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在劇烈震顫中不斷坍塌,碎石如雨點般砸落。林小川死死攥著玉筆,筆尖符文在幽暗中明明滅滅,青銅鎖碎片在懷中發燙,與遠處尸將胸口若隱若現的幽光產生詭異共鳴。趙靈兒九條光尾已黯淡如殘燭,仍死死纏住黑袍護法,聲音帶著哭腔:“快走!我的圣令撐不了......”話未說完,一道幽冥殿符文穿透光蝶翅膀,少女踉蹌著跌落在地。
“瑤瑤,用玄冰天狐鈴的冰魄本源!”楚雪的破妄劍被尸將長刀震得脫手,虎口崩裂,鮮血染紅劍柄。蘇清瑤的臉色早已蒼白如紙,鈴身的冰霜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她脖頸:“不行...強行催動會經脈盡斷!”她話音未落,尸將的巨爪已撕裂王大雷的熊甲,熊族少年被拍飛出去,撞碎半面石墻。
“顧不了那么多了!”林小川猛地扯下頸間的青銅鎖碎片,碎片光芒暴漲,與尸將胸口的殘片同時發出嗡鳴。他感覺腦袋仿佛要被這共鳴聲撕裂,卻仍咬牙喊道:“阿朵,用蠱蟲纏住它!楚雪,護住趙靈兒!”阿朵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蠱蟲囊上,數百只蠱蟲如黑潮般涌上前,卻在觸及尸將陰氣的瞬間化作飛灰。
蘇清瑤的玄冰天狐鈴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鈴身浮現出古老的冰魄圖騰。她的瞳孔變成純粹的冰藍色,發絲結滿冰霜:“以我血脈為引,借先祖冰魄之力——”寒氣以她為中心瘋狂擴散,古墓中的黃泉霧瞬間凝結成冰晶,尸將揮刀的動作也逐漸遲緩。“小川,帶著大家...走!”她的聲音像是從極寒之地傳來,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溢出一縷鮮血。
林小川剛要沖過去,卻見幽冥殿護法甩出魂火鎖鏈,纏住蘇清瑤的腳踝。“想逃?”黑袍人冷笑,“這具軀體,就歸我們......”他的話被楚雪的怒吼打斷,破妄劍化作流光斬斷鎖鏈,符文在黑袍上燒出焦痕。“瑤瑤!撐住!”楚雪抱住蘇清瑤搖搖欲墜的身體,卻發現她的經脈已如蛛網般龜裂。
尸將突然發出震天怒吼,周身陰氣凝成黑色漩渦。它胸口的青銅鎖碎片光芒暴漲,竟將蘇清瑤凝結的冰層寸寸震裂。“不好!它吸收了冰魄之力!”阿朵驚恐后退,手中的巫蠱圖被陰氣腐蝕出破洞。林小川望著尸將胸口與自己碎片紋路契合的殘片,突然想起樹靈的警告——青銅鎖能喚醒地脈之力,也能釋放遠古邪物。
“小川,帶著蘇姑娘先走!”王大雷熊爪拍碎一塊墜落的巨石,混合戰紋在皮膚上瘋狂閃爍,“俺來拖住這怪物!”他的聲音里帶著決絕,卻在看到尸將新長出的冰晶利爪時,瞳孔猛地收縮。林小川咬牙抱起昏迷的蘇清瑤,玉筆在空中劃出傳送符文:“阿朵,照顧好王大雷!楚雪,保護趙靈兒!”
符文剛成型,尸將的長刀已劈落。千鈞一發之際,趙靈兒突然睜開眼,圣令迸發最后的金光纏住刀刃。“快走!”她的九條光尾徹底消散,化作點點星光沒入地底。林小川感覺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只能轉身沖進符文漩渦。傳送的光芒中,他聽見王大雷的怒吼,聽見楚雪的劍鳴,還有蘇清瑤微弱的呢喃:“小川...冰魄...在鈴心......”
當眾人跌落在古墓外的雪地上時,黑水河畔已被尸將的陰氣染成冰原。王大雷渾身浴血地爬出廢墟,熊爪上的戰紋黯淡無光:“那怪物...胸口的碎片和小川的產生共鳴后,變得更強了......”他的話被楚雪的驚呼聲打斷——只見古墓方向,一道黑影破冰而出,尸將胸口的青銅鎖碎片與林小川懷中的殘片同時亮起,形成一道跨越空間的金色鎖鏈。
“這是...地脈共鳴的真正形態?”阿朵顫抖著展開殘破的巫蠱圖,圖紙上缺失的部分竟與鎖鏈紋路完全吻合。林小川感覺碎片在懷中瘋狂震動,仿佛要掙脫束縛飛向尸將。他死死按住胸口,額間冷汗滾滾:“不能讓它集齊碎片!但現在的尸將......”他看向昏迷的蘇清瑤,玄冰天狐鈴已失去光芒,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楚雪握緊重新拾起的破妄劍,劍身符文只剩下零星幾點:“不管怎樣,先回青嵐村。樹靈或許知道如何克制地脈共鳴。”她的目光掃過眾人身上的傷痕,落在趙靈兒消散的光尾處,聲音不自覺地發顫。王大雷默默撿起掉落的熊甲碎片,突然指著遠處:“你們看!幽冥殿的人在收集尸將破冰時的陰氣!”
眾人望去,只見黑袍護法們正用漆黑的玉瓶吸納飄散的陰氣,那些玉瓶上刻滿的幽冥殿符文,與尸將胸口的青銅鎖碎片隱隱呼應。林小川的玉筆突然自動在空中書寫,顯現出古老的警示語:“青銅鎖聚,幽冥現;地脈開,魔尊生。”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要用黃仙法器喚醒尸將,再用青銅鎖碎片......”
“所以聚靈盞只是誘餌。”阿朵的聲音帶著哭腔,“真正的目標是讓我們觸發地脈共鳴,讓尸將吸收冰魄之力,變得更加強大!”她的話讓眾人渾身發冷。蘇清瑤在昏迷中突然咳嗽,吐出一口帶著冰晶的鮮血,玄冰天狐鈴發出微弱的悲鳴,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哀鳴。
長白山的風雪愈發猛烈,血渦的紅光穿透云層,將冰原染成詭異的紫色。林小川望著遠處與青銅鎖碎片共鳴的尸將,又低頭看向懷中的蘇清瑤,玉筆符文在風雪中明明滅滅。他知道,一場關乎人間存亡的決戰,已經迫在眉睫——而他們,連尸將這一關都尚未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