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若很慶幸,若不是裴雅攔住她,她也會被發賣吧!
長公主治家嚴明,怕是很看不慣她這種有私奔惡名的人。
她要避著長公主才行!
吉祥還在為薛若若上藥,元祿敲門:“表小姐,主子有請。”
薛若若還沒出聲,吉祥跑出去抄起掃把,圓臉上都是憤怒:“出去,我們姑娘身上都是傷,伺候不了金貴的世子。”
元祿沒想到一個又圓又矮的小丫頭這么彪悍:“你不怕被趕出去嗎?”
“趕就趕···”
“吉祥,”薛若若出來拉住她,歉意的看向元祿:“我確實受傷了,勞煩大人跟世子回稟,改日可好?”
她身上的傷元祿看不到,可她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好好一張芙蓉面被打成這樣,元祿也不好強迫她。
“既然傷了,表小姐好好休息就是,元祿一定如實稟世子。”
薛若若知道吉祥是為她好,她身邊知心人只有吉祥了,她不想吉祥再離開她。
“吉祥,下次別這樣。”
吉祥也知道自己沖動了,可姑娘身上的傷看得她心疼。
元祿回去稟完之后,裴翊頓了下,繼續跟自己下棋。
沒說再讓人來。
元祿看他臉色不好,試探的上前:“主子可要去看看?”
裴翊手中的子落在棋盤上,久久不動。
三年前她訂婚前夜,他去看過她,她那日很開心,在房頂跳的舞很美。
長發如瀑,輕挽云鬢,玉頸如瓷,仿若仙子臨凡,風華絕代。
可她眼中的光卻不是為他!
她最不想見的人,也是他!
裴翊眼中紅光一閃,手中的墨玉棋子已經化為齏粉。
“不去。”
轉身離開,夜色里留下一句話:“送些東西過去。”
元祿心里一喜,主子果然嘴硬心軟。
夜晚,元祿又來了。
送來一瓶藥一些首飾和幾張百兩銀票。
銀票是元祿自作主張送的,他每次去表小姐的院子都覺得磕磣。跟其他小姐比起來,表小姐最缺的明顯就是錢啊!!
送銀子一定能讓表小姐開心。
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
薛若若攥緊銀票,眼眶里的淚終于落下來。她知道他恨她,給銀票是想羞辱她吧。
她如今跟討賞的家妓沒有區別。
不,家妓最起碼光明正大!
薛若若哭了很久,還是把銀票收起來,她如今沒有資格嫌棄,萬一繼母把昭兒的藥停了,她就只能靠自己。
而且,裴翊不會輕易把身契給她,想快速脫離奴籍,只能攢銀子!
直接去府衙贖身!
以前揮金如土的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抹藥休息一晚,薛若若臉上紅痕消的差不多了。
她今日想出門賺銀子,落魄了才知道,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繼母想把她送給金家主,也是因為金家是江陵第一富戶,父親還在的時候,繼母的生活也很奢華,如今寄住在裴家,雖然衣食不缺,手頭卻沒有進項。
裴應容出薛家的時候,是帶了些鋪子,只是她不會打理,已經虧空到入不敷出。
賣薛若若名義上是為薛昭,實際就是因為她自己缺銀子!
剛出門,就有丫頭來:“郡主有請。”
薛若若頓住,裴雅找她干什么,難道知道她那天沒有跪到天明了?
裴雅坐在梳妝鏡前由丫鬟描眉,裙擺長及曳地,上面綴滿了流蘇,每根流蘇都由珍珠和寶石串成。流蘇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貴氣逼人。
曾經薛若若習以為常的裝扮,如今都變的遙不可及。
她像個小丑一樣,穿著簡單純白色布衣,跟在裴雅身邊,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郡主,叫我來何事?”
裴雅沒有理她,旁邊的丫鬟上前提醒:“今日郡主心情好,念著表小姐憋悶,帶你去慶國公府的茶會,表小姐萬不能辜負郡主的心意。”
薛若若看著身邊的丫鬟,看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是薛如煙不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大概是裴雅那一巴掌把她打怕了?
裴雅的氣性比裴翊好不到哪去!
今日怕是宴無好宴了。
不管裴雅今日要做什么。薛若若都決定不跟她計較,也計較不起。
她怎么安排,她都聽從。
裴雅看她這幅無所謂的樣子,雖然落魄卻依然難掩周身的氣度,那張絕美的臉因為消瘦又多幾分可憐楚楚。
看著怎么就那么讓人不舒服呢!
“薛若若,本郡主實在好奇,連蘇世子都看不上,你又會看上誰?”
“還是說,你妄想做蘇世子的正妻?”
薛若若知道她故意挑釁,就當沒聽到。
她最終,低頭不言。裴雅冷笑,神情莫名。
慶國公府沈家是世襲爵位,慶國公沒有什么建樹,可他也娶了公主,生的女兒受寵,早早被封為郡主。
裴雅此次赴的宴就是慶安郡主沈柔兒邀請的。
沈柔兒跟裴雅是一種人,都是孤傲不羈,笑里藏刀的貨色。
從前,薛若若就看不慣她,現在也不想跟她來往。
只是裴雅派的丫鬟跟著她,讓她想躲都躲不了。
她終于知道裴雅為什么不讓吉祥來了。
裴雅今日是打定主義讓她出丑了吧。
薛若若捏緊拳頭,她不怕,都這樣了,除非要她的命,還有什么能打敗她的!
“呦,這是薛姐姐吧,一段日子沒見,怎么瘦這么多,看這漂亮的小臉,更讓人心疼了。”
沈柔兒上前拉住她的手,狀若憐惜地摸了摸薛若若的臉,薛若若看得清楚,她眼底分明是幸災樂禍和不屑。
薛若若忍著沒有躲,規矩行禮:“郡主安康。”
沈柔兒沒有扶她,高傲的受了她禮。
轉身跟裴雅寒暄:“雅姐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妹妹可想死你了。”
裴雅笑的更溫柔:“幾日沒見柔兒妹妹,妹妹似乎更光彩奪目了···”
薛若若見兩人親熱的走遠,并沒有湊上去,兩個假面狐貍,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丫鬟也不管她,樂的清靜。
只是片刻,結伴又來幾人。
薛若若不想跟她們打招呼,轉身就出了亭子。
“哎呦,看看這是誰,江陵第一美人,首富之女啊。”
一個少女攔在薛若若身前,假裝驚嘆,表情都是譏諷。
她身后的人也圍上來。
“是啊,姐妹們快看,這位可是名滿江陵的第一美人,見一次可不容易呢。”
說話的是李家姐妹,李靈燕和李琴。
薛若若對她們有印象。
江陵最讓人討厭的最丑姐妹花,因為嫉妒,經常在她面前冷嘲熱諷。
煩不勝煩。
李琴小聲跟身邊的姐妹咬耳朵,聲音卻不小,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聽說,她被退婚心有不甘,寶光寺引誘蘇世子。”
“不是,是脫光了勾引蘇世子,還威脅人家跟她私奔。”
“是嗎,我聽到的更絕···聽說,她還爬過金家主的床。”
“不會吧?那個大腹便便的六旬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