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嘉連忙上前安撫:“大嫂,消消氣。阿聿這孩子,就是性子太直了,被那丫頭迷得……唉,您別往心里去。回頭我再說說他。”
殊不知,因為剛才那場短暫交鋒,秦聿直接將杜知知送回家去了。
秦四爺等人下樓入餐廳的時候,發現主位上坐的是秦聿,不僅鄭老爺子不在,連杜知知都消失了。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也都是體面人,誰也沒問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只有鄒靜宣一人尷尬,氣的渾身發抖,又不好發作……
幾日后,明珠大酒店最奢華的宴會廳。
鄭老爺子80大壽,那真是燈火輝煌,高朋滿座。
秦鎮北、孟如安端著酒杯,帶著得體的社交笑容,周旋于賓客之間,眼神卻時不時瞟向主桌方向,帶著看好戲的玩味。
秦嘉嘉則陪在鄭老爺子身邊,巧笑倩兮,八面玲瓏,扮演著孝順晚輩的角色。
杜知知今日穿著得體大方的改良旗袍,外罩一件秦聿送的羊絨披肩,氣質溫婉。
她送給鄭老爺子的壽禮,是一件自己親手縫制的深紫色團花萬壽紋唐裝。針腳細密,刺繡精美,寓意吉祥,既顯心意又不鋪張,深得老爺子歡心。
“好!好孩子!這衣服好,穿著精神又舒服!比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強多了!”鄭老爺子當眾試穿,贊不絕口,拉著杜知知的手,毫不吝嗇地表達著喜愛,“阿聿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也是我這老頭子的福氣!”
這態度,無疑給杜知知撐足了腰。鄒靜宣、秦嘉嘉二人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笑。不同的是,秦嘉嘉假笑里閃過一絲酸澀,而鄒靜宣翻著白眼滿臉不屑。
“杜小姐,”
酒過三巡,趁著敬酒的喧鬧,秦璐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
她端著酒杯走到杜知知和秦聿身邊,臉上堆著假笑。
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鄰近幾桌的人聽清,“之前來的時候時間匆忙,也沒細聊。今天看你這么心靈手巧,想必是家學淵源。”
“聽說你母親……哦,就是你小姨撫養長大的?
她老人家現在身體可好?當年她為了……嗯,為了家庭,犧牲很大啊。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經歷了那么多變故,真是不容易。”
她的話語充滿了“關切”,但刻意提起“犧牲”、“變故”、“一個女人帶孩子”,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杜家過去的“不堪”和杜紫英處境的“尷尬”,試圖在眾目睽睽之下揭開杜知知的“傷疤”,讓她難堪,質疑她的家教和出身。
周圍的談笑聲似乎低了一些,不少目光若有若無地投了過來。
而被秦璐提及到的本人,杜紫英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但臉上的笑容依舊得體。
杜知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姨,剛要開口懟秦璐,身旁的秦聿猛地放下酒杯,杯底磕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霍然轉身,高大的身軀擋在杜知知身前。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鎖定鄒靜宣。
“堂姐,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那些與今日喜慶氛圍毫不相干的陳年舊事,到底想干什么?!”
秦聿的聲音猛地拔高,他向前逼近一步,“知知她姓杜!她的品性、她的能力、她的堅韌,皆源于此!我秦聿敬她愛她,亦敬重她的家族!今日是我外公八十大壽!
若再有人不識趣,揪著些捕風捉影、甚至別有用心的所謂‘舊事’來掃興,試圖詆毀我的未婚妻,破壞壽宴氛圍……”
他環視全場,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最后冰冷的目光再次釘在秦璐臉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就別怪我秦聿,翻臉不認人!不顧念什么血脈親情!”
全場死寂!
秦璐如遭雷擊,端著酒杯的手抖得厲害,酒液都灑了出來,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從未想過,秦聿竟敢當著這么多賓客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斥責她!
鄭老爺子適時地站了起來。老人家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生。他拍了拍秦聿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朗聲笑道:
“好了好了,阿聿這孩子,護媳婦心切,大家見笑了。”
他走到杜知知身邊,慈愛地拉起她的手,聲音洪亮,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不過,阿聿說得沒錯!知知這孩子,我老頭子喜歡!懂事、孝順、有本事,心地純善,持家有道!阿聿能找到她,是這小子的福氣!更是我鄭家的福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通體翠綠、水頭極足的翡翠扳指,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不容拒絕地套在了杜知知的手腕上
“這鐲子,是我鄭家的傳家寶,只傳給鄭家的媳婦兒!今天,我就把它正式傳給你了!”
轟!
宴會廳內議論紛紛,眾人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所有人,包括杜知知自己都沒想到,鄭老爺子居然還準備這一手。
這是比秦聿的警告更具震撼力的宣告!家傳信物,當眾授予,親口承認孫媳婦地位和未來女主人的身份!
秦鎮北和孟如安兩口子對視一眼,二人眼神里透著一抹幸災樂禍。
秦嘉嘉看著那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子,心中五味雜陳。
但是她的難過,只有那么一瞬間,便立刻滿臉堆笑地走上前,親熱地挽住杜知知的另一只胳膊:“恭喜鄭伯伯!恭喜阿聿!恭喜知知!這真是天大的喜事!知知和阿聿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秦嘉嘉話說完,眾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走上前恭喜秦聿、杜知知二人,恭喜鄭老爺子有了孫媳婦兒。
宴客廳里的人都湊了上去,里三層外三層的恭喜、吹哨、歡呼的聲音將氣氛推上了高朝。
秦璐被擠出了人群,尷尬又羞憤不甘的走到了母親身邊。
“媽~”
秦璐委屈的看著鄒靜宣,眼淚懸在眼窩里,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因為杜知知,她被秦聿羞辱了兩次,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