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著在他腦門子上點了點:“我也沒多累,你們都聽話,不給我闖禍我就燒高香了?!?/p>
小六子撇撇嘴:“還不相信我,哼,抹布給我,交待我的事情我明日一早去辦比較妥帖。
如今天色這么晚了,我還是干我的活吧!省的我才走一天你就忘了我的好?!?/p>
“哎喲,還給我抱怨上了,皮猴子?!?/p>
周氏說著,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一直到客人快散盡,才張羅著做飯。
因為無恙在,晚飯做的格外豐盛,還加了一道平日不怎吃的排骨湯,無恙吃完又給小六子交待了幾句便回書院了。
錢塘這邊,謝酒兒一早就隨著張豐年去看了倉庫,選了一家離錢塘市集比較近的。
倉庫一般都在郊區,謝酒兒選的也不例外,張豐年在挑選倉庫時最中意的也是這家。
帶謝酒兒去看的時候,擔心她一個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還小心翼翼的解釋:“倉庫距離熱鬧的集市一般都是有些距離的,這家是最近的,我覺得這家最好,不僅是因為它離集市近,主要是周邊空曠,不容易引起火災。
而且你看這一帶,地勢比周邊稍微高出一截子,江南地帶,時常陰雨綿綿,地勢高糧食就不會泡在水里,我們在將地面處理一下,這樣糧食也干燥,不容易霾掉?!?/p>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謝酒兒,謝酒兒覺得好笑,看得出來,他是很希望自己能租下這間倉庫的。
“好,就這間吧!你今日把倉庫打掃干凈就可以回家了,從明天開始,找人好好修葺一下,務必要做到防潮,房頂有沒有破損也要檢查好,再別糧食入倉了,發現被水泡了。”
從倉庫出來,謝酒兒看著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后的張豐年,安排明日的活計。
這些活對于干慣了苦力的張豐年來說,都是小意思:“東家,修房屋我在行,我修就行了,咱不花錢請別人。”
謝酒兒咧了咧嘴角,瞅瞅她這眼光,找的人多靠譜:“哦,那就最好不過了,你要注意安全,一個人沒法修就找人,別勉強?!?/p>
張豐年連連點頭:“東家您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甩斷腿給您談麻煩的,我們莊戶人家,經常干這些,熟能生巧嘛!”
謝酒兒滿意的點點頭:“嗯,明日忙完早點回家,最近不是很忙,不用急著做事,過段時間有的忙了,你們剛搬回村子,之前在橋洞下面沒少受罪,好好休息吧!”
張豐年憨憨的笑著,東家人還怪好嘞,這么理解他們,雖然東家再三強調她只是個生意人,可是能在皇帝面前晃悠的那能是一般人嘛!
那天在衙門,他可是看得清楚,皇上一直有意無意的擋在東家前面,保護她呢。
謝酒兒吩咐完,才想起倉庫的契約還沒簽:“哦對了,我明日將租金給你拿過來,倉租你就租在你名下吧!租金我每次都會提前付的,必定不會讓你為難,你看可還行?”
張豐年聽了,覺得有些奇怪,但若是租金提前付了的話,倒也沒什么,而且一般主人家出租房屋時都會收取押金,所以以后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應該也不至于讓他在出錢:“那成,東家是好人,我聽東家的?!?/p>
謝酒兒點點頭:“還有,以后關于我的事你不能在任何面前透露一字半句,做好你的分內事就行,防止禍從口出?!?/p>
“哦哦哦?!睆堌S年越聽越覺得奇怪,東家怎么這么神秘,話說回來,他至今連東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再一想,管人家姓啥呢,有工錢賺就行,橫豎東家租得倉庫是存糧的,人家跟皇上都有交情,還會吭他一個泥腿子嘛!
張豐年是一個實干派,反正天色還早,當天就已經打掃上衛生了,謝酒兒一個人率先離開,大概一刻鐘過些,就已經挨到了城門口,心想這確實挺近的。
遠處,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剛從城里出來,兩兩相望,謝酒兒眼睛都瞪直了,高興的手舞足蹈:“紅葉。”
紅葉一心防著身后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要不是謝酒兒出聲,都沒注意到她。
“酒兒,你幾時到的錢塘?”
紅葉聽見謝酒兒的呼喚,臉上先是驚愕,接著便是重逢的歡喜,然后大步從馬上跨下,大步朝著謝酒兒的方向走去。
謝酒兒滿面含笑,也向前走了幾步,二人緊緊握住雙手,相視一笑,紅葉看她眉眼之間比之前更加舒展,就知道這妮子日子過得不錯:“我們當真有緣,上次一別,我以為再無相見的可能,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p>
謝酒兒摸了摸她略顯粗糙的雙手:“能再次見到你,真好。”
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紅葉眉眼一沉:“前段時間不知道是哪個沒心肝的散播謠言,說你路上遇到了山匪,死的很是凄慘。
我聽到消息,自責的不行,我想著如果你來找我,我護你出城,定不會遭此橫禍,我可是難過了好久呢。
如今看到你安然無恙,我是真高興,也不知道是那個爛心黑肝的這么詛咒別人?!?/p>
紅葉越說越氣,又低聲咒罵了幾句才住嘴。
謝酒兒見她這樣,只覺得十分暖心:“當時確實遇到了流匪,好在我機靈,我隨身拿了藥粉,當時身邊也是有人保護的。
我的同伴絆住了兩名匪徒,后面又來了一名擄走了我,我悄悄熬道放開了藥粉,然后自己服了解藥,這才逃出生天?!?/p>
說完,依然心有余悸,當時,她也嚇壞了。
紅葉聽完,長出一口氣,隨后眼珠子一轉就開始打趣:“我看不是你機靈,是那個蠢貨太蠢,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看不住,我猜想,以你的性格,當時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把他給收拾了吧!”
謝酒兒遞給她一個傲嬌的眼神:“瞧你說的,我怎么會那般歹毒,我醒過來時我倆還在山林里呢,我不過就是太緊張了,不小心滑破了他的手腕,當時那個血滋滋的往外冒下,嚇死我了。
我料想,即便他躲過了野獸,按照藥性,不等他蘇醒,全身的血就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