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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云。
鳳嘉檸看著眼前涂了厚厚粉底的臉，有些恍惚。
這長直發和素色棉麻長裙，是在模仿白菡的風格吧。
可惜配上這張臉和閃爍著心機的眼神，跟素顏也白皙清純的白菡一對比，真的是東施效顰。
這張臉，她不陌生。
那一世的凌云作為大熱的創作型歌手，有兩年經常出現在電視和網絡上。
怪不得，當時她很喜歡那兩首歌，卻每次在跟電視上的凌云對上時，總有些隱隱的失望。
那種意境的歌曲，確實不應該是眼前這個俗氣的人能寫出來的。
“姐姐，你忙著呢。”
凌春陽的聲音熱情中帶著天真。
白菡的臉上神色平靜，鳳嘉檸卻能覺出她的氣場冷下來，態度客氣疏離。
“是啊，正忙著，我在給這個學生上課?！?/p>
“那......姐姐，我在這等你下班好不好。”凌春陽的態度又變成了小心翼翼，目光楚楚可憐。
鳳嘉檸唾棄了一下死綠茶，驚恐看向白菡：
“白老師，我......我本來就學得慢，有人在旁邊，我更緊張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不上課了?！?/p>
白菡對上她的眼睛，心領神會。
“那可不行，不給你上課，你媽媽會找我算賬的。這是老師的工作，不可能隨便耽誤的?！?/p>
說完轉過身看著凌春陽，嘴角翹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春陽，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凌春陽湊過來拉住白菡的手臂，扭著身子撒嬌：
“姐，人家就是想你和爺爺奶奶了，過來找你一起去爺爺奶奶家。”
白菡不露痕跡地掙脫，退后了一步。
“我今天很忙，晚上還有別的課。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凌春陽臉上現出失望：
“姐，我還以為，今天能跟你一起回家熱鬧一下呢。上次回去，奶奶就舍不得我走，一個勁念叨著讓我多回家?！?/p>
“姐，媽給我安排的軍區幼兒園待遇可好了，要不你也過去上班吧。我跟媽說說情，讓她給你想想辦法。你開這么個小店......”
白菡臉色徹底冷下來：
“春陽，你沒什么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我已經耽誤學生的課了?！?/p>
說完，靜靜看著凌春陽，眼神里的壓迫讓她目光閃爍了幾下，訕訕答應著離開。
白菡隨后關上了店門。
“嘖嘖，真是一壺陳年老綠茶。”
鳳嘉檸看著長裙飄飄離開的身影，連連咋舌。
“什么老綠茶？”
鳳嘉檸驚醒，這個時候，綠茶婊這個詞還沒出現呢。
“這是蘇市高中生里的一個流行詞，綠茶婊。形容看著清純無害，實際上很有心機，動不動就陷害別人的女生?！?/p>
白菡噗嗤笑起來：“還真是貼切，她可不就是綠茶婊。”
鳳嘉檸小心翼翼試探：
“白菡姐，這個凌春陽，把你爸媽都搞定了吧?！?/p>
白菡點頭，臉上看起來波瀾不驚。
“對，徹底搞定了?，F在在我爸媽那里，尤其是在我媽那里，她是親生的，我是領養的?！?/p>
鳳嘉檸心里一陣難過。
她知道，這種波瀾不驚，是經過了無數次傷害和失望后，才鑄造起來的防御屏障。
“那......爺爺奶奶呢？”
鳳嘉檸知道，爺爺奶奶在白菡的心里，地位遠超父母。
她有一天還在店里見過他們，公務系統退休的老人，儒雅溫和。
白菡臉上現出譏笑：
“我爺爺奶奶，從凌春陽七歲時第一次見到她，就不喜歡，但一直保持客氣。”
“小學時，我有一次聽見他倆偷偷討論。說凌春陽心眼多，能搶能占，擔心我以后會吃虧。”
鳳嘉檸松了口氣。
總算還有頭腦清醒的親人。
“那就好。剛才她那么說，我還以為她連爺爺奶奶也搶了呢?！?/p>
白菡繼續嗤笑：
“其實她來找我一起，就是不太敢一個人面對爺爺奶奶。我爺爺奶奶在她面前，很有威嚴，不太愿意搭她的茬?！?/p>
鳳嘉檸想起了那一世的凌云，再一次鄭重提醒白菡。
“白菡姐，你真的要小心這個凌春陽。你的所有創作，以后一星半點都不能被她看見。你別忘了，她是學音樂的。”
“她如果抄襲了你的東西，你該多窩囊?！?/p>
白菡愣了一下：“你做了那么多版權方面的事，是為了防著她？”
鳳嘉檸心里一咯噔，趕緊解釋：
“本來是想防著所有人。今天見了她，我突然覺得，她應該是最重點防范對象?！?/p>
“白菡姐，你沒發現嗎，她連你的穿衣打扮風格，都在模仿抄襲。”
白菡沉思著點頭，鳳嘉檸繼續洗腦。
“白菡姐，不管多親近的人，你的這些創作都不能給出去。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不行，男朋友也不行?！?/p>
白菡斜她一眼：“我沒有男朋友?！?/p>
“早晚會有。白菡姐，一定記住，再深的感情，都不能跟你自己的事業攪和到一起?！?/p>
白菡看著鳳嘉檸一本正經的小臉，有些哭笑不得。
“嘉檸，你們京大京華的學神，都這么早熟嗎？我看你不像18，像28。”
鳳嘉檸心里嘆口氣。
其實，你還可以再大膽些。
“嚴肅點。我說的事情，你一定要記住了。自己的東西，只能靠自己守住?！?/p>
......
鳳嘉檸這幾天一直在絞盡腦汁，拼命回想那輩子把凌云捧紅的是哪家公司。
可惜毫無印象。
這個內容，對她來說有些超綱了。
這天剪輯完視頻，周樾去衛生間洗澡。鳳庭桉一邊幫著上傳，一邊忍不住勸鳳嘉檸。
“嘉檸，你幫人也得注意個度。別太圣母了，啥都幫，你不是萬能的。”
鳳嘉檸拍拍他的肩膀：
“哥，這個你放心。我鳳嘉檸不管哪輩子，都是個有仇必報的主，沒那么多爛好心?！?/p>
“我對誰好，幫誰，那都是為了我自己開心，我樂意。放心吧哥，都兩輩子了，我要是這個還拎不清，那豈不是白活了?！?/p>
鳳庭桉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這還差不多?！?/p>
鳳嘉檸整理一下亂了的頭頂，壓低聲音嫌棄：“我心理年齡都三十了，別拿我當小孩?！?/p>
“你就是八十，也是我妹?！?/p>
“你才八十，你全家都八十。”
“你這智商，也就三歲。”
......
鳳嘉檸還不知道，就因為她這種隨心所欲不求回報地真誠待人，身邊圍攏了不少真摯的朋友。
多年后，在她事業有需要時，紛紛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