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夜半子時,已經(jīng)是謝酒兒昏睡的第五日了,一堆人圍在立政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zhuǎn),卻又毫無辦法。
而此時的謝酒兒,依然在鳶兒和迦南不遠處,逃不出去的夢境,醒不來的現(xiàn)實,她也要崩潰了。
謝酒兒看著鳶兒在給迦南喂了毒藥,打發(fā)走了往生教的人后,一個人在那里又捯飭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第一次夢到鳶兒時,她還沒什么感觸,這次再看她的這些瓶瓶罐罐,怎么那么像現(xiàn)代人的實驗室呢。
這個鳶兒醫(yī)術(shù)這么高明,還知道接斷骨,古人哪懂這些,在古代,從身上掉下來的零件還能按回去?別說去這么做了,估計這里的人想都不敢想。
“真是奇怪,你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為什么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歷?你也是穿越而來嗎?”
謝酒兒自顧自的說著,鳶兒完全不知道有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形影不離的觀察了自己好幾天,還在那里忙自己手頭的事情。
只見她將一堆粉末放在一起,然后站的遠遠的,丟過去一個火折子,桌子上嘭的一聲,巨大的聲音過后,整張桌子都燃起來了,整個藥盧瞬間煙熏火燎。
謝酒兒心下大驚,從這幾日的觀察來看,她分明癡迷醫(yī)學(xué),可是,你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好端端的研究上炸藥了。
這還成功了,鳶兒也是一臉喜色:“來這里這么久了,研究了這么長時間,總算是有結(jié)果了。”
謝酒兒心里突突的:“你研究這玩意兒干嘛呀,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看到你這玩意兒不得炸個天昏地暗啊!”
“咳咳,這是什么,威力竟如此巨大,如果用在打仗時,一定所向披靡。”
謝酒兒暗道一聲不好,鳶兒這炸藥炸的可真不是時候,魔頭都被你炸醒了。
鳶兒回頭,看到迦南顫顫巍巍的從榻上起來,也是驚得愣在當(dāng)場:“你醒了。”
這么快就醒了,到底是自己的毒藥在他體內(nèi)打架已經(jīng)打贏了,還是他身體確實逆天的厲害,什么毒都能扛住。
鳶兒說著,趕忙過去,手指搭在他脈搏上的那一瞬間,心里松了口氣,他體內(nèi)仍然有毒素,不過不是之前的那個毒了,是她喂下去的毒藥徹底吞噬了之前的毒。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自己按時給他服藥壓制著,他的身體就不會有事,如果沒有按時服用解藥,不消一個月,他應(yīng)該就倒下了。
別人的毒是看著毒,她的毒,不聲不響,卻能要人命。
“我的身體怎么樣了?我感覺自己好了。”
“嗯,看脈象,沒有大礙了。”鳶兒一本正經(jīng),一字不提需要按時喝解藥的事情。
迦南起身,眼睛一直盯著剛才試驗炸藥的地方,謝酒兒瞇了瞇眼,這個鳶兒,不知道是蠢還是聰明。
說她蠢吧!察覺到迦南的變化后,她都已經(jīng)做好計劃,隨時可以送他上路,說她聰明吧,誰在屋子里玩炸藥啊!
就算你沒預(yù)料到迦南這么快就醒,那自己的小命都不管了嗎?從她剛剛的反應(yīng)來看,明顯沒想到自己配制的炸藥威力這么大。
迦南聽到自己身體無礙了,就磕磕絆絆的朝著桌子走過來,看到厚實的木桌被炸了個黑洞,眼里滿是貪婪:“鳶兒,你總是能給人驚喜,我以往只知道你醫(yī)術(shù)過人,沒想到,你還能研制出這等驚世駭俗的武器。”
鳶兒面上沒有任何喜色:“我并未研制出任何武器,剛才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正在配藥,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突然就傳來一聲巨響,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現(xiàn)場就變成這樣了。”
迦南身上的外傷還沒好,身體很虛弱,他彎著腰,半只手臂倚在墻上,看著面前一臉單純的姑娘,目光中滿是探究。
鳶兒沒有躲避他帶著審視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的看過去,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睫毛撲閃撲閃,好像在說怎么了?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鳶兒看了會兒,又盯著他的傷口,表現(xiàn)出一副擔(dān)心他身體的樣子。
果然,下一刻,迦南上鉤了,他對自己的智謀手段還是很有信心的。
據(jù)鳶兒所說,她一直生活在藥盧,從未離開過,而他與鳶兒相識后,鳶兒的種種表現(xiàn)也完全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樣子。
他篤定鳶兒確實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可以用在軍中的強大武器:“鳶兒,你剛剛做了什么?然后桌子那里突然發(fā)出巨響,然后桌子被燒穿了,你好好想想,這個對我很重要。”
鳶兒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還給他倒了杯水:“我沒做什么啊,我今日配的那些藥以前也配,沒發(fā)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就突然一聲巨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迦南聽了,一陣氣惱:“你呀,眼里只有藥草,其他的事情一點都不留心嗎?”
鳶兒還十分實誠的點點頭:“對啊,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操心?”
迦南被這么一反問,噎得不知道怎么說話了,又開始誘哄:“鳶兒,這兩年,教內(nèi)瑣事繁多,我們好久沒這么安靜的待會兒了。
這么一想,我挺感激這次刺殺的,因為我受傷了就要來你的藥盧治療,然后我們就有時間單獨相處一會兒了。”
鳶兒不語,笑得靦腆,我也很感激這次刺殺,讓我對你的身體動了手腳,你若安分守己,啥事都沒有,你若敢為了自己的野心,為非作歹,我的解藥就停了,你就可以徹底老實下來了。
迦南見鳶兒這副嬌羞的樣子,以為她是害羞了,他們之間是有情誼的,只是后來,她成了圣女,平時他和下屬議事時,他們也總是時不時的提及圣女,甚至建議他將一些事情交給圣女搭理,對他們教派更好。
宗教是神秘而不可褻瀆的,在這片土地上,那些宗教哪個不是有了數(shù)百年的根基,往生教剛剛起步,自然要謹慎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