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弗雷內的年齡不大,但在白羽毛運動爆發的時候他剛好十歲,一聽科曼說的十歲法國男孩可以上戰場,五歲男孩也可以為戰爭做貢獻,他就知道這個準尉話中的意思,颯然一笑道,“你也沒有經歷過白羽毛運動,竟然還知道這些。”
“我有一個關系還不錯的長輩,他就是因為白羽毛運動參軍的,方丹將軍和我詳細討論過類似問題。”
科曼把現在的敘利亞法軍司令方丹將軍拉出來,加強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亨利·弗雷內聽到之后眉頭微微一皺,方丹是現在的法屬敘利亞法軍司令,這個地位并不低,要是一個殖民地的法軍司令是這么看待問題,那?問題就不是糊弄過去就能解決的了,反問道,“看起來有相當一大批軍人,對戰后的待遇十分擔心,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尊敬的秘書長,您不要誤會。”科曼還是一個相當禮貌的孩子,說話也用敬語,“如果您口中的待遇指的是退休金這種東西的話,那么并不是為國奮戰愛國者的本意,錢能夠解決很多問題,甚至能夠解決絕大多數問題,但有些問題還是金錢無法解決的。”
世界大戰光是敘利亞和非洲殖民地,現在就湊出來了七八十萬參戰官兵,這么多人發錢?發到每一個士兵的身上還剩下多少?
都給了那不是等于都沒給?發點錢就能夠讓愛國者踴躍參軍,那問題倒是簡單了。
在亨利·弗雷內愿聞其詳的表情中,科曼繼續說道,“偉大具有凝聚力的社會,肯定是由具有凝聚力的家庭構成,只有這樣的偉大社會,在面臨外敵威脅的時候才會爆發出來凝聚力,但似乎現在的法國社會缺乏這種凝聚力。”
這是對國家對社會的質疑,亨利·弗雷內當即就要反駁,但科曼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反應繼續道,“一個愛國者愿意響應國家號召加入到生死未卜的戰爭當中,把國與國的較量所產生的風險,轉嫁到自己身上,難道國家不應該做點什么保障這些愛國者么?”
這倒是很新穎的角度,亨利·弗雷內沉吟片刻道,“所以軍方的看法是哪一方面的保障。”
“第一集團軍的意思是,要出臺法律條文保障軍婚。”
科曼此時就代表了第一集團軍四十萬官兵,誠然,他就是一個準尉,但沒關系,他父親已經從少校變上將了,有這個資格,“我相信一旦出臺這條法律條文,不只是第一集團軍支持,所有法蘭西和下屬的政治實體都會支持,來自本土、亞洲、非洲、不管是馬龍派還是什么,都會感到高興。”
大多數國家其實對軍人婚姻沒有做出保障,別的國家和科曼沒關系,但法國不行,當前法**人的待遇集中在軍人配偶福利和醫療上,他覺得不夠。
隨即科曼就提出了幾條保障軍人婚姻的建議,現役軍人的配偶要求離婚,須征得軍人同意。
破壞軍婚行為構成刑事犯罪,即使軍人配偶自愿,所屬部隊仍可以被追責。
“包括預備役。”科曼最后對亨利·弗雷內強調道,要不是太不合理,他都想要把退役軍人加進去,但也不能太過分。
這條要加上的話,除非法國建立軍政府。
雖然在阿爾及利亞戰爭期間,因為法軍規模居高不下,第四共和國晚期確實呈現軍政府特征,甚至戴高樂都被美國人稱之為獨裁者,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軍政府。
軍人戰斗力的保障,一直是各國面臨的難題,美國兵役制度的瓦解和越南戰爭息息相關,也正是在那個時期,美國社會開始瓦解,其中有一件事非常諷刺,開啟越南戰爭擴大化的林登約翰遜,競選承諾就是偉大社會。
當參加越南戰爭的美**人帶著退伍金回到美國,還要被妻子離婚分走,林登約翰遜的偉大社會也就不存在了。
越南戰爭還沒結束,美國的兵役制度就從征兵制變成了募兵制。
“保障軍人的權益當然是好,但是?”亨利·弗雷內想到當前還有一個重大問題可能會受到影響,因此有些猶豫。
科曼不知道對方在猶豫什么,只能以誠實的態度表明立場,“我對軍人婚姻的看法,并不是我自己的看法,事實上馬上就會有部隊公開呼吁,因此我是提前來透漏這方面的變化。”
會不會有部隊公開呼吁?現在當然是沒有,不過馬上就會有,他是來爭取文官們支持的,并不想要搞得好像是逼迫。
當前雖然巴黎已經解放,但仍然應該以戰爭為第一核心,雖然有些猶豫,亨利·弗雷內也沒有考慮太長時間就點頭道,“軍方的呼聲,法國各界肯定是支持的,法國社會的凝聚力因此得到加強肯定是好事。”
科曼一聽亨利·弗雷內已經答應下來,心中松了一口氣就要站起來,結果聽到對方無奈的嘀咕著,“目前正在討論開放女性的選舉權,會不會遭到非議?”
聽到這一句話本來都要站起來離開的科曼,一屁股又坐了回來。
確實,一旦法國不限制所有女性的選舉權,可能一部分軍人的妻子會有不滿,這可是以進步自居的國家,都進步到了十歲男孩可以上戰場。
亨利·弗雷內也差距到了科曼起身又做回來的動作,疑惑之色一閃而過,“還有其他的事情?”
“我再補充補充。”科曼滿臉篤定的開口,現在不為法國男人爭取,女性選舉權不做限制,戰爭結束以后就來不及了,“現在戰爭還在繼續,出于本土淪陷的惡劣后果,我們必須反攻德國本土。前線戰士的流血犧牲,必然需要大量的血液儲備。”
“確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亨利·弗雷內鄭重的點頭,他絕對能夠理解這一點,保障前線戰士的血液需求,這沒什么可說的。
“所以要動員全社會建立血庫。不論是男女老幼都要加入進來,我們青年師可以負責這件事的工作。”科曼主動請纓道,“只有這樣才能夠最大程度上保障前線士兵的需求,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雖然嚴格來說,青年師的工作類似軍警憲特當中的憲,但名義上仍然是軍人,保障軍人生命安全也是份內之事。
但這其實并不是科曼的目的,西歐包括法國在內爆發過羞辱女性的私刑,不只是法國爆發過,但確實是從法國開始爆發的。
對于這種羞辱性質的私刑,科曼心中肯定不贊成,他有自己的辦法,被羞辱的法國女性據統計在兩萬人左右,但德國占領法國期間留下的孩子,足有二十萬,這個數據對不上。
因此可以斷定有大量法國女人逃過了私刑,他要把這些逃過私刑的女人和德國人的孩子都揪出來,用前線戰士需要血液庫存的名義,驗血雖然沒有DNA管用,但也是現階段唯一的可行性辦法。
所以他才要這件事的執行權,只要執行權在手中,這個名義上肯定會得到支持的好事,他自然就能夠在完成工作的同時達成另外一個目的。
“法國男人因為這件事,叫我一聲爸爸絕對不過分。”科曼覺得自己絕對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