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花多少錢?”方建國小心翼翼的問道。
方知意扳著手指頭算了算:“不多,一萬塊。”
“一萬!”陳美華差點跳起來,“爸,要不還是算了吧,做早餐很辛苦的,而且...”
方知意的臉色沉了下來:“怎么?我聽說你們有錢給不認識的人捐款,沒錢給我開早餐攤?”
“爸,那不一樣,人家是十萬火急...”
“正好我今天溜達的時候遇到了一些老頭老太太,大家都挺聊得來的,他們知道我是你們爹都夸你們呢。”方知意笑了。
倆人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飄飄然,就是這種感覺!
接下來方知意話鋒一轉:“你們說,我如果告訴他們,你們對自己的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不忠不義...呃...反正就這樣吧,他們會怎么說?”
方建國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陳美華更是瞪大了眼睛。
這不行,萬萬不行!他們倆的形象不能這么毀掉!
方建國一拍桌子,三個專心吃飯的孩子被嚇了一跳,下一刻方知意的巴掌就到了他頭上:“你干什么?兇老子?”
方建國委屈的說道:“不是,爸,我是說,我支持你干。”
陳美華要說什么,方建國朝她使了個眼色,陳美華才低下頭默默吃飯。
“一萬,咱們哪來的一萬?下個月還要給那幾個孩子捐款你忘了?”
“你別急,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么?”
“爸做這個也好,到時候他賺錢了,這錢他又用不上,不還是咱們的?到時候可以多幫助幾個需要幫助的人了。”
陳美華猶豫了一下:“要是賠了呢?”
“賠了就讓他回鄉下去,大不了。”方建國像是下了某種決定,“每個月我給他打五百塊生活費!”
老爸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怎么會突然跑到城里來!這不是妨礙他們做好事嗎?
“那...那可是一萬啊。”陳美華有些心疼,在她看來一萬塊能幫助好幾個人了。
“沒事,我找人借。”方建國下定了決心。
隔天方知意數著陳美華一大早去給他取的錢,樂得嘴都合不攏,他現在的形象就是個胡攪蠻纏的老頭,眼里只有錢。
方建國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出門上班,陳美華張了張嘴,把眼神從那疊錢上挪開,也走了。
方知意看了一眼幾個小孩,抽出一張:“拿著。”
方曉有些不可置信:“我?”
“不然是誰?你是當大哥的,這是你爺爺我給你的零花錢,但是你要負責給你弟弟妹妹買吃的,懂?”
方曉雙手接過錢,連連點頭,他現在看這個爺爺覺得他身上都泛著光。
看三人要出門,方知意皺了皺眉:“等等。”他又抽出幾張錢,“這個也拿上。”
“爺爺...”
方知意抬手止住他的發言:“放了學帶著他們倆去買新書包,成天背著個破爛不是丟我老方家的臉嗎?”
聽見新書包,方陽和方玥的臉上滿是欣喜,只有方曉皺著眉。
“怎么?我說話不管用?”
方曉小聲說道:“不是...但是如果讓媽媽和爸爸看見了..會說我們亂花錢的。”
“他們敢!”方知意的聲調提高,“以后你們三個,聽我的就行,明白沒?”
三個孩子看著他,齊齊點頭。
別的不說,自從不講理的爺爺來了以后,這兩天他們都能吃到肉了。
三個孩子去上學,方知意則是溜達到了市場里,找人焊了一輛推車,又買了蒸籠和爐子,兩個直升鍋,兩箱一次性塑料碗,人家看他年齡大,主動提出來送貨。
方知意美滋滋。
“當個老頭也挺好。”
小黑一味的咂嘴。
“這個世界你要什么東西?”方知意知道這家伙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里。
“還早,我在等。”小黑不愿意多說,方知意也不問了。
當天三個孩子回家時就發現家里的桌子被征用了,爺爺正在和面。
方曉放下書包就要上前幫忙,他隱隱覺得爺爺做生意對他們家來說是好事。
方知意看了他們一眼:“叫你們買的書包呢?”
方曉愣了一下:“沒買,我把錢裝起來了。”
“為什么?”方知意的手上沒有停。
方陽的嘴快:“要是換了新書包,萬一媽媽看見哪個小朋友可憐,就又拿去送了,還不如吃到肚子里的東西劃算。”
方玥最小,她只是好奇的看著爺爺手中的面團。
方知意點點頭:“也行,那就隔一陣我帶你們去買。再等會啊,我給你們做包子饅頭,今天你們就是我第一批客人。”
說話間方建國夫婦進門了,陳美華看見方知意的陣仗,先是一愣,隨后便想到了什么,連忙去洗手然后來幫忙。
方知意看著她忙碌,叉起了腰,以經驗來看,這個兒媳沒有憋什么好屁。
不過她不說自己也不問。
果然,在試蒸的第一鍋饅頭出鍋時,幾個孩子滿眼欣喜,白乎乎的大饅頭和流油的包子,看得他們早已經餓了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但是陳美華卻搶先一步拿出一個塑料袋,不顧燙的拿了好幾個包子出來。
“爸,我送點給王家,他們家就一個媽一個孩子,太可憐了。”
方曉的眼神有些黯淡,每次家里稍微有點吃食,媽媽就要拿去送給一些鄰居,說是這家很難,那家可憐之類的。
方知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裝,果然陳美華見方知意沒有反對,趕緊招呼方建國來幫忙,倆人把一鍋包子饅頭裝了許多,嘴里念叨著這個那個的,只剩下了一些饅頭,起先夫妻倆還時不時看看方知意的表情,但是見方知意沒什么反應就放開了膽子裝,裝完后轉身就要出去。
“啪!”方建國差點沒有拿穩手里的盤子,“爸,打我干嘛?”
方知意背著手看著他:“打你干嘛?錢都不給就拿走?”
“給錢?”倆人都傻了,“不是,爸,這是你包的...”
“我包的不給錢?我包的是拿來賣的!”方知意早就猜到這兩人的心思,無外乎自己以后出攤了他們倆就來拿他的東西做人情。
方知意伸手點了點:“數不清楚了,給個兩百吧。”
“兩百?”陳美華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