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一樣呢?我們在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費用,這天上下的是雪,燒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男子說著,面上越發(fā)不好看,他們在東西兩地運貨,剛開始學著做生意,連手底下的幾頭駱駝都是租的,這耽擱幾天,就得多幾天的費用。
“這銀子哪有那么好掙,忍一忍,等這趟下來,利潤差不多夠我們哥倆買駱駝了。手上有駱駝,我們就已經(jīng)有本錢了,以后還愁掙不來錢嗎?”
旁邊的人倒是心態(tài)好,一直在安慰他,看長相,像是親兄弟。
“也是,我們謹慎一點,等走完第二趟貨,就可以給老娘蓋新房子了,讓她老人家也享享清福。”
“不止咱娘,咱家里那幾個潑猴能讀書的讀書,年紀大的找個正經(jīng)營生,我們?nèi)兆硬粫畹模а缊猿肿。@一趟下來我們就賺了。
下大雪了我們就等著,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著急,天氣不好,我們要是貿(mào)然出門,貨和駱駝都會賠進去的,到時候別說讓家里人過好日子了,一大家口會被我們害死的。”
此話一出,之前還愁眉不展的男子心頭一震,像是猛的清醒了一般:“你說的對,還是你冷靜,這一路上幸虧有你,不然哥這性子,怕是要吃虧。”
“哥,別這么說,要不是有你壯膽,我哪敢上路,我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我們和和氣氣,家里才會好。”
“嗯,還是我兄弟明事理。”
說完,男子也不發(fā)愁了,大口大口的吃起肉來,他們已經(jīng)趕了好幾天路了,這一路,不曉得遭了多少罪,如今已經(jīng)從西域弄點了貨,只等這些貨到了大順,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謝酒兒看著這一幕,覺得挺溫馨的,但旁邊突然出來一個煞風景的大胖子:“嘁,就你們哥倆,那駱駝身上駝的都是什么呀?還壓力大成這樣,一堆破草,能值幾個錢?
我們這些珠寶商都沒發(fā)愁,兩個窮鬼,還先發(fā)愁了,生意是你們這種人能做的嗎?老實巴交 ,還學人家做生意,真夠丟人的。”
之前唉聲嘆氣的男子氣的剛要破口大罵,就被自家兄弟難住:“是啊,我們哪有錢做生意,你說的沒錯,駱駝身上駝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不過就是有人收那些玩意兒,我們兄弟掙個路費罷了,哪像你?你看財大氣粗的,怕是沒少帶寶貝吧!”
大胖子聽了,洋洋得意:“那是,別看我渾身上下只帶了一個包裹,那里面裝的可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家世代經(jīng)商,哪是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草根能比的。”
說完,在場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大胖子旁邊鼓鼓囊囊的包裹上,之前引他說話的男子露出滿意的神色。
“大哥,出門在外,不要跟人吵架,財不外露,這傻玩意兒你就看著吧!估計是家里第一次放出來做生意,他那包裹已經(jīng)被人給盯上了。”
謝酒兒側(cè)身,暗地里瞥了眼說話的男子,腦子倒是好使,這兄弟倆,老大魯莽,但身強體壯,有力氣,老二細胳膊細腿的,但是腦子好使,倒是一對好搭檔。
聽閑話的功夫,他們的菜也上桌了,一盤子炒肉片,一片素炒白菜,還有燒雞,剩下的估計是本地的特色菜,謝酒兒也叫不上來名字。
隨后,做飯的婦人又給幾人端來一籠子饅頭:“客人請用。”
多余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完,就干脆利落的下去,又跑到廚房忙活了去了。
老頭子也進來了,看到幾人已經(jīng)吃上了,樂呵呵的跑過來:“等你們吃完,炕已經(jīng)熱了。”
謝酒兒見他似乎腿腳不便:“謝謝老人家。”
老頭子無所謂的擺擺手:“天兒冷了,快過年了,應該的,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這一帶路不好走,明兒個大伙兒是走不了咯。”
聽到已經(jīng)下雪了,眾人紛紛起身朝外望去:“哎,這真的是,這一場雪下來,恐怕耽擱的不是一天兩天。”
老頭子看人群里一片抱怨,連忙說道:“先不要著急嘛!萬一是一場小雪呢?”
大胖子冷哼一聲:“你這老頭嘴上說的好聽,怕是巴不得大雪封山,我們都出不去,好讓你狠狠的賺一筆吧!”
老頭子驚訝的看著他:“客人怎么這么想,我這店里的糧食都是從外面運進來的,如果大雪封山,今日這么多人,那點糧食吃不了幾日,我們怕是要餓肚子咯。”
大胖子一拳打在棉花上,訕訕的住了嘴,吃完飯,將自己的寶貝包裹抱在懷里朝著二樓的房間走了去。
“你們身上還有干糧沒?”謝酒兒突然問了一嘴。
靈一率先出聲:“屬下身上還有幾個干餅子,真要沒糧食了,也能硬撐兩天。”
其他幾人:“我們也能硬撐兩三天。”
歡歌坐的是隱衛(wèi)的馬車,只有自己的行李,沒帶干糧,謝酒兒身上比其他人多些,都是周氏不放心,給準備的肉干和干餅子。
“這兩天自己帶的干糧都存好了,一口都別吃,以防萬一。”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被困在大山里,謝酒兒心下警覺起來,擔心一時半會的走不了。
店里客人太多了,都半夜了,樓上房間的人起夜一直有人進進出出,這一天也要吃不少糧食,真要出不去,怕是過兩天為了幾口吃的,要互相打架了。
吃完飯,幾人一起上了樓,謝酒兒往上走時,一樓大堂還要稀稀拉拉幾桌人在喝酒。
回到房間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歡歌雙手抱胸:“這也太冷了,大冷天的連個火盆都沒有。”
謝酒兒上前摸了一把土炕:“熱了,炕是熱得,趕緊鋪開被子捂著,夜里應該不會凍得。”
歡歌聽了,立馬上去鋪開被子:“還好有兩床被子。”
謝酒兒看著大通鋪:“一般出遠門的都是結(jié)伴的,很少有人獨自出門,這炕又這么大,住四個人都沒問題的。”
歡歌想了想,自己睡到了靠近窗戶的一邊:“姑娘,你睡里面吧!窗戶旁邊有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