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蕭瑾玉冷哼一聲,那個毒婦要是知道什么叫安分,就不是廢后了。
“竇家派往西域經商的人一直沒回來?”
馮良:“上次得到的情報,他們西行路上跟使臣接觸過,隨后,繼續往西域去了,至今沒有回來。”
到了甘露殿不一會兒,穆青就來了:“陛下。”
蕭瑾玉擺擺手:“派人去西域,謝酒兒手里的那副鐲子是往生教圣女之物,還有朕貼身戴了近十年的玉佩,估計也跟往生教脫不了干系。
你派幾個精明一點的,去趟西域,將往生教的事情,還有玉佩和手鐲的事情查清楚。
往生教已經控制了西域,區區一個邪教哪有這么大的勢力,這背后恐怕沒那么簡單。”
穆青闔首:“屬下知道了,請陛下放心,我們的人明早就出發,前往西域。”
安頓好事情,隨口吃了幾口飯,又讓馮良將各地呈上來的折子搬到寢宮,直到所有事情都處理完,才歇下。
趕了整整一天的路,謝酒兒一行人到客棧時,個個都蔫拉吧唧的,歡歌從馬上下來時,連走路姿勢都不合適了。
“姑娘,這系了護腿,我這大腿還是疼的不行啊!”歡歌說完,又是跨著腿,又是張著嘴的,也不管身邊的隱衛會不會笑話自己。
“第一次騎馬都這樣,你跨著腿就行了,嘴長那么大,怎么,騎馬騎的嘴疼?”
歡歌后知后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嗎?”
吃飯的時候,其他隱衛坐了一桌,謝酒兒和歡歌做了一桌:“姑娘,我們今天可是走了好遠的路,那馬跑的快的,風撲啦啦的往人臉上招呼,按照這速度,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到西域了。”
謝酒兒白了她一眼:“白日做夢呢,我們就經過了幾個村落,連下一個州都沒到,距離西域,還要十萬八千里呢,這一路,有的走了。”
歡歌雙腿打顫:“啊,那我萬一腿慘了,還怎么照顧姑娘?”
謝酒兒看她一副慫樣:“你不是在包裹里拿了藥膏嗎?晚上涂抹上,有三四日的時間,就不會疼了。
你坐在隱衛的馬上,可以順便讓他教你怎么騎馬?以后出門也方便些。”
歡歌點點頭:“嗯,反正路還長著呢,過幾天我腿不疼了我就學騎馬。”
吃完飯,上樓的時候歡歌想起什么對著謝酒兒:“姑娘,你先上,我去跟店家再要個長凳和被褥去。”
謝酒兒:“多要一床被子就是了,要褥子和長凳做什么?”
歡歌:“我睡在長凳上,給姑娘守夜啊!”
謝酒兒忍不住在她額頭上點了點:“那么大一張床,咱倆睡夠夠的了,要什么長凳,你喜歡吃苦還是怎么著?”
歡歌笑意盈盈:“那我只要一床被子。”說完,抿著嘴偷笑,人家這不是不知道還可以和姑娘睡在同一張榻上嗎?
謝酒兒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腳步一頓:“你頭上有虱子嗎?”
那玩意兒在這個時代可是普遍存在的,如果有,睡一張榻上,肯定就跑她頭上了,光是想想謝酒兒就頭皮發麻。
歡歌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沒以前多了。”
謝酒兒兩眼一黑:“所以說,你頭上有虱子?”
歡歌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兩手捏著衣角,揉來揉去,謝酒兒也不遮掩:“那東西會亂跑的,我不想讓你的寶貝們跑到我頭上來,你跟店家再開一間房吧!以后勤洗頭,慢慢的就沒有了。”
歡歌失落的點點頭,自責自己平時為什么不注意清潔,這下好了,被姑娘嫌棄了,剛剛隱衛們可都聽到了,萬一明天他們嫌自己頭上有虱子,不帶她了怎么辦?嗚嗚。”
再有十來天就到寧州了,謝酒兒打算去看看小六子將寧州的攤子整的怎么樣了,再悄悄回去看看娘,然后繼續前行。
天越來越冷了,西域的冬天跟這邊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到寧州之后,身上的衣服給往厚里加一些了。
她身邊只有四個隱衛,到西域之后,怎么下手呢,哎,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煩,也不知道這次西行會不會有收獲,她心里盼著,一點收獲都沒有,這事情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就好了。
她沒有告訴蕭瑾玉的是,在皇宮的最后一夜她又夢見了鳶兒,那一次,夢見的是將死的鳶兒。
她看著她寧可玉石俱焚,與迦南同歸于盡,也沒想過將火藥的配方給他。
迦南想用傷員威脅鳶兒,鳶兒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還是慢了一步,她應該早一點走了,迦南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酷無情。
她親自為自己調制了沒有疼痛感的毒藥,在睡夢中閉上了氣息,那一刻,迦南氣急敗壞,他找人研制解藥,也不知是想救回鳶兒,還是想要回火藥配方,只可惜,他所想要的一切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看著她死后,迦南手里的玉佩出現刺目的紅光,那枚玉佩她見過,是蕭瑾玉手里帶她來這里的玉佩,也是夢境中,鳶兒曾經贈予迦南的玉佩。
鳶兒死后不到一個月,迦南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他找了一個又一個的郎中,檢查過后,才認命,自己命不久矣。
就連這毒什么時候下的,叫什么名字,都沒有人能查出來。
可是,沒有人知道,迦南從哪里弄來的上古儀器,古老的青銅上面刻滿了咒語,四周掛著密密麻麻的鈴鐺。
鈴鐺響起的那一刻,謝酒兒想起來了,那鈴鐺聲就是她夢見自己在沙漠里時聽見的鈴鐺聲。
迦南不知掌握了什么陰邪的法子,竟用哪個儀器將自己的意識從將死的身軀里剝離出來,附在了下一代教主身上。
沒有人愿意被人控制自己的身體,歷代教主在與迦南意識的博弈中,精疲力盡,身心俱疲,個個都英年早逝。
久而久之,往生教越發神秘,人們都說,是第一代教主害死了圣女,往生教受到了圣女的詛咒,個個不得善終。
呵,真是死了還要背黑鍋,害死歷代教主的分明的迦南,可這一切最后都被算到了同樣遭到迦南算計的鳶兒頭上。
命運還真是不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