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當(dāng)隔壁老王。
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勞改犯身份,隨便一點小事就能被人無限放大。
雖然鬧大了他也不怕,可是總不能隨便惹事。
所以讓江夕瑤把人帶回屋子,自己一個人慢悠悠的垛了起來。
“我垛,我垛……”
不大一會兒。
他就把兩大捆柴火垛的整整齊齊。
宛如砌墻一般整齊。
最后,他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來到這邊才知道。
在北疆這邊,誰家院子里的柴垛的規(guī)矩整齊,代表著誰家的人干活勤快。
到這個勞動光榮的年代,那可是口口相傳的好名聲。
你家要是有個該娶媳婦的男子,保證有很多人愿意牽線說媒。
他家的姑娘,也容易嫁出去。
“所以,咱就是那個最勤快的。”
李振華輕聲一笑,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子。
這一進(jìn)屋頓時感覺到,屋子里沒有了以前的熱乎勁。
忍不住朝著江夕瑤看去。
“夕瑤同志,屋子怎么不暖和了?”
江夕瑤和林秀紅正在炕上閑聊。
見李振華來到屋子,往炕里面動了一下、騰了地方,示意李振華坐在自己身邊。
“梁隊長不是說,現(xiàn)在不用燒太暖和么?”
“我就少放了一些柴。”
“那可不行。”
李振華沒有直接坐在江夕瑤旁邊。
“回頭還是燒的暖和一些比較好。”
“咱們柴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盡管燒。”
說完,自顧自的走到外面搬來了柴火,添進(jìn)了火炕里。
“一會兒你也給自己屋子燒的暖和點。”
“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然后就去了自己屋子。
林秀紅見到李振華去了屋子,湊近江夕瑤小聲說道。
“夕瑤姐,他是你對象?”
江夕瑤臉色一紅:“啊,不是,我們只是一起搭伙的。”
“這樣啊。”
林秀紅點點頭,目光閃爍。
“那你可得小心了。”
江夕瑤一時不明白什么意思,皺了一下眉說道。
“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
林秀紅眼中閃過一絲羨慕,輕聲說道。
“你怕是不知道吧。”
“在咱們這個屯子里,像他這般能干活,可靠的男人可是稀罕的很。”
“只要出工,要不了三五天,身邊就會圍上一群女人。”
“啊?”
江夕瑤臉色一紅,有些目瞪口呆。
“不會吧?”
“怎么不會?”林秀紅語氣肯定。
“咱們這里無論下地種田,還是上山打柈子,可是全靠人力呢。”
“人能干,就意味著掙的工分多,未來分的糧食也多。”
“跟這樣的人一起,可以吃飽,不用挨餓。”
“你說能不搶手么?”
“搶、搶手……”江夕瑤紅著臉、小聲說道。
“那我問你。”林秀紅繼續(xù)嘮叨。
“跟你一起來的有女的吧?”
江夕瑤心中想到了謝曉盼、王麗梅,點了點頭。
“嗯,有兩個。”
“你估計還不知道打柈子有多累,等你體會兩天就知道了。”
“我可以告訴你,到時候你就是抬一下胳膊都費勁。”
“真的么?”江夕瑤心中打鼓。
“肯定的啊。”
“不僅如此,還有人打柈子的時候,把自己的腳指頭都砍掉了呢。”
“啊?”
江夕瑤聽的臉色有些煞白,心生恐懼。
林秀紅很滿意江夕瑤的表情。
“想要少受罪,就只有找能干的男人一起。”
“或者干脆跟了男人。”
“我們屯子里大字不識一個的男人,在生產(chǎn)隊干活倒數(shù),就這樣有三個都娶了城里下鄉(xiāng)來的知青。”
“你覺得那些知青看得上他們么?”
林秀紅搖搖頭,一臉的嫌棄。
“根本看不上。”
“她們純粹是累的怕了,想找個男人依靠。”
“……”
江夕瑤無法反駁。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時間有些沉默。
而林秀紅卻是越發(fā)的有興致。
“你覺得跟你一起來的兩個女的,上工后會怎么做?”
“除此之外,村子里還有知青點。”
“里面現(xiàn)在還有五個黃花閨女,都沒有找男人呢。”
“不是不想找,實在是村子里剩下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差,她們沒得選。”
“他這么好的一個勞力,到時候……”
林秀紅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是江夕瑤已經(jīng)知道她要表達(dá)什么。
頓時心中一緊。
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李振華房間的方向。
“他呀,力氣是不小。”
“就是不知道上工怎么樣。”
江夕瑤故作堅定,其實心中已經(jīng)決定,晚上就找李振華談?wù)劇?/p>
讓他明天上工的時候,表現(xiàn)的差些。
同時也下定決心,絕不能給其他女人機(jī)會。
這可是她看上的男人。
“力氣大的人,干活都不差。”
林秀紅到底沒有見識,沒有發(fā)現(xiàn)江夕瑤是故作鎮(zhèn)定。
“而且我給你說哦。”
“再過幾天咱們屯子又要來一批知青,肯定又有新到的女知青呢。”
“這兩天屯子里沒娶媳婦的男的,一個個興奮的很里。”
“就等著到時候好好表現(xiàn)呢。”
江夕瑤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是欲哭無淚。
林秀紅妹妹,早知道你跟我說這些,就不跟你閑聊了。
害得她心都亂了。
“好了,咱們說個別的。”
“別的?”林秀紅眼前一亮。
“那我給你說吧。”
“咱們的生產(chǎn)隊長,跟一個知青點的女人暗地里有點貓膩。”
“夏天的時候……”
“停、停、停。”
江夕瑤連忙伸手叫停。
她還是一個未婚女青年行么?
你怎么總是跟我說些這種事情啊。
“咱們村子、屯子就沒有其他事情么?”
“有呀。”
“咱們生產(chǎn)隊有個四十多的老光棍,入冬的時候娶了一個寡婦。”
“那個寡婦帶著四個孩子呢。”
“經(jīng)常有人問他,那四個孩子給他叫爹不,你猜他說什么?”
老天,毀滅吧。
村子里就沒有什么正經(jīng)事情么?
江夕瑤心中吶喊,不過還是好奇的問道。
“他說什么?”
“他說人家孩子不愿意喊,孩子說他們不是一個姓,肯定不是親爹。”
“所以他考慮,要不要改孩子姓呢。”
“噗嗤。”
江夕瑤一時破防,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他還真敢想。”
林秀紅好奇的看了一眼江夕瑤。
有些奇怪這有什么好笑的。
“可不是。”
“最后還是那個寡婦不樂意,還罵他傻子呢。”
“要我說,那個寡婦太不是東西。”
“給孩子找個親爹不好么?”
“耶?”
江夕瑤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林秀紅。
第一次發(fā)現(xiàn),眼前的十八歲婦女的認(rèn)知,好像有些問題。
特別是想到李振華不愿意跟她接觸。
她心中微微一驚。
連忙閃過這個話題,想辦法把她打發(fā)了出去。
然后敲響了李振華的屋門。
“振華……”
“吱吱吱……”
門應(yīng)聲而開,李振華出現(xiàn)。
他一直在炕上修行,倒是沒有注意兩個女人聊了什么。
“怎么了?”
江夕瑤把林秀紅的表現(xiàn)跟李振華說了一下。
然后皺著眉問道。
“你說她這是傻么?”
“可是跟她交往感覺也不像傻啊。”
“你想什么呢?”
李振華一聽,一臉嫌棄的看著江夕瑤。
“這跟傻有什么關(guān)系?”
“人家就是單純的對某些事情不懂而已。”
“是那樣么,可是她都有孩子了啊。”江夕瑤臉色有些紅。
“那怎么了?”
李振華呵呵一笑,看著江夕瑤說道。
“在這個年代的農(nóng)村,有人娶了媳婦三年沒有孩子。”
“結(jié)果去醫(yī)院一看,你猜怎么著?”
“不孕唄。”江夕瑤說道。
“什么呀,人家沒生孩子是因為還是黃花大閨女。”
江夕瑤一聽,目瞪口呆。
“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振華笑道。
”人家是結(jié)婚了,但是他們只以為,躺在一個床上睡覺就會生孩子。”
“哪知道還需要那么麻煩呀。”
“噗嗤、噗嗤……”
“你討厭死了。”
一句話,江夕瑤怎么也忍不住心中笑意。
可又覺李振華的一句那么麻煩的話意有所指,令人聽的尷尬無比。
頓時捂著嘴返回到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