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聲的余音,在中心廣場上空久久回蕩,如同為這場刺激的對決,落下最后一個沉重的音符。
幾分鐘后,兩個團隊的所有成員,都集合在了廣場中央。
所有人的表情,都似乎還停留在剛剛的震撼當中。
范至毅目光空洞地望著天空,似乎還在腦海里回放著那場讓他畢生難忘的追逐。
旁邊的鄧朝,則無意識地揉著太陽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想明白,熱笆是怎么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
而高漢宇和任崇,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仿佛靈魂都要出竅了。
就連拿下勝利的好友團這邊,氣氛也同樣微妙。
他們沒有高聲慶祝,而是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一個“我們……剛才是真的贏了嗎?”的眼神。
最后,所有人都仿佛有了一種默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蘇然身上。
蘇然依舊是那副慵懶,仿佛一切都和我無關的模樣,似乎剛才跑廢了三個人的不是他似的。
導演拿著一個大聲公,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此刻必須由他來打破劫后余生般的寂靜。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好了各位,我知道大家現(xiàn)在可能腦子還有點亂。但在去慶功宴之前,咱們來個復盤吧。”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依舊有些失神的鄧朝身上:“朝哥,先說說你的想法唄?”
鄧朝被點名,仿佛才回過神來,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沒什么好說的,輸?shù)眯姆诜D銈儾恢溃敓岚食霈F(xiàn)在我身后拍我肩膀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
熱笆只是捂嘴偷笑,說:“那是因為你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然身上。”
“范大哥,對于剛才那場追逐戰(zhàn),你有什么感想?”
導演笑著點頭,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那個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的老將。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范大將軍情緒的閘門。
他猛地抬起頭,那張漲紅的臉上,帶著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震撼。
“太嚇人了你們知道伐,”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蘇然的方向:“真的太嚇人了!你們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好像在做噩夢夢,在夢里遇到了喪尸,但自己的雙腳跟灌了鉛似的,怎么跑也跑不動的感覺!”
“我每次!每次以為靠著爆發(fā)力甩開他幾米了,可以喘口氣了!可我一回頭,他又在我身后!還是那個距離!不遠不近!他臉上始終是那淡淡的表情!就那么跟著你,看著你崩潰!太嚇人了啊!”
范至毅很激動,一連說了三個“太嚇人”,可想而知當時的他是有多崩潰。
現(xiàn)場的眾人,稍微一代入,便能體會到范至毅那種絕望感。
尤其是范至毅還是前國腳,那種挫敗感和精神傷害更甚。
旁邊的高瀚宇也撐著地,心有余悸地補充道:“我們?nèi)r了,根本攔不住!他的變向不講道理,就像個鬼影,你以為抓到他了,結果撈了個空,他人已經(jīng)到你身后了!”
任崇舉手,激動表示:“他會輕功!真的,那身法太飄逸了!”
導演又將話筒轉(zhuǎn)向了好友團。
李乃聞一臉的感慨:“我們其實也不知道具體計劃。蘇然只讓我們負責從側翼騷擾,把他們的陣型壓緊。我們都以為,他的目標真的是范哥。”
陳曉春也連連點頭:“是啊!尤其是熱笆!我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脫離隊伍的。這兩人之間的默契,簡直了……不愧是最佳Cp啊!”
終于,所有焦點匯集到了蘇然和熱笆身上。
蘇然說:“都是她的功勞,我就是個吸引火力的,要贏下比賽,還得靠橘貓同學。”
熱笆說:“都是蘇然的功勞啦,沒有他吸引火力,我連碰都碰不到朝哥呢,還是我家蘇憨憨厲害。”
眾人:ヾ(≧O≦)〃嗷~
這狗糧,來的猝不及防啊。
卻又甜得讓所有人,露出姨母笑。
......
短暫的復盤結束后,眾人便乘坐著小巴車,前往最后一個地點,進行干飯任務。
前往海邊餐廳的路上,氣氛逐漸活躍了起來。
在場的眾人,其實都很玩得開。
尤其是經(jīng)歷了一整天的錄制,彼此間都已經(jīng)熟絡了起來。
聊著聊著,鄧朝突然走起了溫情路線,對著攝像機和自家孩子隔空喊話,分享一些育兒趣事。
見眾人不解,鄧朝便解釋道:“跟我孩子說幾句話,他們喜歡在節(jié)目里被提起。”
陳賀便笑著接上:“主要是平時沒有陪伴,只能通過鏡頭跟孩子交流,彌補一下內(nèi)心的愧疚。。”
鄧朝也不甘示弱,當眾拆穿:“這位也是朋友圈爸爸,平時拍完照,也不管孩子。”
車廂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大家樂呵呵地聽著這兩個活寶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揭短,心里卻在羨慕這種友情。
能有這么一個隨時隨地都能開玩笑的朋友,其實是挺難得的。
就在這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陳賀話鋒猛地一轉(zhuǎn),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搞事情的精光,目光精準地鎖定在了后排并肩坐著的蘇然和熱笆身上。
“誒,對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瞬間蓋過了所有的笑聲,“我替廣大網(wǎng)友們問一個最最關心的問題啊……你們倆打算啥時候結婚啊?”
“轟!!!!”
這個問題,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在小小的車廂內(nèi)被瞬間引爆!
剛才還歡聲笑語的氣氛戛然而止!
鄧朝的嘴還張著,準備反駁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高瀚宇等人更是兩眼放光,身體不自覺地前傾,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整個車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燈般,“刷”地一下全部打在了蘇然和熱笆的身上。
笆正在小口喝水,聽到這個問題,被嗆得輕輕咳了兩聲。
一抹動人的緋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她白皙的脖頸一直蔓延到了小巧可愛的耳垂。
蘇然見她嗆到,習慣性地就伸出手,輕輕地在她背上順了順氣。
他看著這丫頭害羞又有些無措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笑,便清了清嗓子,準備把這個話題接過來,替她解圍。
然而,就在他張口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被一只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按住了。
他有些意外地側過頭,正對上熱笆看過來的眼神。
那雙因害羞而波光瀲滟的眸子里,此刻卻閃爍著一種清澈而堅定的光芒。
那眼神仿佛在說:“別擔心,交給我。”
蘇然看著她,心頭猛地一軟。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帶著一絲驕傲與溫柔,安靜地看著,任由她成為了這個舞臺的主角。
“賀哥,我覺得……討論這個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表個態(tài),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準備的份子錢,后面有幾個零?”
話音落下,小巴車上滿是歡樂的笑聲。
蘇然聽著滿車的笑聲,低頭看了一眼那只還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軟。
他知道,這丫頭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護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