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皇都,北烈王府。
北烈王府偏院的一處房內(nèi),一名臉色蒼白的少年望著那搖曳的燭火怔怔出神。
此刻正值酷暑季節(jié),那少年卻包裹著一件厚厚的大裘。
“公子,今日是你滿十八歲生辰,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啊。”
一名身形纖瘦的青衣少女推門而入,她見那少年滿臉愁緒,便忍不住勸道。
“月奴,府里有什么動靜?”
少年長嘆一聲,他的臉色并不好。
“好像沒有什么動靜,如往常一樣。”
那纖瘦少女臉色一黯,細(xì)聲回答道。
“果然,他們已經(jīng)完全將我放棄了,在他們的眼里我是那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材罷了。”
少年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了,他緩緩起身向著窗外望去。
搖曳的燭火散發(fā)出了微弱的熱意,少年將手伸向那燭火。
搖曳的燭火映出了一張俊逸的臉龐,一對劍眉下的星眸閃爍著耐人尋味般的光芒。
“公子,王爺常在邊關(guān),估計是忘了也有可能。”
纖瘦少女低聲解釋道。
“好了,你也不用解釋了,我們出去吧,為慶祝我十八歲生辰。”
少年嘴角一揚,他一擺臉上黯然神色說道。
“真的啊,我們?nèi)ヌ讟前桑镁脹]有去太白樓了。”
月奴聞言喜不自禁地說道。
看著那稚氣未脫的臉龐,少年心中暗嘆一聲然后點了點頭。
“那去叫平叔備馬車。”
月奴如風(fēng)般跑出那屋子,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少年的視線的中。
少年緩緩走出房間。
炙熱的陽光直射而下將他的身軀籠罩其中,而那少年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熱意。
少年走在一條通幽小徑,那是通往王府大門的路。
“顧塵,你還沒有死啊?”
就在少年走出那通幽小徑來到一處寬闊之處時,一名氣度不凡的錦衣少年迎面走來,然后戲謔地說道。
“顧青云,不管怎么說我是你大哥,你就這么希望我早點死嗎?”
少年目光一寒,他向迎面走來的錦衣少年冷冷道。
“大哥?”
那錦衣少年嘴角一揚,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
“你是我大哥又怎么樣,我才是北烈王的繼承人,我才是北烈王府公認(rèn)的世子。”
錦衣少年陰厲的目光在顧塵身上掃了一圈后,他大聲叫囂道。
“顧青云,我對北烈王府世子沒有任何的興趣。再說了顧長空還沒有立世子呢,你就這么急嗎?”
顧塵嘴角一勾,向顧青云諷刺道。
“顧塵,王府世子一定是我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你拿什么跟我斗。”
顧青云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再次狠厲道。
“白癡!”
顧塵只是冷冷地回應(yīng)了兩個字。
說完,他裘衣一緊,然后越過顧青云便要離開。
顧青云身后有數(shù)名王府侍衛(wèi),他們只是微微了掃了一眼那全身包裹在大裘之中的顧塵。
他們并沒有上前施禮,眼神也沒有絲毫的尊敬之色。
顧塵對此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他雖然身為北烈王長子,但是在王府中卻好像沒有任何的地位。
“顧塵,你和你娘一樣,都是短命鬼。”
顧青云見顧塵徑直離去,他忍不住惱羞成怒地大聲道。
“顧青云,你有種再說一句。”
顧塵聞言緩緩轉(zhuǎn)身,他心中涌出陣陣刺痛。
“再說一句又怎么樣,你娘是短命鬼,你也是,你們母子倆都是短命鬼。”
顧青云指著顧塵再次大聲說道。
顧塵眉頭緊皺,森冷的寒芒在他的眼眸中閃爍不止。
“怎么,你還想打我啊,你這個病殃子,你打得過我嗎?”
顧青云見狀更加來勁了,他指著顧塵再次叫囂道。
顧塵轉(zhuǎn)身又來到了顧青云的身旁,他揚手直接向顧青云的臉上呼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顧塵,你找死!”
顧青云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狠戾之色。
那一記耳光雖然沒有給他造成什么傷害,但是他遭受羞辱讓他心中的無名怒火直沖而腦門。
“怎么,你還想動用修為嗎?”
顧塵森寒的聲音在顧青云的耳邊響起。
“二公子,息怒!”
就在顧青云想要反擊之際,一道和煦的聲音響起,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緩緩駛上。
“宋平,你少管閑事,今日我非得打殘這個病殃子。”
顧青云自然是知道出聲的來自那馬車上的馬夫,他高聲呵斥道。
“二公子,你可以出手試試。”
那馬夫皺了皺眉,然后平靜地說道。
“嘶……”,
顧青云身后的侍衛(wèi)見那馬夫出聲了,他們臉色大變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們可以出手試試!”
顧塵目光一寒,他掃視了一下顧青云身后的侍衛(wèi),然后慢慢悠悠地向馬車走去。
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而開。
那股無形的威壓將顧青云與他身后王府侍衛(wèi)籠罩其中,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顧青云身后的侍衛(wèi)噤若寒蟬,連顧青云對那馬夫忌憚不已,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塵爬進(jìn)了那馬車。
“顧塵,你記住,北烈王府的世子遲早會落在我的身上,而你將會逐出北烈王府。”
顧青云還是不甘心地向顧塵挑釁道。
“下次再對我娘親出言不遜,我會打斷你的手。”
馬車?yán)飩鞒鲱檳m平靜的聲音,只是那聲音里暗藏著無盡的殺機(jī)。
“平叔,我們走吧。”
顧塵長長地呼出了胸中的濁氣,他向馬夫吩咐道。
“公子,你沒事吧?”
月奴眼眸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她向顧塵問道。
“沒事,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小打小鬧而已。”
顧塵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他向月奴回答道。
馬夫一揚手中的馬鞭,那樸實無華的馬車緩緩駛出了北烈王府。
“一群廢物,見到宋平如耗子見到貓一樣,宋平有什么可怕的。”
顧青云指著向旁的侍衛(wèi)就是一陣怒罵。
“世子,宋平可不是普通人,再說了他也不屬于王府,有王爺特許的權(quán)力。”
一名侍衛(wèi)嘴唇蠕動,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解釋道。
“哼,一群廢物。”
顧青云拂袖向王府內(nèi)走去。
不過那侍衛(wèi)的一聲‘世子’倒是讓他很受用,他也再沒有向這群侍衛(wèi)發(fā)難了。
見顧青云沒有再發(fā)難,這群侍衛(wèi)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們緊跟在顧青云身后。
“平叔,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就自由了吧?”
馬車中傳出顧塵平靜的聲音。
那聲音落進(jìn)那馬夫的耳中,使得那馬夫手中的動作微微一僵。
“回公子,是的。”
宋平臉色一黯,他無比認(rèn)真地回答道。
“平叔,當(dāng)年你是怎么輸給我娘親的,能不能說說。”
顧塵討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的語氣中充滿著幾絲諂媚之意。
“能有什么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唄。”
宋平并沒有任何的惱怒,而是大大方方地朗聲說道。
“平叔,我娘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的修為如何?”
顧塵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他又好奇問道。
“你娘親是我今生最佩服最尊敬的奇女子,只是可惜天妒奇才。”
宋平忍不住惆悵說道。
雖然他并沒有正面回復(fù)顧塵,但是顧塵可以從對方的語氣聽得出自己娘親是個很不凡的女子。
“當(dāng)年你爹顧長空只不過是不入流的邊關(guān)小將而已,后來認(rèn)識了你娘親。”
“之后你爹的修為一日千里,掃清北漠名部落的威脅,一舉平定八州之亂被雍皇封為北烈王。”
宋平似乎在緬懷往事,他幽幽地說道。
“顧長空是靠著我娘親才在大雍朝野中立穩(wěn)腳,最終成為手握重兵的北烈王。只是我連我娘親的容貌都沒有記住。”
顧塵也是長嘆唏噓道。
“平叔,有查出是誰重傷的我娘嗎?”
顧塵臉色一黯,他忍不住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