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心聲后，女帝愛我如命 第169章 權(quán)謀暗涌驚市井

遠(yuǎn)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陳三虎望著牢房外的月光，忽然想起黑風(fēng)峽里那半枚青銅令牌。

玄魂衛(wèi)，慶王，神機營……這些藏在暗處的名字，此刻像一張大網(wǎng)，將小小的鐵衣鏢局兜在中間。

而那些在街頭吶喊的百姓，以為自己在反抗江湖惡勢力，卻不知早已成了別人手里的刀——這哪里是江湖動蕩，分明是朝堂的影子，已經(jīng)悄悄漫進了市井的每一個角落。

老頭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袋塞進他手里：“回去告訴李長峰，盯著商盟的貨棧。白磷粉……可不是尋常混混能弄到的東西。”

陳三虎捏著煙袋，忽然覺得掌心發(fā)燙。原來從斷鏢的第一滴血開始，所有的陰謀都早已布好——青鱗會被當(dāng)槍使，百姓被當(dāng)棋用，而他這個九品武徒，此刻才看清，這江湖的水，遠(yuǎn)比他想的更深。

窗外，一陣夜風(fēng)掠過，帶著些許血腥氣。臨安城的夜色里，不知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這場即將蔓延的亂局——有人等著渾水摸魚，有人等著坐收漁利，而真正的風(fēng)暴，才剛剛掀開一角。

另一邊結(jié)界內(nèi)，沙礫被滾燙的日頭烤得噼啪作響時，那道陰影先于嘶吼籠罩了六人——裂足蛛王的數(shù)十條節(jié)肢如鐵矛般戳進沙地，紫黑色甲殼泛著黏液光澤，八只復(fù)眼在額前排出詭異的弧度，每根足尖都凝著半寸長的倒鉤，沾著未干的獸血。

天墟的骨刀剛震開第一波沙暴，蛛王的第一對螯肢已挾著腥風(fēng)砸來，圣人境后期的威壓如重錘砸在眾人肩頭，紅焰踉蹌半步，眉心火紋猛地明滅——那是靈氣被壓制的征兆。

地罡咬牙硬接一記足擊，拳套與蛛腿相撞處濺出火花，卻見蛛王的節(jié)肢僅凹下淺痕，反觀他小臂的靈氣肌肉被震得發(fā)顫。

“盯準(zhǔn)關(guān)節(jié)！”

玄溟的水刃纏住最前排兩條蛛足，黃穹的土槍趁機刺入足根軟甲，青冥的紫電順著槍桿炸開，“咔擦”聲中，兩條沾著沙粒的蛛足轟然落地。

蛛王發(fā)出刺耳的嘶鳴，剩余節(jié)肢瘋狂拍打地面，掀起的沙墻裹著黏液掃來，六人借勢閃退，卻見那怪物竟拖著殘肢竄進沙霧，斷足處涌出的墨綠色體液在沙地蝕出青煙——它逃了。

紅焰扯下腰間水囊沖洗刀刃，指尖劃過蛛足上的硬殼：“這玩意兒的甲殼比圣人境中期妖獸硬三成。”

天墟蹲下身戳了戳斷足，淡金色靈氣滲入甲殼縫隙，內(nèi)里的筋肉竟還在抽搐：“帶回去烤了，靈氣凝實度能漲半成。”

當(dāng)晚，篝火映著六張沾沙的臉，烤蛛腿的香氣混著焦殼味散開，眾人腹中溫?zé)幔讣獾氖ンw印記比昨夜亮了些許——那是吸收妖獸靈氣的征兆。

與此同時，在結(jié)界外位于陳三虎牢房百里外的“清霄山”，號稱正道六大門派魁首之一的“玄清門”內(nèi)，鐘聲沉沉。

掌門玄清真人負(fù)手站在演武場上，望著弟子們演練的“清霄劍訣”。他指尖摩挲著袖口的「御賜云紋」，那是三日前女親自賜下的，命他“統(tǒng)領(lǐng)江湖義士，與神機營一同剿平青鱗會亂黨。”

可此刻，場下弟子的劍招雖齊，眼神卻各有不同——有興奮者，以為能借此揚名；有疑慮者，盯著他袖口的云紋，似在思索“江湖人替朝廷賣命”是否妥當(dāng)。

“師父，弟子有話說。”人群中，一名灰衣弟子越眾而出，正是玄清門大弟子陸沉。

他九品巔峰的內(nèi)力微微外放，劍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黑風(fēng)峽劫案，分明是朝廷與江湖的博弈，為何我們要替朝廷出頭？青鱗會固然作惡，但百姓中毒一事，未必沒有蹊蹺——”

“住口！”玄清真人沉下臉，“朝廷賜下御令，便是王法。江湖人若想在大乾立足，便該懂『順天者昌』的道理。”

他袖中甩出一卷黃紙，正是女帝的圣旨，“即日起，玄清門弟子隨神機營調(diào)遣，清剿青鱗會余孽，誰敢抗命……”

玄清真人之所以如此配合朝廷，一來念及玄清門與女帝的淵源——玄清門背靠的“夢瀾宗”，正是女帝師尊所在的隱世大宗。

當(dāng)年女帝登基前，曾被夢瀾宗宗主蘇瀾月收為弟子，悉心指點五載。師尊蘇瀾月親授她《云淵劍訣》，那柄從不離身的“清月劍”，便取自夢瀾宗鑄劍閣藏了百年的玄鐵，經(jīng)宗主親手鍛造而成。

二來也知大乾王朝與江湖命脈相連，青鱗會勾連外敵覬覦邊疆，若放任這群亂黨割裂山河，縱是夢瀾宗庇佑，玄清門數(shù)十萬弟子也終將卷入“覆巢之下無完卵”的危局。

他指尖摩挲著袖口的「御賜云紋」，銀線繡就的云紋暗合夢瀾宗“云行雨施”的道韻——這是女帝特意命人按宗門紋路繡制，既是皇恩，亦是對“夢瀾宗庇佑玄清門”的默許。

望向演武場上翻飛的劍影，弟子們腕間的“云紋劍印”與他腰間的夢瀾宗令牌遙相呼應(yīng)，忽然想起師尊臨閉關(guān)前的叮囑：“江湖與朝堂，從來不是水火。你持玄清門劍，當(dāng)知‘護國安民’便是宗門‘隱而不絕’的真意。”

如今玄清門能以江湖宗門之身領(lǐng)朝廷密令，靠的正是夢瀾宗數(shù)萬年積淀的底蘊——那藏于云霧深處的山門，至今仍有“云淵劍陣”守護，陣中每塊石碑都刻著歷代宗主與歷代王朝帝王的“共戰(zhàn)銘文”。

而玄清門作為夢瀾宗在世俗的“劍刃”，三十余萬弟子皆修夢瀾宗基礎(chǔ)心法，“淬體三品”不過是入門門檻，更有千余“清霄劍主”能引動天地靈力，論單打獨斗可斬江湖巨寇，論排兵布陣亦能與神機營火器陣相輔相成。

風(fēng)吹過演武場，帶起他廣袖上的云紋翻飛。玄清真人忽然笑了——女帝借玄清門平亂，何嘗不是借夢瀾宗的“隱世威”穩(wěn)朝堂；而他率弟子應(yīng)召，既是奉宗門“護蒼生”之訓(xùn)，亦知唯有讓大乾王朝這方“棋盤”安穩(wěn)，夢瀾宗的“大道”才能在世俗間悄然傳續(xù)。

指尖輕叩腰間清月劍——當(dāng)年師尊贈劍時說“劍有雙刃，一斬妖邪，一護人間”，此刻望著弟子們眼中的堅毅，他忽然懂了：這一次，便是用玄清門的劍，為“江湖與朝堂”斬出一條共生之路的時候了。

“抗命的如何？”另一個聲音響起，是三弟子蘇明雪。她握著劍柄的手發(fā)白，“師父可知，臨安城的百姓被官兵驅(qū)趕，說是『替青鱗會通風(fēng)報信』？我們玄清門向來以『護民』為旨，如今卻要幫著朝廷欺壓百姓，這和邪道有何分別？”

演武場上一片嘩然。玄清真人看著弟子們交頭接耳，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還是個江湖浪子，因見官兵欺壓百姓，一怒之下拔劍殺人，是前任掌門將他帶入玄清門，教他「江湖雖遠(yuǎn)，亦需守道」。

可如今，他握著御賜令牌，卻覺得這令牌比劍還重——重到壓得他看不清，所謂「正道」，究竟是守江湖的道，還是守朝廷的規(guī)。

“掌門師兄，陛下的旨意不可違。”

二師弟周明遠(yuǎn)上前半步，袖口的「玄清云紋」隨動作輕晃，指尖悄悄扯了扯玄清真人廣袖——這是師門內(nèi)“事有隱秘”的暗號。

他壓低聲音，目光掃過演武場角落裝作練劍的灰衣人，那是神機營安插的暗樁，“神機營的人盯著咱們?nèi)樟耍蛞刮疫€聽說，晉王麾下的‘暗影堂’已收買了江湖三成鏢局，咱們玄清門在青州的分舵……最近總有人打聽弟子調(diào)派的動向。”

他沒說完，卻見玄清真人指尖摩挲著腰間夢瀾宗令牌的動作一頓——晉王與另一位藩王明面上尊女帝為正統(tǒng)，私下卻各蓄甲兵，尤其是晉王，借江湖勢力滲透州郡，連玄清門在江南的商路都被暗中使了絆子。

女帝雖握神機營火器，卻缺江湖宗門的人心歸附，是以近日頻賜御紋、廣下密旨，看似“倚重”，實則是要將玄清門這樣的正道魁首，牢牢綁在“朝廷正統(tǒng)”的戰(zhàn)車上。

“你可知為何陛下獨獨給咱們玄清門‘清霄劍訣’的御賜刻紋？”

玄清真人忽然望向演武場中央，弟子們的劍勢正揮至“云淵劍訣”的“覆雨”式，劍風(fēng)帶起的晨霧里，隱約可見神機營暗樁袖中露出的火銃槍管，“夢瀾宗隱世，玄清門入世，咱們既是江湖的‘劍’，也是朝堂的‘眼’——晉王要的是江湖亂，陛下要的是江湖穩(wěn)，而咱們……”

他沒說完，周明遠(yuǎn)卻已明白。玄清門作為正道六大魁首，三十萬弟子遍布天下，若倒向晉王，可助其攪動江湖、動搖朝堂；若站定女帝，便能借神機營的火器之勢，將江湖勢力整合成朝廷臂膀。

而此刻二師弟提及“站隊”，背后藏的何止是“旨意不可違”——是大乾王朝權(quán)臣博弈的漩渦中，玄清門作為其中一枚“關(guān)鍵棋子”，必須押注那個能讓江湖與朝堂共生的“掌權(quán)者”，否則稍有不慎，便是“正道魁首”淪為“亂黨同謀”的滅門之禍。

風(fēng)掠過廣袖，玄清真人望著袖口的「御賜云紋」——銀線繡的云紋里，暗藏著夢瀾宗“云行有道”的劍意。他忽然想起師尊說過：“入世之劍，當(dāng)知輕重。”

指尖輕輕拂開二師弟扯著的袖子，聲音里多了幾分沉穩(wěn)：“去回陛下的話——玄清門領(lǐng)旨剿匪，三日內(nèi)便讓‘清霄劍衛(wèi)’開拔青州。至于晉王那邊……”

他目光掃過遠(yuǎn)處神機營暗樁慌忙低頭練劍的模樣，唇角微揚，“江湖的風(fēng)，從來只往‘穩(wěn)’處吹，咱們只需按‘護民’的老規(guī)矩走，便是最好的‘站隊’。”

周明遠(yuǎn)望著掌門師兄負(fù)手而立的背影，忽然懂了——玄清門的選擇，從來不是押注“掌權(quán)者”，而是押注“掌權(quán)者能否護得住江湖與朝堂的安穩(wěn)”。

而女帝背后有夢瀾宗這棵大樹，手中又握著火器與江湖的平衡術(shù)，或許……便是那個能讓玄清門“以劍護道”的人。他悄悄將掌心的“暗影堂密信”揉成碎末，任由風(fēng)將紙屑吹向演武場的劍痕里——有些話不必說完，有些路，掌門師兄早已看得清楚。

“明日起，分三批下山。”玄清真人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恢復(fù)威嚴(yán)，“陸沉、蘇明雪，你們帶第一批弟子去臨安城，協(xié)助官府維持治安。記住——”他盯著兩人，“一切聽神機營調(diào)遣，不可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