沒了辦法,只好看向孟宣和張捕頭,誰知二人齊刷刷轉過頭去不看他。
他們可打不過這位姑奶奶。
因為無法把人送走,沈遇只能帶著烏云川一起辦案。
因烏云川的證詞,沈遇將大部份人手調往了城南。
這個晚上,住在城南的人家可就倒了霉了,大晚上的被叫醒配合調查。
在一片怨聲載道的中,城南最大的那戶宅子里,一位老者正恭敬的候在一中年男子身旁。
房間里,還有一件被隨意丟棄的夜行衣。
“大人,那不過只是區區一犯婦人,何需您親自動手。
隨便派個人過去,或是買通獄卒直接下毒,想殺她還不容易。”老者諂媚的看著黑衣人,態度越發的恭敬。
誰能想到,眼前這名老者居然會是懷陽縣首富薛友貴。
中年男子抿了口香茶,眉頭緊鎖:“這是殿下交代的差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雖然那徐氏已死,但地圖的下落他愣是沒問出來。
那徐氏也是嘴硬,寧死也不肯說出地圖在哪兒。
還是說,她當真不知?
那地圖沒有在她身上,而是連同當年那些財物一起被李、陳、朱三家拿走了?
中年人眸光微閃,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
他抬眼看向薛友貴:“薛老,我有件事要你去辦。“
“您盡管吩咐!“薛友貴也不問是什么事,趕忙應下。
“去查查那滅門案的三家還有沒有親人在世,仔細查。“中年男子把玩著茶杯,聲音冷了幾分。
“是,小人一定辦妥!“
……
一大清早,烏云川精神頭十足的回到家中。
剛剛做好早餐,正準備去叫她起床的烏二順看到從外頭回來的外甥女嚇了一跳。
“云川,你這大早上的突然從外頭回來,你難道昨夜宿在外頭了!”
烏二順驚呼一聲,成功的把烏家其他人引來了。
“什么,你這丫頭什么時候溜出去的,還一晚上不回家!”李明智一聽自己好好的閨女居然徹夜不歸,頓時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小妹,你不會真的在外留宿吧?”烏引章滿眼狐疑。
烏盼妹一雙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別吵了,我昨夜一晚上沒睡,讓我回房睡會兒。
等我睡醒了再和你們說。”丟下這句話,烏云川啥也不管徑直回到房中休息。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李明智追上去要說法,差點直接撞門上。
在門外拍門也無人理會,氣得他早飯多吃了一碗粥,成功把自己吃撐了。
烏云川脫了外衫躺在床上,嘿嘿傻笑。
那沈大人可真是好看,要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好了。
可惜,他太害羞,不好意思接近自己。
還老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唉,自己都不介意了,不知沈大人在害羞什么。
想著想著,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另一頭,沈遇就沒那么好命了。
他連夜叫來了仵作,開始對幾位死者進行驗尸。
這邊驗尸結果還沒有出來,卻見知府衙門的人帶來了錢知府手令,命他立刻結案。
孟宣想要說什么,卻被沈遇攔下。
送走了錢大人派來的人,孟宣終是忍不住抱怨。
“那個什么錢知府沒事吧,這時候讓結案!
殺秋娘的兇手不抓了?秋娘的案子明明有多處細節沒有理清,就這么結案他怎么想的!”
沈遇坐到了書案后,面無表情道:“錢知府是想盡快了結此事。
秋娘遇刺身亡的消息剛剛傳開,他就讓人帶了手令過來。
看來那個兇手的身份不一般吶。”
“這兇手難道是……”孟宣突然想到了什么,聲音瞬間壓低。
“應該**不離十了。”沈遇點了點頭,拿起一只毛筆,開始練字。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練字!”孟宣不解,他怎么能這么淡定。
“不練字又能做什么?”沈遇頭也沒抬,“對了,把結案文書整理出來,待我看過后蓋印。”
“這案子都沒結,結案文書我可不會寫!”孟宣一臉抗拒。
沈遇只是點了點頭,手下寫字的動作不停,語氣平淡:“那就把孫主簿叫來,你不愿寫,就讓他來。”
雖然孟宣心不甘情不愿,還是去把孫主簿叫了過來。
孫主簿倒是沒有孟宣這么多的情緒,讓寫什么就寫什么,而且寫得相當認真嚴謹,完全讓人挑不出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