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記掛著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家伙,不知不覺的,就按照家寶之前說的地址來到了家寶家門口。
本就是船上說過幾次話,能聊的來而已,這樣貿然過來會不會太冒失了,臨了到了門口,謝酒兒在這點小事上又犯上嘀咕了,到底去不去呢?
算了算了,不管了,來都來了,想那么多干嘛!心里想通了,便快步上前叩門:“這么晚了是誰啊?”
“沒事,我去開門。”
謝酒兒聽到這聲音,不由得笑了,程知禮果真沒貪污,看樣子已經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話落,不過片刻功夫,大門吱呀一聲就開了,立馬露出程知禮那張清瘦面龐,看到謝酒兒,他面露困惑:“這位姑娘找誰?是不是敲錯門了?”
謝酒兒稍微彎了彎腰,算是行禮了:“程大人,我是來找您家夫人的。”
程知禮雖不認識她,但聽她指名道姓要找自己的妻子,便客客氣氣的將人請了進去:“姑娘請隨我來。”
謝酒兒一路跟著進去,剛走到院子里,家寶娘就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針線活:“是你同僚嗎相公。”
話說完,抬起頭就看到謝酒兒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面目含笑:“程夫人,別來無恙。”
家寶娘看見謝酒兒,臉上先是驚訝,隨后逐漸堆滿笑意,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竟也能遇見熟人:“謝姑娘?快屋里坐。”
說著,趕緊走過來,拉著謝酒兒的手就往屋里走:“你真是神了,怎么知道我們住在這里?”
謝酒兒規規矩矩的坐在她身旁:“昨日在書院見到家寶了,是他告訴我的,我聽家寶說他擔心自己的爹爹,現在看到你們一家和和美美的,我也就放心了。”
程大人聽到二人之間十分熱絡,好奇的問道:“夫人什么時候交的朋友,看你們的樣子,挺熟的。”
家寶娘笑得很是溫柔:“相公還記得我給您說的,船上那個家寶很喜歡的大姐姐嗎?”
程知禮了然:“哦?原來這位姑娘就是一路上照顧他們母子的恩人呢,我這就買菜去,今晚,姑娘就在我家吃飯。”
謝酒兒搖搖頭:“不了,我就是想起家寶,過來看看,看你們好好的,也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哎呀,來都來了,干嘛要走,你也知道,我初到錢塘,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如今見了你,我都不知道有多高興,我家相公就是說話耿直了些,他是真心留你吃飯的,絕對沒有趕客的意思。”
家寶娘一邊拉著謝酒兒解釋,一邊遞給程知禮一個冷冷的眼神。
程知禮大呼冤枉:“夫人,我什么時候趕客了,我不是都說了我去買菜嘛!好讓你們多聊會兒。”
家寶娘聽到,無奈的看著謝酒兒,兩人相視一笑,最終家寶娘只得給自家夫君現場教學人情世故:“你若想留客人吃飯呢,只管去做就好,說出來就感覺像是在提醒客人到飯點了,你怎么還不走,這不就是在驅趕客人嗎?”
程知禮聽了,手忙腳亂的趕緊賠罪:“我真沒那意思,我就是習慣了干什么事都提前跟我夫人說一聲,姑娘,你可別誤會,不然,等你走了,我夫人可是要跟我置氣的。”
謝酒兒見他一副十足的妻管嚴樣子,想起那日他在衙門和張儀對著干的架勢,這人還真是有多幅面孔:“程大人性情豪爽,我自是不會誤會的,不過天太晚了,我還有事,確實不宜久留,以后有時間了我們再聯系。”
說完,拍了拍家寶娘的手,就要走人。
家寶娘見她鐵了心要走,便不再強留:“那好吧!有時間了你可要常來啊,他們父子倆一個當值,一個去了學堂,我在這邊一個人認識的人都沒有,實在無聊的緊。”
“嗯,再不要送了,進去吧!”
謝酒兒見她一路跟著出了大門,一直到了巷子,趕忙擺手,二人又寒暄了兩句,才出了門。
從連蕪巷出來,一個人又去了酒樓,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菜式,安全方面也沒什么可擔心的,蕭瑾玉留下來的隱衛面面俱到,將新租的宅院收拾的干凈利落。
她出門在外時,他們也是一路隱藏在暗處保護自己的,到了酒樓,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這次謝酒兒沒有去包間,她就想聽聽客人嘮嗑。
以后要正兒八經的混跡生意場了,自然不能閉門不出,多聽多看,才是正主意。
“明兒個一大早就要趕路了,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
謝酒兒不遠處衣著簇新的壯漢對著桌上的四盤菜,吃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謙讓幾句。
“每個月這么跑來跑去的身體受不了不說,時間都花費在路上了,哎。”
“那有什么辦法呢?東家他就指著咱倆弄這些事,那邊沒人時不時的盯著也不行啊!”
謝酒兒夾了一筷子粉條炒肉,吃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原來古人出差也是這么不開心啊!
不過也是,這個時代趕路出遠門老遭罪了,話說回來,估計每個跨地區的生意都會遇到這種事情,想要解決,就得多招人手,在每個地方都設置一個自己的據點,不然,可不就得連軸轉,跑來跑去嘛!
但也不必在每個地方養一大堆人,有一個信得過的管事就足夠了,人手不夠的時候,招工就行了,不忙的時候再將人都放出去,還能省下不少工錢。
可是每個州縣只放一兩個人的前提條件是這個人絕對值得信任,不然,非得出大亂子不可,說來說去,還是人手問題,這么一想,謝酒兒心里更煩了。
隱衛經過嚴苛的訓練和篩選,忠誠方面自是沒得說,可是,大多隱衛都性情木訥嚴肅,實在不是與人周旋,搭理生意的人。
如果讓蕭瑾玉給她撥幾個人,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他撥過來的人,有些必定對自己陽奉陰違,沒有絕對的信任和服從,這樣的人她是不愿意用的。
蕭瑾玉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才將選擇權交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