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來,人們早已習慣了太平日子,什么時候見過這般血腥場面?一時間恐慌蔓延,所有人都不敢直視地上那具尸體。
在一片混亂場面中,趙峰護送他們進入電梯,魏婷始終面色凝重。
“怎么了?被嚇到了嗎?”
徐放第一個察覺到她的異常。
他傾身,指懸在半空,像是想觸碰又忍耐住了。
趙峰打量著徐放,暗自猜測他與魏婷的關系。
是她的哥哥還是什么別的親人?但是兩人的五官并沒有相像的地方。
“我沒事?!蔽烘脫u頭。
上輩子她見過比這更慘烈的景象,這點場面還嚇不到她。
她轉向楊以崇,“我就不跟你們去醫院了?!?/p>
楊以崇冰冷的眉峰冷冽蹙起:“為什么?”
“情況只會越來越糟,我必須去找我外婆。你去醫院處理病毒,我自己找車去水峰村?!?/p>
“你要一個人去?”楊以崇換了個方式勸她:“永陽出口已經開始用掃描儀篩查健康人群,進行人員轉移,說不定你外婆已經安全撤離了?!?/p>
他指了指趙峰等人:“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比我們更清楚如何應對感染者和找人?!?/p>
趙峰暗自叫苦,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楊以崇,可不是幫人找外婆。
但觸及楊以崇那冷峻的目光,他還是挺直腰板保持沉默。
魏婷搖頭。
她不是不相信軍隊的能力,而是擔心局勢惡化后,再厲害的人也會自顧不暇,到時候誰來照顧外婆?
電梯門開啟,一行人走出電梯。魏婷突然停步,楊以崇也跟著停下,身后的隊伍也靜止了。
魏婷不想再多說無意義的話,丟下一句“我要走了?!本图涌炷_步準備離開。
沒走幾步,楊以崇就大步追上。
“魏婷!”
他灰眸深沉,“我跟你一起去!”
趙峰等人臉色驟變,急忙上前:“楊教授,我們會派隊伍去救魏小姐的家人!請您二位冷靜!”
趙峰眼中,楊以崇是聯邦最寶貴的戰略資源,理應像他們一樣將國家利益置于個人之上。
可是接觸了, 才知道這位天才科學家竟是個......那個網絡熱詞怎么說來著?戀愛腦?
“魏小姐,請您相信我們的專業能力,我們一定把您外婆安全帶回來!”趙峰又轉向魏婷,語氣十分懇切。
魏婷望著眾人緊張的神色,他們眼中滿是對楊以崇可能隨她離開的擔憂。
她垂下眼簾,嘴角牽起一抹很淡的弧度。
“楊以崇,你有你的責任,別任性了?!?/p>
楊以崇灰眸常年凝著疏離和冷淡,但此刻他微歪著頭,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他不是在任性。
這個世界本就索然無味,唯有生物學能帶來些許樂趣。但魏婷的出現,卻讓那些曾經沉迷的實驗都黯然失色。相識不過兩月,他已記不清沒有她的日子是如何度過的。
和所謂的去拯救別人相比,楊以崇更寧愿和魏婷待在一起。
“我跟你一起?!?/p>
他重復道,語氣和魏婷方才一樣斬釘截鐵。
趙峰臉色變幻,突然出手如電,一記手刀劈向魏婷后頸。
“你——”楊以崇只來得及發出半個音節,忙伸出手,接住了軟倒的魏婷。
“冒犯魏小姐我愿領罰,但事急從權?,F在,楊教授可否移步醫院了?”趙峰眼神堅毅,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做錯。
楊以崇抬眸,從這些軍人剛毅的眼神中讀出了變化。他們初見時的敬畏已化作隱隱的不滿,但楊以崇渾不在意,只是將昏迷的魏婷摟緊,同時報出了她外婆的住址。
趙峰立即點了一隊人馬,正要部署時,沉默許久的徐放突然開口:“我也要去。”
徐放不會阻攔魏婷涉險,卻也無法眼睜睜看她獨處險境。他太明白她執意前往的理由。
趙峰皺眉:“我們是正規軍,不便帶平民行動?!?/p>
徐放不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眼楊以崇懷中的魏婷,轉身欲走。
趙峰不以為意,就聽楊以崇冷聲道:“帶上他,不然他出事,我女朋友會傷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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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婷的意識在黑暗中浮沉,隱約聽見尖銳的叫喊聲,隨后是開門聲和一陣模糊的喧鬧。
當她費力地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這是一間裝潢考究的房間,但床邊的輸液架和可調節的醫用床頭暴露了這里其實是醫院的VIP病房。
后頸傳來陣陣鈍痛,像是被人重擊過。魏婷揉著脖子坐起身,突然想起昏迷前的場景——她正在和楊以崇說話,然后被人從背后襲擊了。
是誰下黑手?算了,現在這不重要。
她活動了下手腳,確認沒有被注射藥物。
試探性地推開門,發現門鎖竟然沒有反鎖。
廊上隱約傳來樓下女人的尖叫聲,隨后又歸于寂靜。就在這時,魏婷聽到了更為毛骨悚然的聲音,喪尸的嘶吼。
是在走廊的隔壁房間傳來的。
透過隔壁病房的觀察窗,魏婷看到喪尸被固定在病床上,手腳捆綁,嘴角流著涎水,正在瘋狂掙扎。
一個,兩個,三個....這層樓關著五個喪尸。
顯然,醫院將這些感染者隔離起來時,他們還未完全變異。
必須立刻離開。
魏婷轉向樓梯間,卻發現門已被鎖死。
她快步走向走廊盡頭的窗戶,這里沒有安裝防盜網,但二樓的高度也有三米多。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隔壁房間外墻上凸出的空調外機,看了看松軟的草地,深吸了口氣,躍到地面。
魏婷猛地轉身,看到蘇黎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她全身瞬間繃緊,分不清蘇黎現在的陣營。
是路人,還是幫著楊以崇控制她的人?
“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
蘇黎說著拉開外套,從腰間掏出什么東西扔到魏婷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