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浩南知道魏婷不愿意和自己說話。但自從上次后,邊浩南再也沒主動打擾她,今天是偶遇,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便是聊一聊的機會都不給他嗎。他盯著她的臉、頭發、脖頸,看得十分細致。“你確實比日巖大學的時候要更好了。”
她臉上未施粉黛,膚色是天然的白,比周圍的雪還要白凈細膩。“從前你總是低著頭,叫人看不清你的臉,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在踩地上的格子,但后來才發現你只是喜歡低著頭。”他想到哪說到哪。
關嘉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魏婷身后,極其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沒家教是嗎?魏婷都說了這是她的上班時間,能不能滾開?”
凡是出現在魏婷面前有點姿色的男人,都叫關嘉星不痛快。尤其是這男的一看就對魏婷有別的心思,叫他目光更不屑了。就這樣的男人也配喜歡魏婷?“像你這樣故意賣弄可憐,對著別人死纏爛打的手段我見多了。”
“你!”邊浩南憤怒地看向他,拳頭握著死緊,卻撞見了一雙譏諷的冰藍眼眸里。
是惡名昭彰的關嘉星,清州學院無人敢惹的亞歷克斯家族的繼承人。
邊浩南臉都白了,他沒想到魏婷的對象會是他,怕關嘉星對魏婷生氣,他吞咽了下口水,克制住內心的恐懼解釋著,“我就是碰巧和魏婷碰見,所以和她聊了幾句,沒有多說別的。”
“我都聽到了。”日光落在關嘉星眉眼上,沁出微微的清輝,嘴角的笑容惡劣又鄙夷,“不然你以為你為什么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
話里的輕視和嘲諷像一記耳光重重甩在邊浩南臉上。他捏著拳頭,快速地離開了這里。
“他叫什么?臉皮真夠厚的。”關嘉星轉了下指頭上的戒指,眼下的淚痣也隨著主人透著冷漠。“明知道你有對象了,還纏著你說話。”
魏婷聽他越說越難聽,又怕他去唐天勤面前亂說。雖是別人找上門,唐天勤也信任她,但感情的事有時候就是那么不講道理,只講情緒。她琢磨著要趕在關嘉星向唐天勤“告狀”之前告訴他。
“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了?”
“說什么?”魏婷的話音如往常一樣淡淡的,卻叫關嘉星臉色越發陰沉。
“別和這樣的人見面,更不要和他們說話,他們這樣下賤的男人,你看他們一眼,他們就想著怎么勾你Shang床,tian你的 ......”
還有一個字加一段話沒說出來,被氣的在原地轉了一圈沒找到趁手武器的魏婷踹了一腳在他腿上,干凈的褲子上頓時留下一個灰色的鞋印。魏婷沒想到他什么話都敢說,氣的臉頰漲紅,踢完一腳趕緊跑了。
她這一套連招太快,給關嘉星踢懵了,看她飛速逃離的模樣趕緊追了上去。
魏婷跑得飛快,還被路邊的薄冰蹭出溜了一腳,背后還傳來關嘉星的聲音,“你小心點,我又沒想踢回去,你別摔了——”
麓畔酒店門口全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門口的迎賓看她著急慌忙的模樣,白氣隨著喘氣吐出,還以為她遇到了什么麻煩,上前關切問道,“女士,有什么我可以幫助您的?”
“我......”魏婷回頭,看見關嘉星就站在酒店玻璃門外,眼眸清亮,嗓音也很平靜,不像是動怒的模樣,“我在這等你出來。”又多補充了一句,“我從來沒動過你一根手指頭,不要怕我。”
魏婷緊張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從前她很怕關嘉星,但這段日子的事情經歷下來,她膽子也大了很多。雖然這次是關嘉星口無遮攔,但她這直接一腳還是過于大膽了。但踹都踹了,本來就是他錯,他要敢報復回來她就去和唐天勤告狀。
打定了主意,魏婷整理了一下自己跑得有些凌亂的頭發,“我是清州學院學生會的禮儀部成員,你們經理在嗎?”
迎賓便把她請到里面的會客室。
魏婷從麓畔酒店走出來已經過了半小時,不算很漫長,但足夠讓人清醒,也足以讓關嘉星不會在天寒地凍的雪地里等她。才從地毯跨出,身后就聽到了不屬于她的腳步聲,“你終于出來了。”聲音清潤,還拖著尾音,像是在撒嬌。
魏婷并不想理他,就算他是關嘉星,用那樣的話說朋友的女朋友也極其不合適。她將拉鏈拉高,抵擋住寒風,悶頭往前走。
關嘉星說是在門口等,就在門口等。他從小到大沒說過對不起,想低頭只能找這么自虐卻無效的方式,挺拔的鼻梁上還有微紅的一點,是被凍出來的,但魏婷根本不看他。
“你在禮儀部待著還習慣吧?”關嘉星以一種包容的口氣追在她后面,“學生會在特定的時間節點上事情多,如果忙不過來,就慢慢做,部門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和他剛才在辦公室罵張浩渺的話完全相反。
怕摔倒,回去的路魏婷走的小心翼翼,只把他當空氣,風吹一下就散了。
“這里有塊石頭。”關嘉星幫她踢開,沒話找話,“科威城的人還是太少了,只懂得想盡辦法從人口袋掏錢,連路都掃不干凈。”
碎石咕嚕嚕滾開,魏婷看了一眼,也就是比她指甲蓋大一點的石頭,她有點無奈,張開嘴巴想要說話,卻忍住了,直到走到大樓門口,她停下了。
仗著寬肩窄背,關嘉星堵在門口,不讓魏婷過,頭微微低垂著,喉結滾動兩回,才低沉著聲音開了口,“你能不能說句話?”
魏婷目光平靜,終于看了他一眼。“說什么?”嘴角還扯了絲笑容出來,“我急著回去處理事情呢,剛才已經有好幾條短信進來了。”
“剛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