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別后悔,我自己就是一個貧民丫頭,做我的丫鬟說出去可沒宮里這么有排面。”
謝酒兒這會兒吃飽喝足睡醒,十分愜意的躺在椅子上,開始耍嘴皮子。
“排面是給旁人看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宮里哪有外面自由,伺候宮里的主子哪有跟在姑娘身邊自在。
你就是讓我天天刷馬桶,只要沒人打我罵我,有熱飯吃,能吃飽我就知足了。
以前在家里,什么臟活累活沒干過,就像姑娘剛剛說的,貧民百姓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嬌氣。”
大妮也是牟足了勁兒要跟著謝酒兒,生怕謝酒兒只是一時興起,讓她繼續待在宮里。
“那我走的時候跟皇上要了你這個人,你可要想清楚了,等我開了口出了宮,就沒有回頭箭了。”
謝酒兒覺得自己身邊是該有幾個趣味相投的人了,遇到一個合眼緣的,哪怕是有些缺心眼,她也想留在身邊。
大妮點頭點的都晃出虛影來了:“絕不后悔。”
謝酒兒想了想:“你有沒有什么自己喜歡的名字,大妮不好聽。”
大妮一臉茫然:“我沒想好,叫桃花怎么樣?”
謝酒兒看著她無比真誠的臉龐:“不怎么樣?”
大妮撅著嘴巴:“我想不到別的了,姑娘給我取個嘛!”說著拽起謝酒兒的胳膊就是一通亂晃。
謝酒兒趕緊打住:“停,給你定個家規,不許亂搖我的胳膊,我頭暈。”
大妮:“可以,所以我的名字呢?”
謝酒兒又看了她一眼:“你性格這般歡脫,就叫歡歌,怎么樣”
大妮喃喃自語:“歡歌,好像是比大妮好聽些哈。”
謝酒兒:“談不上好聽,但至少沒那么俗氣。”
“那以后我就叫歡歌了。”
大妮咧著嘴,十分高興,但她高興的不是名字,而是她以后可以跟著謝酒兒了,衣食不愁,也不用像在宮里一樣,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過日子,如此這般,她知足了。
“我們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我在宮里待的太久了,是該走了。”
謝酒兒說著,便起身往蕭瑾玉處走去,打算辭行,歡歌昂頭挺胸跟在身后,完全沒了往日卑微低調的姿態。
謝酒兒回頭,看見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覺得有些搞笑:“你下巴抬那么高干嘛!能看見路嗎?”
歡歌:“是有點看不清,剛打了個趔趄,差點就摔倒了,我就是想狂一點。”
謝酒兒停住腳步,三分疑惑七分想笑:“狂一點?”
歡歌瞪大眼睛特別認真的點頭:“嗯,就是狂一點,以前,行走在走廊里,身邊有人經過時倒要低著頭,感覺跟見不得人似的。
現在我馬上就不是宮女了,宮里的禮儀管不到我頭上了,我出宮之前就是要狂一點給她們看。
剛剛過去的那一撥人里,領頭的那個宮女,她經常帶頭欺負我看,剛剛路過時,我故意踩到她的腳,她愣是沒敢吱聲。”
謝酒兒嘆了口氣,所以說人家在宮里能吃得開嘛!有眼力見兒,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公平,能保全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妮子,無論如何都要帶走了,不然,遲早讓人欺負死。
謝酒兒在歡歌的引路下,一路走到御書房前才停腳,御書房前有一排侍衛保守,門口還守著一個小太監:“謝姑娘這是?”
謝酒兒第一次來御書房,沒想到守衛這么森嚴,當下就打退堂鼓了:“沒什么事,皇上在忙我就不打擾了。”
蕭瑾玉正在里面和大臣們商量西域使臣的事情,這些使臣來京都有些時日了,但遲遲不提離京日程,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臣以為,他們此次結伴而來,定是有求于我大順,但不好開口,拖延行程,是不是為了我們主動去問?”
“求人要人求人辦事的態度,哪有自己不張口等著別人問的,這點道理他們不會不懂,我看他們就是想撈點好處,那些小國互相勾結到一塊兒,也有不小的威脅,皇上要慎重對待這些使臣啊!
一個處理不好,萬一激起矛盾,引發邊疆戰事就不好了,西域那邊,打起仗來,我們運送糧食都要不小的代價,太傷我朝根基了。”
吳桓滿不在乎:“哪有那么嚴重,我們不應該這般瞻前后顧,中原腹地,歷代朝廷都傲視群雄,哪有忌憚那些彈丸小國的道理。
傳出去簡直就是笑話,若他們真心懷不軌,該打仗的時候就得打,不能給他們慣那毛病。”
“小國公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品國公了,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怎么就那么希望打仗呢。”
吳桓聽了,氣的額角青筋暴起:“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喜歡打仗,勞民傷財的,對我有什么好處,我不過就是闡述一個事實罷了。”
那大臣冷笑一聲:“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吳家是武將出身,打仗了,你的身份要比現在更上一層了,你當然喜歡打仗了。”
吳桓譏笑:“你直接說你貪生怕死就行了,何必拉別人下水,是非曲直,皇上心里自有定奪,用不著你在這里污蔑我,將我想的跟你一樣骯臟。”
另一個大臣還要說什么,被蕭瑾玉叫停:“都好好琢磨一下西域的事情,再不要互相攀咬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眼里只有自己的私利恩怨,哪還有半點朝廷棟梁的樣子。”
吳桓低下頭不再說話,其他幾位大臣梗著脖子,強裝鎮定,他們當然不喜歡打仗了。
打仗意味著朝堂話語權又回到了武將手里,可是,朝堂武將大多都是很服蕭瑾玉這個皇帝的。
這就是他當時逼宮上位這么容易的原因,就連效忠太上皇的武將都沒有效忠皇上的多。
即便有他們從中作梗,蕭瑾玉的帝位在武將的加持下,依然不可撼動,原本,在朝廷百廢待興的情況下,武將的輝煌時刻算是過去了,該輪到他們這些文臣揚眉吐氣了。
此時,如果再打仗,他們在朝堂哪還能說得上話,一來二去的,真的要被邊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