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玉看著謝酒兒笑得溫婉乖順,眼神繾綣溫柔,全然沒有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樣子,心里莫名的舒服。
他見過她在鄉野見食不果腹,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的樣子,也見過她做生意時兩眼放光的精明樣子,在西域見過她狡黠靈動的模樣,就是沒見過她小女兒家情意外露的樣子。
如今見到了,只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抵不上她略帶嬌羞的一笑。
謝酒兒喝了一口湯,看著蕭瑾玉一口沒動,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你不吃東西,看我能看飽?”
蕭瑾玉忍俊不禁,果然,溫柔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今晚的夜宴你也要去,我讓人將你的座位安排到大臣那邊去了。”
謝酒兒有些遲疑:“文武大臣皆是男子,我坐在他們中間是不是太奇怪了。”
蕭瑾玉握住她的手:“有我在不遠處看著,你怕什么?你不愿入宮,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在宮里折斷了翅膀。
先前在御書房說的都是實話,我會在今晚的除夕宴上下旨,正式成立商部,任你為商部尚書。
自此,除了管理朝陽商行,你可以針對大順商界自己做調整,商部一眾官員由你從各處選拔。
你上次信件中闡述的士農工商之間的羈絆讓我對各行各業有了新的考量,我敢將大順所有的商業交給你管理,你敢不敢接這個差事?”
謝酒兒認認真真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語氣堅定:“我敢。”
蕭瑾玉眼中除了愛慕還有欣賞:“好,我等著你做出政績,被朝臣擁戴,我等著你與我并肩而立。”
謝酒兒一愣:“并肩而立?普天之下誰敢跟皇上并肩而立。”
蕭瑾玉一曬:“當然是連皇后都不想當的人了。”
說完,自己都笑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縱容一個女子至此,可是他知道,她值得。
“啟稟皇上,容嬪到了。”
內侍站在不遠處輕聲回話,蕭瑾玉收斂了神色:“讓她進來吧!”
容嬪一路走來,又竊喜又忐忑,這還是頭一次皇上主動宣自己覲見,還是在立政殿。
“臣妾參見皇上。”進門后,容嬪低眉順眼,走至中央,規規矩矩的行禮。
“起來吧!”
蕭瑾玉淡淡說完,又給謝酒兒夾了一筷子菜:“嘗嘗,這是新來的廚子做的,你要是喜歡,就在宮里吃,可別把我的廚子又挖走了。”
容嬪低著頭起身的功夫就聽見這么一句,剛進殿她就聞到一股香味,皇上是在跟她說話嗎?怎么聽著不太像。
容嬪微微前傾,仔細看向屏風后面,發現蕭瑾玉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整個人就像被人澆了盆涼水,透心涼。
果然,那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皇上什么意思?陪別人妃子吃飯還宣自己過來。
“進來。”容嬪胡思亂想的功夫,蕭瑾玉后發話了。
穿過屏風,容嬪這才看清坐在蕭瑾玉身邊的人,竟不是后宮妃子,長得倒是跟個狐貍精一樣。
再想到去年被皇上偷偷摸摸藏到立政殿的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上次皇上藏起來,還讓人敲打他們不準去立政殿打擾的那個人。
“外界皆知,你是朕最寵愛的妃子,朕要你現在告訴她朕有沒有寵幸過你。”蕭瑾玉看著容嬪,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容嬪臉色煞白,她壓下心底的不甘和怨恨:“沒有,皇上從未寵幸過臣妾,為了堵住大臣的悠悠眾口,皇上是召見過臣妾幾次,可是,臣妾一個人在甘露殿耳房里過夜,連龍塌的邊都沒碰。”
說完,她覺得自己屈辱極了,當場就哭了起來,謝酒兒聽到結果,作為一個女人自然是欣喜的,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蕭瑾玉這個做法確實有些太……,如果她是容嬪,恐怕這會兒哭的比容嬪還難過。
“再不要哭了,朕不會虧待容家,以后也會想法子將你嫁出去的,不會真叫你守一輩子的活寡。”
容嬪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能重新嫁人,容家也能得到圣上的眷顧。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人啊!哪個女人嫁人兩年了,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她為自己委屈,又覺得自己窩囊,沒能讓皇上認認真真的看她一眼。
“臣妾告退。”
容嬪見蕭瑾玉說完,不再言語,就知道自己該走人了,走之前又回頭看了眼謝酒兒,見她有些尷尬,又有些欣喜的模樣,心里更難過了。
這個女子除了氣質好些,還有什么能比得過她的,論容貌,她的容貌并不比眼前這個女人遜色,她爹還是開國大將軍,這個女人必定出身卑微,不然,她在京城不可能沒見過,沒聽過。
容嬪走后,蕭瑾玉看著謝酒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打趣她:“不高興嗎?你不相信我?”
謝酒兒搖頭:“沒有,就是有些意外。”
蕭瑾玉沾沾自喜:“能不意外嗎?你肯定沒想到我這么潔身自好,不為美色所動吧!”
謝酒兒看著他笑得得瑟的樣子,還是感覺不真實,一個皇帝,怎么可能不碰妃子,而且蕭瑾玉如今已經二十二歲了,在這個時代,二十二歲的男子按道理來說孩子都生了一窩了。
該不會不行吧!
心里這么想著,謝酒兒不由自主的朝著下面看去,蕭瑾玉注意到她的目光,臉色一黑:“謝酒兒,你往哪看?”
謝酒兒十分真誠的發問:“你是不是不太行,又不好意思讓太醫診治,我也懂些醫術,我可以幫你看。”
謝酒兒說完,又覺得不大可能:“那也不對啊!你在謝家咀的時候好好的,怎么現在不行了。”
說到最后,看到蕭瑾玉咬牙切齒的樣子,聲音跟蚊子一樣:“我是為了你好。”
蕭瑾玉氣笑了:“你知道我現在不行了,還知道在謝家咀的時候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當時還行,我昏迷的時候你對我做什么呢?”
謝酒兒連忙擺手:“我可沒對你做什么?縫傷口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謝酒兒說著,還拿手指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