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剛好飯菜逐一上桌,然后容將軍又有的說了:“吃飯,吃飯,這慈安樓常來,與同僚一起來這還是頭一次呢。”
旁邊幾人附和著隨便說了幾句,大家開始吃飯了,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吳桓看他們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點子上就已經偃旗息鼓,打算放棄了,暗道一聲真是沒出息。
“皇上最近一直在你的府上。”吳桓一開口,語氣里就隱隱帶著股壓迫感。
謝酒兒冷笑一聲,也沒看他一眼:“怎么?護國公是要窺視帝蹤?”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氣,僵在臉上的笑意笑不出來也收不回去,但吳桓怎么會被一句窺視帝蹤給嚇到:“我只是關心皇上的安危而已,畢竟,上次皇上遇刺就是在宮外。”
謝酒兒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所以呢,皇上遇刺怪我咯。”
吳桓被謝酒兒帶著挑釁,絲毫沒有愧疚的語氣逼得當場就翻了臉:“蕭大人還是恪守臣子本分的好,是英才還是禍水,不過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既然要說,何不說的直截了當一些。”
謝酒兒被吳桓長久以來沒有緣由的敵意弄得一陣窩火,在她看來,吳桓就是瘋狗,見人就要,看誰都不順眼。
吳桓冷笑一聲:“既然在朝為官,該愛惜羽毛才是,你一邊哄著皇上封你為二品大員,染指朝堂,另一邊,又勾著皇上讓他終日流連在你的府邸,后宮形同虛設。
又想當官,又想讓皇上守著你,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你是說皇上是個是非不分的昏君,被我迷惑的失去了理智?”
謝酒兒有些疲憊,他們總是對自己抱著偏見,哪怕她對朝廷的貢獻眾所皆知,依然會抱著懷疑,審視的目光一遍遍的批判自己。
“你……強詞奪理,今日來的這幾位都是家中有女眷入宮為妃的,你該知道怎么做?”
吳桓氣上來了,語氣也十分的不善,給謝酒兒說話的態度就像是在吩咐自己府上的下人做事一般。
“我該知道什么?做什么?”謝酒兒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搞得好像她是哪個嫉妒心爆棚的妃子一樣。
吳桓抿了抿唇,握緊了拳頭:“昨日下早朝后,為了不傷你的臉面,所有人都避開你勸皇上雨露均沾,綿延子嗣。
皇上答應了,說需要時間跟你商量,總之,皇上說他不會讓后宮一個皇嗣都沒有的,我們今日來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總是纏著皇上。
江山社稷為重,皇嗣何其重要,你不該為了你的一點嫉妒心,讓皇上誤了大事。”
謝酒兒譏笑,吳桓啊吳桓,以前還真是高看你了:“好啊,明日我就去各地視察分行生意,半年之后再回來,這樣就不妨礙你們為國盡忠,給皇上綿延子嗣了吧!”
謝酒兒說完,就撂下筷子走人了,吳桓看著她的背影,面上很不好看:“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嘴里沒好話,什么叫我們給皇上綿延子嗣,一派胡言。”
“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皇上不愿意去后宮跟蕭大人有什么關系,蕭大人再得寵,那也做不了皇上的主呀!”
“過分什么呀,要不是她成天勾著皇上,皇上怎會如此,之前不是去過幾次后宮嗎?”
容將軍心里不踏實:“可是,蕭大人說她明日就要離開京城,這一走就是半年,如今皇上對她正上心呢。
蕭大人這一走,皇上會不會遷怒我等?”
吳桓完全不當回事:“她也就嘴上說說,她這種好不容易嘗到了富貴權勢的滋味,又怎會輕易放手,還自行離開,恐怕趕她走她都不走。”
容將軍旁邊一位文臣搖頭:“我看蕭大人雖是女兒身,但做事坦蕩,沒有咱們想的這么不堪,今日這些話,我們就不應該說。
即便要說,那也該和皇上說,蕭大人和我們一樣,為人臣子,皇上想在尚書府待著不去后宮,這個事情本身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吳桓冷哼一聲:“你們就看著她,她明日絕對不會離京,而是跟皇上告狀,相信過不了多久,皇上就該訓斥我了。”
容將軍長嘆一口氣,他們今日敢堵商部尚書的馬車,就是做好了被皇上訓誡的準備,為了皇上,也為了自己的女兒,容將軍也算是豁出去了。
謝酒兒回府時,蕭瑾玉還沒回來,想起今日的事情,沒來由 一陣心累,一個人躺在榻上小憩了片刻。
傍晚時分,謝酒兒特意囑咐靈一:“今日他們找我的事情不要讓皇上知道。”
靈一看她興致不高:“哪有那么欺負人的,主子或許就該告訴皇上,讓皇上給你撐腰,他們嘴上說的冠冕堂皇,說到底,不還是為了自己家的前程嗎?”
謝酒兒搖頭:“也不盡然,尤其是那個打仗將腦子打壞的護國公,我著實沒想到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不僅沒讓他對我放下成見,反而更加排擠我,竟然跟這些有家眷在宮中的大臣聯合起來堵我。”
“那主子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這頓委屈就白受了嗎?”
“你和歡歌收拾行李,我們明日一早啟程,我要視察分行生意,一路向南,去邊境看看。”
原本是打算路修完有余力了再向周邊國家擴展生意的,但如今看來,她還不如遠離這里,親自賺錢,早一點拓展生意,正好,她也想知道,蕭瑾玉晾著整個后宮,他會怎么處理。
蕭瑾玉晚上回來后,謝酒兒將自己明日要離京,打算向南疆擴展生意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蕭瑾玉一口回絕:“你如今是朝廷二品大員,怎么能說走就走,這些事情派別人去做不就行了?”
謝酒兒搖頭:“去其他國家做生意不像在大順各州府那樣順利,我自然該親自跑一趟,修路的工錢下個月恐怕比這個月還多,是該想想辦法了。
蕭瑾玉還是不贊成:“可是,蓬萊那邊不是預定了好幾艘大船嗎?我聽財政部說工錢按照這個金額,再加上商行每月的盈利,工錢差不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