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姑娘還多的是,你可以慢慢挑一個中意的當(dāng)兒媳。”王氏看皇后頭疼的樣子,安慰道。
皇后擺了擺手,“這些話就別說了,時辰不早,今日就不留你們用午膳了,我讓人送你和歲歲出宮?!?/p>
她得好好想想待會兒怎么跟宴兒說。
王氏點了點頭,“好,阿姐若是想我們了再讓人喚我們進(jìn)宮?!?/p>
皇后點點頭。
之后讓人送兩人出去。
等兩人離開后,皇后嘆了口氣,“這叫什么事,柳嬤嬤,你讓人去叫宴兒忙完后過來一趟?!?/p>
柳嬤嬤恭敬道:“是?!?/p>
李重宴與宣德帝商議完事情從御書房出來,便看見鳳儀宮的小太監(jiān)候在門外。
“殿下,皇后娘娘讓您過去一趟?!?/p>
李重宴腳步一頓,想必母后也與歲歲提完定親的事了,想到這里,他步子不自覺加快。
到了鳳儀宮,李重宴只看到坐在桌前的皇后,未瞧見想瞧見的人,眉頭微蹙起。
“母后,歲歲呢?”
皇后招呼他過來坐下,“母后先讓她們回去了,先用膳吧?!?/p>
李重宴坐下后問道:“為何不留她們一同用膳?”
皇后拿起筷子給李重宴面前的碗里夾了一塊魚肉,“吃完再說。”
這是有事啊。
李重宴不再繼續(xù)追問,他垂下眸子開始用膳。
用完膳后,皇后和李重宴移步至里屋,皇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看了看面前坐著的兒子,嘆了口氣。
“今日母后問了你姨母的意見,你姨母和顧相的意思,不想讓歲歲嫁與你。”
李重宴聞言鳳眸浸滿寒霜,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皇后,“為何?”
皇后私心里不太想讓宴兒知曉歲歲已經(jīng)有心儀之人,她拿出王氏說過的話,“你姨母說你日后還會納妃納妾,日后坐上那個位置,后宮嬪妃不會少,她和顧相都不想讓歲歲活在與其他女子勾心斗角的生活中,只想讓歲歲尋得一個不納妾的夫君,平平安安的過一生?!?/p>
李重宴一愣,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心里的戾氣頓時消散。
“這有何難,兒臣本就未想過要納妃嬪?!?/p>
從小到大他身處后宮,見多了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也極為厭煩這種生活,他早就決定好,除了歲歲,不會娶任何人,所以這根本就不是阻礙。
“你在說什么胡話,你是太子,日后是皇帝,怎能不納妃嬪!”皇后沒想到李重宴這樣說,一時有些生氣。
“怎么不可以,只要權(quán)力足夠大,讓任何人都不敢違逆就可以,誰敢違逆,殺了便是。”李重宴淡淡道。
皇后愣住,她看著李重宴,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發(fā)寒。
“看來母后未與姨母談好,兒臣親自去與顧相談?wù)劇!闭f完,便想起身。
“等等——”
皇后叫住李重宴,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情說出:“歲歲也不想嫁你,她說她只當(dāng)你是親哥哥,對你并沒有男女之情?!?/p>
李重宴頓住,他看向皇后,漆黑的鳳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驀得笑了笑,說話帶著一股讓人害怕的執(zhí)拗,“歲歲還小,哪懂什么男女之情,她可能只是錯把對兒臣的感情當(dāng)成哥哥那般罷了,等日后成了親,她就會明白的。”
皇后閉了閉眼,還是說了出來,“歲歲說,她有喜歡的男子了,不是你,宴兒?!?/p>
一時間屋里變得無比的安靜,柳嬤嬤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母后在說什么,兒臣有些聽不懂?!?/p>
李重宴輕聲問道。
他面上帶著不解,好似真沒聽懂,
“什么叫——”
“有喜歡的男子而非我?”
皇后嘆了口氣,“宴兒,歲歲她已經(jīng)有心儀的男子了,母后知曉你喜歡歲歲,但也不能強(qiáng)迫歲歲不是,你放心,沒了歲歲,母后會重新給你找一個才情和品行容貌都好的太子妃,那個阮流箏,你若喜歡,也可以納了她……”
還未等皇后說完,便被李重宴忍無可忍打斷,他眼里的暴虐快要抑制不住,抬唇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行字,
“母后,我只要歲歲?!?/p>
皇后微微皺眉,“可歲歲已經(jīng)有心儀之人了……”
“是誰???”
“什么?”皇后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李重宴此時表情可怕的有些不正常。
“那個男人是誰???”李重宴鳳眸猩紅含著殺意,一字一頓問道。
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不可置信匯集在李重宴心中,沖擊著他快要控制不住的理智。
他不相信。
歲歲怎么會喜歡上別的男人?
怎么可能會喜歡別的男人!!
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歲歲應(yīng)該只喜歡他才對。
皇后看著李重宴,只覺得一種寒到骨髓里的寒意從腳尖冒出,一路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膚,她愣愣回道:“歲歲未說,就說那男子救過她。”
救過她?
李重宴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
謝——昀——庭!
他倏的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皇后看著渾身散發(fā)危險的兒子,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起身叫住李重宴,
“宴兒,你站住——
“你是太子,這朝野上下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但凡你犯錯,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從你身上撕下一塊肉置你于死地!”
“你的心思也不該放在兒女情長之上,歲歲不喜歡你,便罷了,你不準(zhǔn)做出格的事,也不準(zhǔn)去傷害歲歲喜歡的人?!?/p>
李重宴頓住腳步,他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是母后從小就告訴兒臣?xì)q歲長大后會嫁與我,兒臣盼了一年又一年,現(xiàn)如今怎么能說不嫁就不嫁了呢?!?/p>
“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shù)啊母后?!?/p>
“她只能是我的,也只能嫁與我,誰都不能阻攔?!?/p>
誰阻攔,他就殺了誰。
她已經(jīng)成為了他身體里的一根肋骨,分不開了。
若要分開,唯有他死。
李重宴大步向外走去,皇后還在身后叫他,他也未理。
皇后看著李重宴離開的身影,后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愧疚道:“都怪本宮……”
柳嬤嬤趕忙扶著皇后,安慰道:“娘娘,您別多想?!?/p>
皇后扶著腦袋,“本宮沒想到宴兒竟對歲歲這般偏執(zhí),這可如何是好……”
宴兒今天這副樣子,真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有些害怕。
這事怎么就成這樣了,皇后頭疼的按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