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金丹丹榜,乃是修行界中神秘莫測的冰雪閣精心所為,其名“八百金丹,名動天下”,如同一道神秘的符咒,在修行界中流傳不息。
在那云霧繚繞、終年積雪的極北之地,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冰雪宮殿,那便是冰雪閣的所在。冰雪閣宛如一顆神秘的明珠,隱匿于天地之間,鮮有人能真正窺探其全貌。閣中之人皆身著素白長袍,宛如冰雪精靈,他們的面容被薄紗所掩,眼神中透著一種深邃的神秘。而在這神秘的冰雪閣背后,有一個近千年被修行者們口口相傳,卻從未有人真正見過其模樣,便是雪婆婆。
雪婆婆之名,在修行界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有人說她是冰雪化身的精靈,誕生于極寒之地;也有人說她是修行界的隱世高人,在無盡歲月中參透了冰雪的奧秘,從而擁有了超凡脫俗的力量。然而,這些都只是傳說,沒有人能證實雪婆婆的真實來歷。
既然是金丹榜,自然指的是那些修為已達金丹境界的人。實際上,修行界中處于金丹期修為的人遠遠不止八百名,然而能登上此榜的卻僅有八百個名額。這八百位金丹修士也并非一旦上榜就能永遠占據榜單。丹榜屬于隨時更新的類型,比如有人打敗了榜上的某人,便可取而代之;或者某人不幸身亡,自然就會從榜單上除名。
許多人對這丹榜頗為不屑,原因在于榜單并非絕對公正,其考究過程也飽受詬病。而這背后,更與冰雪閣那神秘的行事風格有關。
有些金丹修士不愿揚名,選擇隱居起來,甚少與人交手,他們真正的實力究竟如何,外人無從知曉。還有些金丹修士,勝不驕、敗不餒,無論勝負都不聲張。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又如何能保證榜單的絕對公平呢?然而,冰雪閣卻仿佛有著一雙無形的眼睛,能洞察天下金丹修士的一舉一動。這雙眼睛背后,是否有著雪婆婆的力量在支撐,也無人知曉。而在這龐大的情報體系中,南州刺史周靖賢,也在默默發揮著作用。
“八百金丹,名動天下!”這話還真不是虛言。不管其他修士是否服氣,沒人能搞清楚天下金丹修士之間真正詳細的實力高低情況。那些掌握資源的權貴們自然會將目光投向榜單,照著榜單上的人下手,為他們提供修煉資源,聘請丹榜高手做隨扈法師之類的,以求保平安或辦事。
如此一來,榜上有名的人可就麻煩了,時常會有人找上門來挑戰。跑來挑戰的大多是那些缺乏修煉資源的修士。這些找茬的人也是無奈之舉,同樣身為金丹修士,宿主提供的聘用價碼卻天差地別。打個比方,同樣的東西拿出去售賣,一個包裝精美、有名有號的商鋪產出的東西能賣十個金幣,而一個沒有包裝、擺在地攤上售賣的卻只能賣一個金幣。憑什么同樣的東西,價錢會相差這么多呢?
放在人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但你說東西質量一樣,或者比有字號的更好,根本沒用,宿主并不認可。你說一樣就是一樣?你說更好就是更好?有本事證明給我看啊,你去打敗一個丹榜高手試試!繞了一圈,還是得去比試一番。與其在宿主面前受辱,不如先去挑戰,等榜上掛名之后再說。
當然,榜上有名且有門派背景的人,一般沒人敢輕易挑戰。除非你能打敗人家整個門派,否則就算你今天上了榜,明天就有可能被一群人給弄死。而有門派背景的金丹修士,通常也不會去充當挑戰者。因為他們的修煉資源自有門派提供,犯不著去干這種沒事找事的事情。挑戰那些沒有門派背景的人,基本上沒什么必要;挑戰有門派背景的人,那就更沒必要了,這很可能會引發兩派之間的沖突。
如此一來,丹榜自然容易遭到人們的詬病,畢竟其考究并不全面。不過,冰雪閣也有自己的說法,你要是覺得榜單上的哪個人不合適,不妨拿出真本事來說話。然而,誰會吃飽了沒事干,點名道姓地說榜單上的誰誰徒有虛名呢?這不是上趕著找人結仇嗎?而且,誰敢輕易去招惹那神秘莫測的冰雪閣呢?誰敢去觸怒那不知何時會降臨的雪婆婆的威嚴呢?
不滿的人自然怪冰雪閣那群閑得沒事干的人瞎搞亂來,可是也沒人敢找冰雪閣的麻煩。冰雪閣閣主乃是雪婆婆的孫女,這層關系更讓冰雪閣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據說雪婆婆能操控天地間的冰雪之力,一念之間,便能讓山川冰封、河流停滯。但這些也只是傳說,從未有人親眼見證過雪婆婆施展這等恐怖的力量。
連其他元嬰期老怪物對這丹榜都緘口不言,其余天下修士自然也就不敢多說什么了。
倒也沒人刻意與冰雪閣過不去。人家雪婆婆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算是比較超然的存在。而且,冰雪閣仿佛有著自己獨特的使命和規則,其行事總是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讓人捉摸不透。而周靖賢作為冰雪閣的秘密外圍力量,表面上以刺史的身份在南州經營,暗中卻為冰雪閣傳遞著各種重要的消息。
相對而言,丹榜也并非毫無可取之處,多少還是能夠反映一定實力的。還是得益于雪婆婆的背景,冰雪閣的人脈自不必說,他們掌握的天下消息比一般人更加全面,也就更容易做出評比。譬如某某和某某在某地打了一架,勝負如何,許多人或許聞所未聞,但冰雪閣卻早已獲得消息并修改了丹榜,不少人還是通過丹榜才知曉誰跟誰干了架。仿佛冰雪閣有著一套神秘的情報網絡,而周靖賢便是這網絡中隱藏在暗處的關鍵節點。
至于為何不弄出元嬰期、筑基期或煉氣期的榜單,顯然冰雪閣也不敢對元嬰期的高手妄加論斷,而下面的筑基期和煉氣期修士多如牛毛,根本評比不過來。也有人猜測,這或許也是雪婆婆定下的神秘規則的一部分,為了收羅金丹高手,為其效命,收羅天下寶物,這其中必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過密報內容后,陸玄風苦笑著說道:“丹榜高手白逸都親自出馬了,這鳳凌威還真夠看得起這個落魄郡王的。”
安逸滿摸著下巴,顯然也有些納悶:“的確如此,這鳳凌威對商承宗未免也太過重視了。不但把女兒嫁給他,還派出白逸護衛,至于這樣大動干戈嗎?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解釋,看來當年的寧王對鳳凌威的影響不小。可是天玉門那邊又怎么說呢?寧王對天玉門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嗎?真是想不通……” 他搖了搖頭,一臉費思量的樣子,“陸師兄,你這事我建議還是三思而后行吧!”
陸玄風長嘆一聲,說道:“咱們五梁山并非什么大門派,無法自主一方,只能依附他人,隨時都有可能被取代。王猛非要這么干,我又能如何呢?若不能給他一個交代,憑王猛的關系,隨時都可能將咱們五梁山踢出局,受影響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啊!”
安逸滿聞言,陷入了沉默。的確如此,不說別的,王猛和自己這邊的宿主周靖賢都是保皇派。真要是惹得王猛不高興了,他隨便跟周靖賢打個招呼,周靖賢不可能為了他這個小門派的弟子而得罪京城那邊的王猛。到時候,連他自己都有可能從周靖賢身邊被趕走。那些對保皇派有影響力的大門派只怕未必會幫他們說話,能取代他們的小門派實在是太多了。
“可這事幾乎不可能辦成。別說師兄你了,就算是咱們五梁山一起出動,只怕也不是白逸一個人的對手。白逸可是曾以一人之力摧毀一個門派的人吶!” 安逸滿輕嘆道。
陸玄風仰天長嘆道:“事在人為,既然不能力敵,那就想辦法智取吧!” 說罷,他抓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后將酒杯重重地拍在案上,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媽的,那個什么王多金應該叫王有病才對。殺誰不好,偏偏殺宋承華,明知道宋承華有那么大的背景,還敢去招惹……”
燕國京城,大司空府正堂內,宋昭廷快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上座的童衢行禮。
童衢揮手屏退了堂內的其他人,然后起身繞出長案,走到門外的屋檐下。
宋昭廷靜靜地陪在一旁,等待著童衢的吩咐。
沉默許久的童衢忽然緩緩說道:“宮里已經下了決心,要除掉商承宗。咱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宜落在鳳凌威的手中。”
“……” 宋昭廷愣了一下,說道:“鳳凌威豈能善罷甘休?”
童衢說道:“陛下這邊忌憚鳳凌威那邊泄露消息,鳳凌威又何嘗不忌憚陛下這邊會泄露消息。唯一的差別在于,陛下要顧及大燕天下,不想看到大燕內亂給外敵可乘之機,而鳳凌威卻無此憂慮,這就是所謂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因此才讓鳳凌威有恃無恐。若能一舉解決掉商承宗,大不了給予他一些利好來安撫,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若是失手,鳳凌威也不敢過度反撲,因為那秘密泄露出去對他也沒什么好處,但陛下也不敢再逼迫第二次。”
宋昭廷思索著微微點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旦讓鳳凌威誤以為皇帝仗著那個把柄可以屢屢對其動手,鳳凌威承受不住,必然會狗急跳墻,這是大燕難以承受之重。他緩緩說道:“所以只有一次動手的機會!”
童衢點了點頭:“對,只有一次機會……”
南州刺史府,亭臺水榭間的樓閣之上,表面上錦袍玉帶、一臉威嚴的周靖賢憑欄而立,捻著胡須,沉默不語。但在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警覺。
一名絡腮須的青衣壯漢快步登上樓閣,走到周靖賢身邊,拱手問道:“不知州牧招我來有何吩咐?”
周靖賢放下手,背著手在閣內踱步,說道:“嚴鐸,有件事要跟你說。”他的語氣看似平常,卻隱隱透露出一絲別樣的意味,或許是在考量著自己冰雪閣身份與當前事務的關聯。
青衣壯漢嚴鐸跟在旁邊,說道:“州牧但說無妨!”
周靖賢沉吟道:“陛下有旨,商承宗不可留,要我處決掉他!”
嚴鐸思索著說道:“聽說商承宗成了鳳凌威的女婿,若要動手,豈不是要發動大軍進攻?大燕如今的局勢,跟鳳凌威撕破臉似乎不太妥當吧。這邊大軍一動,各地擁兵自重者怕也會蠢蠢欲動,星星之火搞不好就要成燎原之勢。再加上周邊各國虎視眈眈,極有可能趁亂而入。如此形勢下,這樣做妥當嗎?”
周靖賢停下腳步,說道:“正因為不想和鳳凌威撕破臉,所以陛下下的是密旨,要對商承宗進行秘密處決,所以才把你招來!”他的心中,也在權衡著此事對冰雪閣利益的影響,周靖賢猜測, 閣主也許想要推動燕國內亂,通過燕國使戰爭外溢,從而攪動天下局勢,從中謀利。
嚴鐸試探著問道:“是要刺殺嗎?”
周靖賢并未否認,又補充道:“剛接到消息,商承宗一行已經抵達青山郡境內,隨行有一千騎兵、四千步卒,另有天玉門派出的三十余名修士護送,為首領隊的是天玉門的白逸!”
“白逸?” 嚴鐸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說道:“白逸乃是天玉門的俊杰之一,是丹榜上掛名的高手,曾以一人之力摧毀一個門派。再有三十名同門協助,還有數千人馬圍攻,能讓人如陷泥沼。州牧,恕我直言,在這種情況下,若要有絕對把握殺掉目標,除非是元嬰期高手,至少也得是丹榜上的前十大高手才有可能。”
周靖賢說道:“元嬰期高手向來不問世事,就算是陛下親自出面,也未必能請得動他們。而丹榜前十的高手也不會無緣無故卷入此事。至于其他門派的人,有天玉門的震懾,他們也不敢輕易與之開戰。”
嚴鐸明白了,所以才找他這個散修。他嘆道:“州牧,并非我有意推辭,而是我能力有限,實在無法做到,怕會壞了州牧的大事,州牧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