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抿了抿唇,都不知道該罵誰呢?也不知是太醫(yī)能力有限還是謝酒兒的情況確實奇怪。
“你們幾個也過來試試?”
隨后,他大手一揮,其他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榻前,逐個兒給謝酒兒把了一遍脈,個個臉上跟便秘一樣:“按照脈象,就是疲勞過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謝酒兒硬撐著扯開越來越重的眼皮子:“我真的沒事,就是疲勞過度,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你們趕緊出去,讓我好好睡一覺。”
一臉愁容的蕭瑾玉和頭腦懵懵的太醫(yī)就這么被瞌睡的撐不下去的謝酒兒強(qiáng)行從殿里趕了出來。
太醫(yī)們也沒有注意到皇帝被人趕出來是一件多新奇的事,因為他們被謝酒兒的脈象整的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怎么可能啊!人剛醒來脈象就變了,昏睡好幾天的人說她瞌睡的不行,要不,你們踹我一腳,我怕不是在做惡夢吧!”
“好了別貧了,都回太醫(yī)院翻翻古籍吧!這位謝姑娘這幾日的情況屬實特殊,也不知古書上有沒有相關(guān)記載。”
“多半是沒有的,就咱們太醫(yī)院的那些藏書,我已經(jīng)翻了個七七八八了,哎。”
太醫(yī)們熬了幾日,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垂頭喪氣的走了,蕭瑾玉從立政殿出來后,問起阿南的情況:“那個狐胡使臣怎么樣了?”
馮良想起之前天牢那邊傳來的消息,字字斟酌:“審訊的獄卒說他似乎有些瘋瘋癲癲了,完全不記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看樣子,還不像是裝的。”
蕭瑾玉腳步一頓,冷笑一聲:“裝瘋賣傻就可以蒙混過關(guān)嗎?”
馮良見他停下來:“皇上要不要去天牢親自審問?”
蕭瑾玉繼續(xù)往前走:“他,是個什么東西,朕親自審問,豈不是給他臉呢,繼續(xù)吊著吧!別讓他死了。”
馮良連連點頭:“是,老奴這就給他們交待下去。”
這幾日,因為謝酒兒一聲不吭的昏睡,蕭瑾玉也抽出了很多時間來看她,一來二去的,五日下來,堆積了不少事情還要處理。
謝酒兒已經(jīng)昏睡過兩次了,醒來一點事都沒有,一回生二回熟,現(xiàn)在再聽見她又困了,蕭瑾玉感覺自己都免疫了,心想著也不知道這次醒來就什么時候了。
天牢里,阿南從劇痛中醒來感覺天都塌了,看眼前這些人的面孔,是中原人。
可是,自己明明在西域,什么時候跑到中原來的,他又沒做錯什么,這些人憑什么關(guān)著他,還將這些慘無人道的刑法一一都用在自己身上。
張口就問他那個鐲子怎么回事?他哪里知道什么鐲子,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了,這些人打他打的更狠了。
“你再不老實交待,西域你就別想回了。”
不知道多少次被人用冷水潑醒來后,獄卒揮舞著手里血刺拉祜的鞭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我都說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將我虜來,我們狐胡是小,不如你們中原地大物博,但你們欺負(fù)人總要有個根據(jù)吧!
好端端的問我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想置我于死地,是誰給你們的勇氣,這就是你們中原大國的待客之道嗎?”
阿南說到最后,氣的直發(fā)抖。
獄卒互相看了眼,眼里露出些許疑惑:“你一個使臣,在我朝皇宮眾目睽睽之下害的人昏迷不醒。
你倒好,倒打一耙,如今你來中原倒成是我們虜來的?”
“使臣?我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大王在挑選使臣,可是我沒報名,最終選的使臣也不是我啊!”
說完,自己又疑惑的自言自語:“好奇怪,總感覺自己昏睡了很久,之前夢到有人不讓我醒來是怎么回事,我好累好困,我想休息。”
說完,腦袋一耷拉,就昏睡過去了。
“他不會死了吧!陛下可是特意強(qiáng)調(diào)過,不許讓人死了。”
一個年紀(jì)小一點的獄卒見阿南那樣子,嚇得一哆嗦。
“不會,就是昏過去了,你看他那樣,一看平時就嬌生慣養(yǎng),一點苦都沒吃過,稍微用點刑,不管是身體還是意志力都扛不住。
接下來的幾天就不必用刑了,陛下若問及他,我們照實說就行了。”
“啊?這樣陛下不會怪罪我們嗎?”
之前的獄卒一本正經(jīng):“當(dāng)然會怪罪啊,帝王盛怒之下,砍幾顆腦袋,殺幾個人都是常有的事。”
年輕的小獄卒聽了,黑黝黝的臉蛋血色盡失,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我還沒娶媳婦呢,我爹說獄卒這個差事好,既不會太累,也不至于得罪權(quán)貴,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就是能干一輩子的好差事。
而且,這朝廷的地界兒,他還管飯,能為家里減輕不少負(fù)擔(dān),為朝廷辦事,娶媳婦也會容易很多。
然后家里花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好多銀子才將我塞進(jìn)來,如今,我入天牢借的銀錢都沒還清,也沒給家里延續(xù)個香火,就這么死了,我好不甘心啊!我死了,我娘可怎么活呀!”
年紀(jì)大些的獄卒渾然不在意:“哭什么哭?我娘常說人的命天注定,你要是命不該絕,誰都奈何不了你,你若是時機(jī)到了,不用旁人動手,一個頭疼腦熱的就能送你下地獄。”
小獄卒皺著眉,撅著嘴抽抽嗒嗒:“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等死了嗎?”
老獄卒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陛下還未降罪,你哭個什么勁兒?”
小獄卒搖搖頭,感覺老獄卒說的都是風(fēng)涼話:“那等降罪了,不是說什么都晚了嗎?”
老獄卒:“那你現(xiàn)在哭就用了,慫貨,還不趕緊去太醫(yī)院領(lǐng)一些外敷的藥粉來。
我們給他把藥粉敷上,若他真扛不住死了,傷勢沒那么重,上頭也怪不到咱頭上來,若覺得我們沒套到有用信息,再燒幾下,打幾鞭子不就行了,橫豎一次性別把事情作死了,我們來回都有個退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