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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十幾分。
我背著包，包裝著囍袍。
來到殯儀館酒店門口。
擺關公神龕的墻角，被一小堆亂石子取代。
酒店面墻裝潢隆重大氣。
一堆亂石子看著挺突兀。
值班經(jīng)理在大廳，看到我快步迎過來。
他無力的說：“關公坐角鎮(zhèn)兇邪，亂石堆子壓無常。昨晚神龕坍塌，關公斷頭，白老先生親自來擺的亂石堆。”
“世事無常，希望能鎮(zhèn)住無常，變得有序吧！”
經(jīng)理不安的嘆氣。
我問：“有用嗎？”
“白老先生，九十三了，是我們市第一代殯葬人。聽說出生的時候，一窩黃皮子門前叩頭……”經(jīng)理講了兩個神乎其神的事跡，不確定的又嘆了口氣：“希望有用吧！”
我倆往電梯口走著。
經(jīng)理還想說什么。
我問：“有事？”
“也沒什么事，我是經(jīng)理，必須要鎮(zhèn)定。別的員工還能相互議論，舒緩情緒，我什么也不能說。”經(jīng)理肩背挺直，換了一副鎮(zhèn)定的面孔，“昨天王副總電梯出事后，下午四點多，白化妝師在王副總辦公室自殺了。今早發(fā)現(xiàn)的尸體。”
昨天下午五點幾十分，化妝師找我了。
我對化妝師的死，并不驚訝。
我好奇的是停車場監(jiān)控，拍到化妝師找我沒？
經(jīng)理沉悶的沒提。
我也不好問。
如果監(jiān)控沒拍到。
電梯發(fā)生了重大事故，死了三個人，對酒店口碑影響極其惡劣。
殯儀館高層不定憋了一肚子戾氣。
我這么講，無事生非都是輕的。
搞不好送上門一個理由，被送去神經(jīng)病院。
遷怒，是人之本性。
容人，是人之修養(yǎng)。
我不可能拿自身安危，去賭別人的修養(yǎng)。
不問，不說，禍從口出。
走到電梯口。
經(jīng)理目光閃爍，“昨晚您昨天離開酒店后，酒店員工下班，路上碰到一個小貨車停路上，司機發(fā)瘋的大喊有那拿東西，員工被報了警。”
“警察和救護車來了之后，那司機鎮(zhèn)定了下來，聽司機講您的車闖紅燈，害他差點出車禍。”
“他追上去，您還囂張的朝他比中指，他甩了您一鞋墊子。”
“再然后就遇到了臟東西站在路邊攔車……”
經(jīng)理憋著鼻息，“您真在路上碰都臟東西攔車了嗎？”
我懷疑他在給我下套。
搞不好身上帶著錄音攝像。
但他一直很禮貌。
我并沒有證據(jù)，“我從小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生在紅旗下，高中熟讀政治必修二，馬克思主義唯物論。不說倒背如流，起碼牢記在心。您事業(yè)單位吧，給我講怪力亂神？”
“喪葬工作送亡者往生，讓生者安心，是遵從傳統(tǒng)美德。好的文化要保留，有些東西……”
擲地有聲，聲如洪鐘，硬是把原理方法講出了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驅(qū)邪效果。
經(jīng)理睜大了眼睛。
大廳的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仿佛在說，這人瘋了吧？
面對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目光。
我就想呵問：誰，站出來？你說我這是神經(jīng)病？
經(jīng)理愣愣的反應過來，“陳先生，您別激動。”
“你的意思是說我講的不對？”
“那個……昨天您撞斷了停車場的擋攔……”經(jīng)理冷汗直冒，掏出一張賠償單，按了一下衣領上夾的東西，“酒店采購是一千五一根，真就這個價。您按市場價兩百賠償，我自掏一千三腰包！我就一馬前卒跑腿的，您就放我一馬吧！！”
“誰要搞我？”
“白老先生，白秋燕是他重孫女。”
“嗯？”
“白老先生說不就一個破鐲子嗎？他乖重孫看上是抬舉，還有姓霽的胳膊肘往外拐……這是會議室的原話，不是我說的，您可以打聽。我就一臺前的夾心餅干，兩邊都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