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烏二順聽見敲門聲,腳步輕快地迎到門口,吱呀一聲拉開了門。
門口立著個穿粗布短打的中年男人,男人看著有幾分猥瑣,給人一種一看就不老實的感覺。
“快,進(jìn)屋說!”趙四見門一開,立馬閃身進(jìn)了院子,順手還把門栓給栓上了。
“不是,你誰啊?”烏二順一臉警惕的看著這個突然沖進(jìn)來的家伙。
“找我的找我的!”李明智剛走到門口,一見到來人便露出驚訝之色,然后一溜小跑來到趙四身邊。
“這是我朋友趙四,你叫他趙四哥就行了,他找我有事兒,我先帶他進(jìn)屋聊?!崩蠲髦歉鐐z好的攬著趙四的肩膀進(jìn)了屋。
烏二順疑惑的盯著二人的背影,姐夫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號朋友?
他怎么不知道?
烏云川好奇的從廚房出來看熱鬧,只留下烏引章一個人繼續(xù)在那兒活面。
盼妹那小家伙,見來人是個中年大叔,壓根沒興趣多看一眼,跑到后院跟雞玩兒去了。
趙四沒在烏家待多久,也就待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走了。
走的時候還鬼鬼祟祟的,像是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
直到對方離開,烏云川才跑過去找她爹。
“爹,那人偷偷摸摸的來咱家,是來干嘛的?
您不會是背著我們,和什么不法之徒搭上線了吧?”她狐疑的看著她爹。
“想什么呢!”李明智沒好氣的白了自家閨女一眼,隨后解釋,“那個趙四,就是我收買的一個眼線。
他是李善富家的下人,我讓他幫我盯著李善富一家。
要是發(fā)現(xiàn)他們?nèi)ヮI(lǐng)了那老東西的尸體回去下葬,就來同我說一聲。
還讓他幫我記著老家伙最后埋哪兒了,到時一起告訴我。”
原來李明智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他對自家親爹的墳頭,還真是日日惦記著。
“原來是這樣啊?!睘醵樆腥淮笪?。
烏云川卻直接邁開腳跨過去,一屁股坐在了長凳上。
“爹,您跟我說實話,您收買那趙四,一共花了多少銀子?”她可不覺得,那趙四會幫她爹白干活。
“也沒多少,就五兩吧?!彼朦c不心虛的報了個數(shù)字。
“什么!五兩!”一聽這么多錢,可把一向精打細(xì)算的烏二算心疼壞了。
“我就知道?!睘跻碌故且稽c不意外。
“本來我也不想拿出這么多銀子,偏偏也就那趙四那人最合適被收買。
他好賭,欠了賭坊不少銀子,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愿意幫我做事?!?/p>
畢竟要是背主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可是要被發(fā)賣出去的。
被發(fā)賣的下人,能有什么好去處。
“明白了。”烏云川點頭,隨后又問:“那爹,趙四這次是不是給你帶來好消息了?”
“自然是有好消息,那老東西一家的尸體,已經(jīng)被我那便宜二叔帶了回去,明天就會帶出城安葬。
就葬在城外的朝霞山附近?!崩蠲髦切呛堑恼f。
“就這么個消息,就白賺五兩,這銀子可真好賺。”哪像她,為了賺到五兩銀子還得半夜跑到義莊查驗尸體。
瞧瞧人家這錢賺得多輕松。
說實話,烏云川有點酸了。
“行了,行了,該花還得花不是,咱們還是計劃一下接下來如何去老東西的墳頭搞破壞吧?!崩蠲髦遣荒蜔┑霓D(zhuǎn)移話題。
說到這個她可就不困了。
父女二人湊在一起,把之前就想好的計劃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還加入了一些新的想法,就等明日去老家伙的墳頭撒野了。
隔天一早,烏家人就已經(jīng)開始做起了準(zhǔn)備。
而烏云川則興沖沖的跑到衙門,去送‘自己’做的吃食。
“這位差爺,我找孟師爺?!睘踉拼ㄐθ萏鹈赖臎_著看門的衙役道明來意。
“孟師爺?”衙役上下打量她兩眼,忍著笑說,“烏姑娘怕是得等會兒,孟師爺正在后頭清理茅廁呢?!?/p>
烏云川來過衙門多次,再加上初次見面時,她一個人打了他們那么多人,衙門上下全都已經(jīng)把她認(rèn)熟了。
而且她看上沈大人的事,在衙門內(nèi)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沒想到,今個兒這女子不是來找沈大人的,反倒是來找孟師爺。
難道她終于發(fā)現(xiàn)大人不可能瞧上她,改變目標(biāo)了?
衙役的心理活動,烏云川可不知道。
此刻,她還震驚于孟宣堂堂一個師爺,居然還要負(fù)責(zé)打掃茅廁這樣的瑣事。
“不是吧,你們衙門現(xiàn)在人手如此緊張的嗎?
連打掃茅廁這樣的事情,都得讓你們師爺親自動手!”
烏云川驚,大驚。
“那倒不是?!毖靡垡灰娝`會了,連忙搖頭。
要是衙門風(fēng)評因此被害,他可就是罪人了!
“其實是孟師爺不知怎么的惹惱了大人,大人罰他呢。
要我說,大人還挺仁慈的,只罰孟師爺打掃茅廁,都沒有扣他月錢。”畢竟比起打掃茅廁,扣月錢才是他們這些人最害怕的事。
站在對面的衙役聞言,一臉的不贊同,“那是我們這些人好嗎,孟師爺會缺這點月錢。
對他們這些文人來說,面子比銀子重要。
大人就是知道文人最看最什么,才這么罰的?!?/p>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么大人會罰孟師爺掃茅廁呢?!毕惹暗难靡圻@才明白過來。
烏云川沒工夫跟他們扯閑篇。
既然確定人在里面,那她就自己過去找好了。
她偷偷尋了個僻靜角落,施展輕功翻墻而入,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后院茅房附近。
果然在這里見到了正一臉嫌棄,卻又不得不干著臟活兒的孟宣。
“孟師爺,還真是您??!”烏云川隔得老遠(yuǎn),就叫起了孟宣的名字。
問她為什么不走近一點,她這不是怕給大人的點心被茅廁的臭味給玷污了嗎。
孟宣一聽這聲音,猛地回頭,看見罪魁禍?zhǔn)讜r差點把后槽牙咬碎了:“是你!”
“聽說你得罪了大人被罰打掃茅廁,真是可憐。”她的臉上露出同情之色。
不過話鋒一轉(zhuǎn),又指責(zé)道:“不過你也是的,大人這么好的人都能被你惹毛,你確實應(yīng)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我要反省自己?”他指著自己,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么不要臉的話,她是如何說得出口的!
“看你這樣子也幫不上忙,我還是自己找大人去吧。”
烏云川聳聳肩,丟下一句,“記得好好干活。”
拎著食盒轉(zhuǎn)身就走,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
看著拍拍屁股走人,把他一個人留下受罪的烏云川,孟宣感覺自己腦子里的那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他攥緊了拳頭,感覺拳頭突然好癢,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