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紅穿著淡青色真絲綃禮服,笑盈盈地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她親熱地挽住杜知知的胳膊,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遍周圍:“你這手藝真是絕了!瞧瞧我這身,今晚多少太太小姐拉著我問是在哪里做的!我說是咱們江城‘知夏’的杜老板親手設(shè)計的,她們都驚訝得不得了!”
劉英紅的目光掃過杜知知身上的月白旗袍,更是毫不掩飾地贊嘆:“你這身更不得了!這緞面,這光澤,這剪裁……簡直像從畫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秦隊長,你可得把知知看緊了,今晚怕是要被搶走哦!”
劉英紅的出現(xiàn)和話語,如同投入沸油中的一滴清水,瞬間引爆了周圍貴婦名媛們的熱情。
她們早就對劉英紅的禮服好奇不已,如今見到禮服的設(shè)計者本人,還穿著如此驚艷的作品,立刻圍了上來。
“哎呀,劉姐說的杜老板,就是你啊?你不是文工團跳芭蕾舞那個臺柱子,杜知知嗎?你轉(zhuǎn)業(yè)當老板啦?”
“哦,我說剛才看見 你怎么感覺眼熟呢。提起文工團我想起來了,我看過你跳的《紅玉丹心》,簡直太美了,至今我還念念不忘呢。”
“怪不得能設(shè)計出這么漂亮的衣服,文工團臺柱子出身,眼光就是獨到。”
“杜老板,劉姐這身料子太特別了,摸著像水一樣滑,看著又有月光一樣的光澤,能不能給我也做一套?”
“杜老板,我下個月兒子結(jié)婚,我想做一身跟劉團長一樣的裙子,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杜知知瞬間被一群闊太太們圍在了中心。
她從容不迫,落落大方,微笑著一一回應(yīng),介紹著“知夏”的理念和不同系列,甚至簡單提了幾句面料處理的獨到之處。
她言談得體,氣質(zhì)溫婉中透著自信,完全掌控了局面。風頭一時無兩,儼然成了舞會上最耀眼的明星。
而馬雪梅,卻像個跳梁小丑,孤零零地站在圈外,無人問津。甚至她身上那件自以為性感的亮片裙,在杜知知那身清雅脫俗的旗袍和太太們優(yōu)雅的禮服映襯下,顯得愈發(fā)廉價和不堪。
馬雪梅的臉徹底扭曲了,嫉妒、怨恨、不甘如同毒液在她血管里奔涌。
她看著杜知知被眾星捧月,看著秦聿守護在側(cè)、目光溫柔,再低頭看看自己身邊這個形容枯槁、窩囊透頂?shù)纳蛟剩薮蟮穆洳钭屗龓缀醢l(fā)狂。
她想起自從她和某個有夫之婦的丑事被對方老婆當街掌摑曝光后,成了名媛圈里的笑柄和污點。
昔日跟她交好,與她一樣喜歡偷歡甚至比她私生活更加放浪的千金們,竟然將她排斥在外!
杜知知憑什么被這些眼高于頂?shù)奶珎冏放酰?/p>
她一個二婚的破鞋!
憑什么得到秦聿那樣的天之驕子垂青?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馬雪梅身邊的沈元朗,忽然朝著一個頭發(fā)花白、肩章上綴著將星的老者走去。
那是沈元朗以前的老領(lǐng)導(dǎo),在軍中頗有威望。看著沈元朗從容不迫的跟著老首長寒暄,馬雪梅挺了挺背,不屑的瞥了一眼那群昔日交好,此時將她排除在外的‘閨蜜團’。
馬雪梅孤零零地站在喧囂華麗的舞池邊,手里端著一杯酒,猩紅的指甲掐進杯壁。
她看著秦聿離開杜知知身邊,走向不遠處的休息區(qū)。
一個瘋狂的念頭攫住了她:憑什么杜知知能擁有最好的?她馬雪梅哪點不如那個豆芽菜?
她要讓秦聿知道,杜知知那干癟的身材根本毫無魅力!她這種熟透了的蜜桃,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
被嫉恨沖昏頭腦的馬雪梅,端著酒杯,挺起她那引以為傲的豐滿胸脯,刻意晃動腰肢,朝著獨自站在窗邊的秦聿走去。
她走到秦聿面前,故意湊得很近,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她臉上擠出自以為風情萬種的笑容,聲音刻意放得又軟又媚:“秦隊長,一個人呀?怎么不去跳舞?”
秦聿正看著窗外的夜色,聞聲轉(zhuǎn)過頭,劍眉微蹙,眼神瞬間變得冷冽如冰,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厭惡。
馬雪梅被那眼神看得心頭一悸,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她故意又往前蹭了半步,胸前的深溝幾乎要碰到秦聿的軍裝,壓低了聲音,帶著露骨的暗示:“秦隊長這樣的青年才俊,何必守著杜知知那種不解風情的豆芽菜?她那干巴巴的身材,玩著有什么意思?不如……”
她拋了個媚眼,“嘗嘗成熟女人的滋味?保證讓你……要生要死……”
她話還沒說完,秦聿薄唇輕啟,只吐出一個字,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帶著雷霆萬鈞的威壓和極致的鄙夷,清晰地砸在馬雪梅臉上:
“滾!”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分余地。
他甚至沒有再看她第二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臟了他的眼睛,直接繞過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大步流星地朝著被貴婦們簇擁著的杜知知走去。
秦聿的無視,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馬雪梅臉上!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那媚笑還沒來得及收起,混合著震驚、羞恥、難以置信,表情扭曲得如同惡鬼。
“噗嗤……”
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從旁邊傳來。
馬雪梅僵硬地轉(zhuǎn)頭,正對上她曾經(jīng)的“好閨蜜”——張媛。
張媛手里晃著酒杯,眼神像看垃圾一樣上下掃視著馬雪梅,臉上滿是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喲,馬雪梅,又被色鬼上身啦?”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就敢往秦家公子身上撲?人家秦家祖孫三代,那是真正的將門虎子,戰(zhàn)功赫赫,根正苗紅!
人家骨子里的傲氣,能看得上你這種靠著鉆男人被窩爬起來的貨色?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你也就配騙騙沈元朗那種沒用的軟腳蝦,飛上枝頭?”
張小姐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附近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字字誅心。
“呵,野雞就是野雞,飛再高也變不成鳳凰!真正的鳳凰,能瞧得上你這只聒噪的老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