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嗤笑:“是啊!那個時候的我何其驕傲,不要名不要利,然后被你搞死了。
如今,你還想用同樣的招數再次拖我入深淵,你覺得可能嗎?
我活的光鮮亮麗,正大光明,不像你,偷偷摸摸寄生在別人身上,都無法以真面目示人,迦南,現在的你,就是個笑話。
想要染指中原,呵,你覺得如今的往生教還有幾人愿意冒險,為你的**拼殺,他們如今活的安逸悠閑,你不是當年的你了,你早就使喚不動他們了。
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第一任教主一直寄生在別人身上,他們不會崇拜你,只會覺得你是個可怕的怪物。”
木拉提甩了甩袖子,在昏暗的密室里依舊可以看出他額角的青筋蠕動了幾下:“如今的情形與百年前何其相似,依舊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跟我叫板,得罪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謝酒兒扯了扯嘴角:“得罪你又如何,我心里舒坦,你若敢殺了我,就不會大費周章的找到我,還費那么大功夫將我引誘到西域來。
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只能嘴上嚇唬嚇唬我了。”
木拉提冷笑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會迂回之術了,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綁著你到底想干嘛,直接問嘛,其實,就是告訴你也無妨啊!
你不是嘲笑我只能寄生在別人身上嗎?我已經找到了真正讓我活下來的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
終于說到正題了,謝酒兒瞇了瞇眼,強裝鎮定:“你想堂堂正正的活過來?我如何幫你?又是什么歪門邪術,簡直聞所未聞。”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就活過來了嗎?你能活過來,我如何不能?”
木拉提,或者應該叫他迦南,眼中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想你是弄錯了,我和其他人一樣,是正常長大的,只不過就是在你的邪術下,覺醒了前世的記憶而已,可不像你,成了孤魂野鬼,游蕩在世間。”
謝酒兒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木拉提這具已經衰敗的不像樣子的身體,眼中盡是鄙夷。
木拉提強忍著心中的怒意:“本來是想帶你出去的,如此冥頑不化,那就繼續在暗室里待著吧!
靜靜的等著我需要用到你的那天,我復活之日,便是一統中原之時,想想都期待呢。”
謝酒兒心里咯噔一下,一統中原談何容易,什么叫他復活之日,就是一統中原之時:“你什么意思?”
木拉提得意的揚了揚頭:“你都猜到了,干嘛還要問我呢?這百年的時光里,中原戰亂不休,想要統治還真不容易。
現在不是好多了嗎?這萬里江山已經有人給我打下了,我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只要我得到了那具你們都認為是皇帝的皮囊,這天下,不輕輕松松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謝酒兒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時空崩塌的原因不會和迦南這個邪惡的想法有關系吧:“他不是你們往生教的這群廢物,你連近他的身都做不到,還想鳩占鵲巢,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木拉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倆人說了好半天話,一直都耍嘴皮子。
木拉提原本是想拉攏謝酒兒為他所用,剛剛的一席談話讓他明白讓謝酒兒乖乖配合他,似乎不大可能,便不再浪費時間,轉身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蠟燭全熄了吧!鳶兒,你的心從來都不在我身上,我也用不著對你再客氣,你就好好享受這無盡的黑暗,好好感受我這百年間的孤寂吧”
謝酒兒沒吭聲,隨著木拉提的出去,密室的蠟燭同時熄滅,她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光線,沒有一點聲音,寂靜的可怕,謝酒兒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外面是什么情況。
細細回想起來,似乎從她踏入宮門開始,就已經落入迦南的圈套了,如果她在外面,四處視察生意,居無定所的話,其實,迦南就算用什么邪術發現了她的存在,只要她每天都變換位置,他根本找不見自己的。
是蕭瑾玉一紙詔書將宣她進京,然后在西域三十六國的接風宴上,那個阿南才有機會將手鐲遞到自己跟前,從而確定自己就是鳶兒,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會來西域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所以,迦南的布局遠比他自己嘴上說的要長遠,因為在整件事情里面,他不僅找到了自己,還利用了蕭瑾玉。
在往生教的事情上,謝酒兒和蕭瑾玉交流的不多,而且都是進宮昏睡夢到以前的事情,才簡短的說了幾句。
謝酒兒覺得自己和蕭瑾玉算是合作關系,蕭瑾玉沒有理由害自己,所以,他當時是發現了什么,才會宣自己進宮呢。
早知道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她提前多問幾句多好,可惜等她反應過來自己來西域的種種誘餌是迦南精心為自己準備的時,為時已晚,她已經落入了往生教的控制之中。
如今的事情已經不是靈一他們能管得了的了,她想活命,就只能選擇自救。
沒想到上一世博士交給自己的任務這一世才浮出水面,那時候她被投送到西域,按理說距離博士說的可以抽取靈魂的精密儀器應該距離不遠。
可是,她四處行醫,幾乎踏遍了西域的每一處土地,都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遇見什么奇怪的人。
一直到后來,迦南隨著往生教的崛起,性情大變,那個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的猜測,會不會迦南就是這個時空崩塌的變數。
可猜測始終只是猜測,但一直沒發現什么不妥,人都是善變的,少年時期的迦南是善良寬容的,后來家族覆滅,族人十不存一。
在帶著族人求生,摸爬滾打的那段刺痛的歲月里,他的心境發生變化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最后,他利用自己的藥水,蒙騙百姓,收斂財富,鳶兒對他大失所望,依舊覺得不過就是人性的貪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