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你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楚凡跌跌撞撞的繼續(xù)向前假裝逃命,遠去得他運用回音訣傳來聲音,“但傷我主者,必遭懲戒。”
蒼冥掙扎著撐起上身,卻在這一刻如墜冰窟。體內(nèi)修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散,經(jīng)脈仿佛被千萬根燒紅的鐵針刺穿,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方才那看似無害的一拍,竟能瞬間震碎自己八品巔峰的護體罡氣,他本篤定這癡傻少年是深藏不露的九品絕世強者。
可這道陌生的話,語氣與楚凡判若兩人,加之攝政王府向來暗樁無數(shù)、詭秘莫測,蒼冥頓時冷汗涔涔——莫不是王府另有真正的絕世高手暗中布局?這般通天徹地的手段,哪是眼前裝瘋賣傻的少年能夠施展?
“不可能...不可能......”蒼冥喉嚨里溢出破碎的呢喃,望著楚凡遠去的方向,眼底盡是驚惶與不甘。他直到最后也沒能參透,那個被自己視作螻蟻的“傻子”,才是真正翻云覆雨的局中執(zhí)棋人。而楚凡依舊哭喊著向前奔逃:“又有人追來啦!救命啊——”那副驚恐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的癡傻,唯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威壓,昭示著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殺人啦!又有人追來啦!”楚凡一邊哭喊著,一邊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那副驚恐萬分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是裝傻。
暮色漸濃,攝政王府的朱漆大門在余暉下泛著冷硬的光。趙烈抱臂倚在門柱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作為王府門口的看門首領(lǐng),同時也是隱藏的五品暗衛(wèi)長,他深知自己責(zé)任重大。
就在這時,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是楚凡,平日里癡傻的三公子此刻衣衫襤褸,臉上滿是驚恐,頭發(fā)凌亂不堪,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喊著:“殺人了……好多人……要殺我……”
趙烈心頭一緊,快步迎上前去,伸手扶住險些摔倒的楚凡。“三公子,發(fā)生何事了?”他焦急地問道。
楚凡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眼神中滿是恐懼,嘴里嘟囔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趙烈深知楚凡雖癡傻,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驚慌失措。
他立刻吩咐身旁的侍衛(wèi):“快,扶三公子進府,好生照看。”待侍衛(wèi)將楚凡帶走后,趙烈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從楚凡一路喊著殺人的話語,他敏銳地察覺到定是出了大事。
趙烈的目光突然一滯,他早前便收到消息,二公子楚凜在護送途中身受重傷。
此刻望著楚凡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心頭猛地一沉,楚凜與楚凡同路,以重傷之軀恐難自保,不祥的預(yù)感如洶涌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趙烈神色一凜,沉聲道:“傳令下去,調(diào)集兩百名暗衛(wèi),隨我即刻出發(fā),沿途仔細搜查,務(wù)必弄清楚狀況。”
隨著他的命令,王府內(nèi)迅速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兩百多名暗衛(wèi)便集結(jié)完畢,在趙烈的帶領(lǐng)下,如黑色的洪流般朝著楚凡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趙烈心急如焚,不斷催促眾人加快速度。
夜色愈發(fā)深沉,月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下,在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給這原本就緊張的氛圍更添了幾分詭異。
當眾人趕到事發(fā)地時,只看到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幾具尸體,皆是王府的侍衛(wèi)和暗衛(wèi),鮮血早已將地面浸透,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
趙烈眼神凝重,仔細查看著現(xiàn)場的情況。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聲傳入他的耳中。
循聲望去,只見楚凜癱坐在一旁,褲子濕漉漉的,散發(fā)著一股尿騷味,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趙烈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問道:“二公子,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張虎呢?”
楚凜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恐,嘴唇不住顫抖,許久才斷斷續(xù)續(xù)開口:“黑……黑衣人……足足幾十個,蒙著臉突然殺出來,王府的侍衛(wèi)死了好多……他們還要殺我和三弟……張虎為了護我,被他們……”說到這里,他喉間發(fā)出嗚咽,淚水混著臉上的泥污滾落。
楚凜哽咽著,指向不遠處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體。
趙烈心頭一震,感覺呼吸都停滯了。他踉蹌著走到那具尸體旁,只見張虎雙眼圓睜,身上傷痕累累,手中還緊握著那把斷刀。
趙烈緩緩蹲下,顫抖著伸手合上張虎的雙眼,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師弟……”他聲音沙啞,充滿了悲痛與憤怒。
“趙……趙大哥,武盟的人太厲害了,那個領(lǐng)頭的白發(fā)老頭,張虎根本不是對手……”楚凜在一旁顫抖著說道。
趙烈站起身來,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并沒有留下太多有價值的線索,這群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趙烈沉思片刻后,立即下令:“將二公子送回王府,好生照料。其余人繼續(xù)搜查,擴大范圍,看看能否找到那些黑衣人的蹤跡。”
暗衛(wèi)們領(lǐng)命后,迅速分散開來。趙烈則站在原地,緊握著拳頭,心中暗自發(fā)誓,一定要為張虎報仇。
他目光深邃地望著黑暗的遠方,心中思索著此事背后的陰謀。武盟向來與攝政王不對付,這次公然截殺王府之人,背后定有大人物在指使。
此刻被扶進王府的楚凡,仍舊保持著癡傻的模樣,嘴里不時發(fā)出嗚咽。可在他混沌的眼神深處,卻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冷冽與思索。
他深知,張虎以命相護,這份恩情當刻入骨髓。如今敵暗我明,若貿(mào)然展露鋒芒,無異于將破綻拱手相送。唯有繼續(xù)扮作癡傻模樣,以“獅子搏兔”的謹慎蟄伏,方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這場刺殺不過是冰山一角,各方勢力的明爭暗斗已然拉開帷幕。他心中清楚,前路必將荊棘叢生,更大的危機與挑戰(zhàn)還在后頭。
與此同時,皇宮內(nèi),女帝正在批閱奏折,突然,她的神色微微一動,因為她聽到了楚凡的心聲。“張虎……是我連累了你……”那聲音中充滿了自責(zé)與悲痛。
女帝放下手中的筆,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與憂慮。她知道,楚凡雖平日里裝傻充愣,但心地善良,這一次的變故,想必對他打擊不小。而武盟的這次行動,也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jīng),她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搜查的暗衛(wèi)們陸續(xù)回來,但都一無所獲。趙烈皺著眉頭,臉色愈發(fā)陰沉。
他意識到,這群黑衣人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要在這偌大的城中找到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
無奈之下,趙烈決定先回王府,將此事稟報給攝政王,再做定奪。當他帶著暗衛(wèi)們返回王府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趙烈徑直來到攝政王的書房,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攝政王,說到張虎的死時,聲音不禁有些哽咽。攝政王坐在椅子上,臉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寒意。
“武盟竟敢如此放肆!”攝政王冷冷地說道,“傳令下去,全城戒嚴,封鎖各個城門,嚴密盤查過往行人,務(wù)必將這群黑衣人找出來。另外,加強王府的守衛(wèi),本王倒要看看,還有誰膽敢來犯!”
隨著攝政王的命令,整個城市迅速行動起來。城門緊閉,一隊隊士兵在街道上巡邏,對每一個可疑的人進行盤查。
百姓們紛紛閉門不出,城中彌漫著一股緊張壓抑的氛圍。
次日正午,熾熱的陽光將武盟總部的青石板曬得發(fā)燙。數(shù)百名攝政王府暗衛(wèi)如烏云般壓境,將這座占地廣闊的建筑群圍得水泄不通。趙烈手持玄鐵令牌,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庭院中的每一處角落,腰間的長刀在日光下泛著森冷的光。
“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隨著趙烈一聲令下,暗衛(wèi)們?nèi)绻眵劝惴稚㈤_來,踹開房門、翻檢樓閣,兵器碰撞聲與呵斥聲驚起滿院飛鳥。武盟弟子們面色惶惶地縮在角落,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的護院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這群殺氣騰騰的王府侍衛(wèi)。
蒼冥蜷縮在武盟后院枯井的夾層里,冷汗浸透了他的玄色長袍。斷成兩截的右臂無力地垂在身側(cè),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火在灼燒破碎的經(jīng)脈。他死死咬住衣襟,聽著頭頂傳來暗衛(wèi)們搬動石板的聲響——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拼盡最后力氣啟動機關(guān),墜入這處只有武盟少數(shù)高層知曉的密道。
“頭兒,這邊井里什么都沒有!”一名暗衛(wèi)用長槍攪動著井水,濺起的水花驚飛了停在井沿的麻雀。趙烈快步走來,俯身盯著井底漆黑的水面,忽然抄起一塊碎石狠狠砸下。“咚”的悶響回蕩在井壁間,除了驚起的漣漪,再無其他異動。
“去搜地牢!”趙烈抹了把額角的汗,靴底碾碎了腳邊枯萎的青苔。暗衛(wèi)們潮水般退去后,井底的蒼冥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腐葉堆里,喉間溢出的血沫無聲墜入暗河,被流水裹挾著沖向未知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