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次日一早,謝酒兒將剩余的費用交給紅葉,倆人相互囑咐了幾句,就各奔東西了。
“酒兒,后會有期。”
紅葉翻身上馬,端的是一個英姿颯爽。
“一路順風。”
謝酒兒目送紅葉和田青走遠,才回到客棧,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睡了一覺,感覺還是很累,剛來京城,謝酒兒沒打算出去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回去又癱倒在床上,一個回籠覺睡到正午時分,醒來時餓的肚子咕咕直叫,是時候出門了,出去吃個飯,順便對這個陌生的都城多點了解。
謝酒兒這次去的是京城最有名的云記酒樓,云記的糕點小吃是京城一絕,深受姑娘們的喜歡。
謝酒兒按照店小二的推薦,要了一份很火的冰皮糕點,一份櫻桃饆饠,光點這兩樣,吃著多少有點干巴,又要了一份梅花粥。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二樓的雅間,靜下心來,聽著周邊的各種聊天聲,吃著好吃到爆的櫻桃饆饠,真的是一種享受。
而在不遠處的蕭瑾玉這會兒就沒那么舒坦了,薛靈兒的死訊一經傳出,在四處剿匪的薛老將軍就火速的剿完匪急吼吼的回京了。
薛將軍第一時間就進了宮,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跪:“老臣今日進宮,有兩件事,第一,臣幸不辱命,如今各地匪患已經盡數伏誅,官道上偶有流民作亂,絕無占山為王的匪寇。”
蕭瑾玉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薛將軍辛苦了。”
“為天子效命,臣甘之如飴,為大順掃蕩匪寇,臣榮幸之至,談不上辛苦,臣就是想問一問陛下,臣的女兒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薛將軍說出那個“死”字時,眼底的殺意翻涌,那可是他亡妻唯一留給他的孩子啊,縱有千般不是,難道不該等他來了再行處置嗎?
面對看似恭敬的跪在地上,實則步步緊逼的薛老將軍,蕭瑾玉很是頭疼,平心而論,除了在他失蹤時,著急忙慌的將女兒嫁進東宮這件事,薛老將軍在其他事情上做的很到位。
“她買通殺手,對朕的一位故人下手,朕才將她驅趕到京郊守陵,誰能想到,當天夜里,她住的木屋就著了大火呢。”
蕭瑾玉放下手里的東西,慢慢起身,來到薛將軍面前,將他扶起來,一個眼神,馮良就知趣的搬了椅子,讓薛將軍坐下說話。
“是啊,當天夜里就著了大火,不妨請陛下查一查,到底是誰放的火,手握大權,怎么就容不下一個女子呢。”
薛將軍就差指著蕭瑾玉的鼻子問,是你這個個王八羔子放的火吧!
馮良聽了薛將軍的話,嚇得頭又低了幾分,蕭瑾玉倒也不惱,反問:“是啊,是誰放的火呢,薛靈兒死了,薛將軍反了,誰痛快了呢。”
薛將軍被蕭瑾玉問的起了疑心:“陛下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說。”
蕭瑾玉譏笑:“一個女子,你覺得朕當真就那么急著對她下死手?薛靈兒死了,你反了,對朕,對我大順的江山社稷有什么好處?”
薛將軍被蕭瑾玉說的啞口無言,得知靈兒的死訊,他心急如焚,一路不曾歇息,直奔京城,一路上他也在不停的想,既然已經將人驅逐到郊區守陵呢,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殺了她。
“太上皇退位于朕那日,說了什么,想必你們都記得吧!”蕭瑾玉說起太上皇,沒來由的一陣心累。
薛將軍掀了掀眼皮子,這種事誰不記得,蕭瑾玉殺了竇氏兩子,太上皇用他自己手里的兵權換了竇氏一命,蕭瑾玉為了避免戰事再起,只是貶了竇氏為庶人,繞她不死。
新建的王朝,血腥的宮變,父子間的摩擦博弈,哪一件事情拎出來說都不光彩,可這確是血淋淋的現實。
“依陛下所言,此事乃廢后竇氏所為?”
薛將軍理智回籠,覺得蕭瑾玉已是帝王之尊,連竇氏都能忍下,卻執意殺了薛靈兒,這事兒確實有點說不通。
“是與不是,將軍自己去查即可,朕說了你也不信不是嗎?差事辦的不錯,朕知道你還有個庶子養在外面,他日,你若有意,他可承襲你的爵位,大順再經不起戰亂,希望薛將軍以江山社稷為重,以薛家子嗣為重。”
蕭瑾玉見火候差不多了,恩威并重,一番話下來,薛將軍冷汗淋漓,當場質問君王,今日果然還是莽撞了。
“是,臣謹記陛下教誨,日后定不敢魯莽行事,讓心思叵測之人鉆了空子。”說著,便吧唧一下從椅子上溜下來,結結實實的跪倒地板上。
“連日奔波,薛將軍也累了,回府休息吧!有空帶你家小子進宮給朕瞧瞧。”
蕭瑾玉說完,又示意馮良拿東西,馮良趕忙從門后的小太監手里接過蕭瑾玉賜給薛將軍的禮物。
“薛將軍,這把劍是前些時日外邦使臣進獻的,陛下體恤將軍剿匪辛苦,特將此劍賜予將軍。”
馮良恭恭敬敬的將寶劍舉到下巴位置,弓著腰站在薛將軍面前,笑著回道。
“多謝陛下,臣定不辱命,請陛下放心。”
薛將軍雙手接過寶劍,只見劍柄上刻著“忠勇將軍”的字樣,這時點撥他呢,看這架勢,又跪了一通,可算是出宮了。
蕭瑾玉看著他略顯蒼老彎曲的背影,一時之間也是感慨頗多,說起來,當年在戰場上他也曾受其庇佑,真是造化弄人,他們曾一起并肩作戰,卻在戰亂結束后,離了心。
竇氏,仗著太上皇用最后的力量庇佑,為非作歹,這段時日,沒少撲騰,蕭瑾玉不是不知道,只是懶的搭理,因為他遲早會讓她死的很慘,太上皇的那邊的兵權再蕭瑾玉的步步緊逼下,已經蠶食的差不多了。
等他收攏了所有的兵權,確保天下安定時,便是竇氏的死期,至于太上皇,他能多活一日,就多活一日吧,反正活著比死了都難受。
他登基之后,曾明確的告訴太上皇:“當年,母后雖然郁結于心,但本不會死的,母后真正的死因是慢性中毒,我不信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