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神秘商人離開后的第三天,村口又來了一個陌生人。
這次是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身穿青色長衫,雖然有些破舊,但洗得很干凈。
老者面容清瘦,須發(fā)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很有神采。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像是飽讀詩書的文人。
"請問,這里是青牛村嗎?"
老者的聲音很溫和,帶著南方口音。
"是的,老爺子,您找誰?"
正在村口曬太陽的李老漢起身回答。
"在下姓柳,從南方而來,尋找一個失散的親人。"
老者拱手行禮,很有禮貌,"聽說貴村有位叫柳月娘的女子?"
李老漢一愣:"柳月娘?您是說王默家的媳婦兒?"
"王默?"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她嫁人了?"
"是啊,去年嫁的,小兩口過得挺好的。"
李老漢熱心地說道,"老爺子,您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
"如果真是我要找的人,那她應(yīng)該叫我...叔父。"
老者聲音有些顫抖,眼中滿含期待。
李老漢聽了大吃一驚,趕緊說道:"那您快跟我來!我?guī)ネ跄遥?
此時,王默正在家里和柳清月商量農(nóng)具推廣的事情。
忽然聽到院外有腳步聲,還有李老漢的大嗓門。
"王默!王默!有人找你媳婦兒!"
王默和柳清月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誰會來找柳清月?
"來了來了!"
王默打開院門,看到李老漢身后跟著一個陌生的老者。
"王默,這位老爺子說是你媳婦兒的叔父!"
李老漢興奮地說道。
王默心中一動,叔父?難道是柳清月的親人?
"老爺子,您是...?"
"在下柳文淵,不知道這里的柳月娘,是否就是我要找的侄女?"
老者看著王默,客氣地問道。
這時,柳清月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當(dāng)她看到那個老者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三...三叔?"
她的聲音顫抖著,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清月!真的是你!"
柳文淵激動得渾身發(fā)抖,快步?jīng)_上前抱住了柳清月。
"清月啊,三叔總算找到你了!這些年你受苦了!"
老者聲音哽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柳清月也哭得稀里嘩啦,緊緊抱住這個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找到她的親人。
"三叔,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傻孩子,家人怎么會不找你呢?"
柳文淵輕撫著柳清月的頭,"三叔跑遍了大半個天下,總算把你找到了。"
王默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場面,心中也很感動。
他知道柳清月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現(xiàn)在能找到親人,真是太好了。
"三叔,快進屋坐,我給您倒茶。"
柳清月擦了擦眼淚,趕緊招呼柳文淵進屋。
"這位就是你的夫君吧?"
柳文淵打量著王默,眼中帶著審視。
"三叔,這是我夫君王默。"
柳清月介紹道,"夫君,這是我三叔柳文淵。"
"見過柳老爺子。"
王默恭敬地行禮,"清月經(jīng)常提起家里的情況,沒想到今天能見到親人。"
柳文淵仔細(xì)打量著王默,看他衣著雖然普通,但舉止有度,而且清月看他的眼神很溫柔,心中稍稍放心。
"王默是吧?聽李老漢說,你在這一帶很有威望?"
"不敢當(dāng),只是略盡本分而已。"
王默謙虛地說道。
三人進了屋,柳清月忙著燒水泡茶,手都在顫抖。
"清月,別忙了,坐下來說話。"
柳文淵心疼地看著侄女,"三叔有太多話想跟你說。"
"三叔,家里...家里現(xiàn)在怎么樣?"
柳清月怯生生地問道,"父親母親的墳,還好嗎?"
柳文淵嘆了口氣:"你父母的墳?zāi)刮乙恢痹谡湛矗磕昵迕鞫紩ゼ罀摺?
"至于家里...唉,說來話長。"
"三叔,您慢慢說,我想知道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
柳清月坐在柳文淵身邊,眼中滿是期待。
"清月啊,你知道咱們柳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嗎?"
柳文淵問道。
"父親說過,咱們柳家世代書香,祖上出過進士,還有人在朝廷做過官。"
柳清月回答道。
"不錯,咱們柳家在南方也算是望族。"
柳文淵點點頭,"你祖父柳志遠(yuǎn)是前朝的翰林,家中藏書萬卷,在當(dāng)?shù)睾苡忻?
"你父親柳志學(xué)雖然只中了秀才,但文采出眾,開的書坊生意興隆。"
王默在一旁聽著,心中暗自吃驚。
沒想到柳清月的出身這么顯赫,居然是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
"但是后來..."
柳文淵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朝廷更迭,新皇登基,開始清算前朝舊臣。"
"咱們柳家因為祖上的關(guān)系,被列入了清算名單。"
"雖然沒有大罪,但家產(chǎn)被沒收大半,還被勒令遷居。"
"你父親不甘心家業(yè)敗落,四處奔走想要恢復(fù)家產(chǎn),結(jié)果積勞成疾,一病不起。"
柳清月聽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那時候你母親也病倒了,家里一片混亂。"
柳文淵繼續(xù)說道,"我當(dāng)時在外地做生意,等趕回來的時候,你父母已經(jīng)..."
"而你,也被人拐走了。"
"這些年來,我變賣了所有家產(chǎn),就為了找到你。"
"跑遍了大江南北,總算在這里找到了你。"
聽完三叔的講述,柳清月哭得更厲害了。
她沒想到家里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變故。
"三叔,都是我不好,讓您受累了。"
"傻孩子,這怎么能怪你?"
柳文淵輕拍著柳清月的后背,"你能平安活著,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他轉(zhuǎn)向王默,認(rèn)真地說道:"王默,我要謝謝你照顧清月。"
"老爺子言重了,清月是我妻子,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
王默誠懇地說道。
"我看得出來,清月過得很幸福。"
柳文淵滿意地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
"三叔,那您現(xiàn)在...?"
柳清月?lián)牡貑柕馈?/p>
"我現(xiàn)在就是個孤老頭子,無家可歸。"
柳文淵苦笑道,"本來想著找到你之后,就接你回南方重振家業(yè)。"
"但現(xiàn)在看來,你在這里過得很好,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們。"
"三叔,您別這么說。"
王默主動開口,"您遠(yuǎn)道而來,就是我們的家人。如果您不嫌棄,就留在青牛村吧。"
"這..."
柳文淵有些猶豫。
"三叔,夫君說得對,您就留下來吧。"
柳清月拉著柳文淵的手,"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而且..."
王默眼珠一轉(zhuǎn),"老爺子,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
"哦?什么事?"
"您游歷四方這么多年,對各地的情況一定很了解。"
王默認(rèn)真地說道,"現(xiàn)在天下大勢如何?朝廷的政策怎么樣?各地的民情又如何?"
柳文淵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居然關(guān)心天下大勢。
"王默,你問這些做什么?"
"實不相瞞,在下最近得了個民團團長的職務(wù)。"
王默如實說道,"想要更好地為民做事,就得了解大環(huán)境。"
"民團團長?"
柳文淵更加吃驚了,"你這么年輕就有官職了?"
"運氣好,平定了一些匪患,被縣令大人看中了。"
王默謙虛地說道。
柳文淵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詳細(xì)說說。"
"現(xiàn)在的大慶王朝,表面上看起來還算穩(wěn)定,但實際上危機四伏。"
"皇帝年老體衰,太子與幾個親王爭儲激烈,朝廷內(nèi)部分成幾個派系。"
"各地天災(zāi)**不斷,百姓民不聊生,到處都有流民作亂。"
"北方邊境異族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南侵。"
"南方有些藩王暗中擴充兵力,可能有異心。"
"總的來說,天下大亂的征兆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王默聽了,心中暗自點頭。
作為穿越者,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王朝快要完蛋了。
但聽柳文淵這么一分析,了解得更加具體了。
"那您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
王默繼續(xù)請教。
"明哲保身,積蓄實力。"
柳文淵毫不猶豫地說道,"亂世將至,有實力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但是,一定要師出有名,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王默深以為然,這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老爺子,您愿意留下來指導(dǎo)我們嗎?"
"既然清月過得幸福,那我就留下來吧。"
柳文淵笑著說道,"正好我這一身學(xué)問也有用武之地了。"
"太好了!"
柳清月高興得跳了起來,"三叔,您可以教我家族傳承的醫(yī)術(shù)和文學(xué)嗎?"
"當(dāng)然可以,這本來就是你應(yīng)該繼承的。"
柳文淵慈愛地看著侄女,"咱們柳家的《柳氏醫(yī)經(jīng)》和《詩文集成》,我都背得滾瓜爛熟。"
"還有一些治國安民的理論,也可以傳授給王默。"
王默心中大喜,這真是意外之喜!
有了柳文淵這個智囊,他的發(fā)展規(guī)劃可以更加完善了。
"清月,你現(xiàn)在在學(xué)醫(yī)嗎?"
柳文淵問道。
"是的,蘇姑娘在教我,我學(xué)得還不錯。"
柳清月自豪地說道。
"那就更好了,我可以教你更深層的醫(yī)理。"
柳文淵滿意地點頭,"咱們柳家的醫(yī)術(shù),在南方也是有名的。"
就這樣,柳文淵決定留在青牛村。
王默專門給他收拾了一間房子,還安排柳清月好好照顧這位長輩。
有了這個意外的幫手,王默感覺自己的實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而柳清月,雖然重新找回了家族歸屬感,但她的選擇依然沒有改變。
她要和王默一起奮斗,一起創(chuàng)造屬于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