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速度不快,他們一直朝著城外的皇家狩場方向行進。
吃完雪茶酥顧歲安有些困了,打算睡個回籠覺。
李重宴放下手中的折子,看著昏昏欲睡的顧歲安將她摟在懷里,“睡吧,醒了估計就到了。”
顧歲安不想睡他懷里,想掙扎起身,一陣亂動,突然感受到某處,不敢動了,她閉上眼睛,假裝已經熟睡。
李重宴親了親她,語氣寵溺,“還挺機靈。”
她要還真繼續亂動,他可不能保證不會在這里要她,說實話李重宴還挺期待的,但想到昨夜便罷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等顧歲安醒來,她已經在行宮的某個房間里。
正在看折子的李重宴抬頭,發現床榻上躺著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白皙的小臉茫然,烏發睡的凌亂,顯然一副剛睡醒還未緩過來的樣子。
李重宴放下折子,走到床榻邊坐下,用手理了理她的發絲,“醒了?那便起來用洗漱吧。”
顧歲安眨巴眨巴眼,“到行宮了?”
李重宴“嗯”了一聲。
顧歲安睡意全無了,心里有些高興,她試探道:“我能不能出去轉轉?”
李重宴垂眸看著她,“先洗漱,洗完還有宴會,等宴會結束后朕帶你去狩獵。”
顧歲安點點頭,從床榻上下來,春蘭和四喜端著水從門外進來。
等梳好頭發穿好鳳袍。
李重宴牽著她的手出門。
顧歲安以往也參加過狩獵,對行宮還是比較熟悉,到了宴會地點,基本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到了,除了官員嫡子,女眷只有有誥命的夫人才可以參加,比如她阿娘就可以,不過這次她阿娘未來。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聽到洪貴的聲音跪下行禮。
李重宴牽著顧歲安坐在王座,看著底下跪著的人,淡淡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
所有人起身落座,坐下后謝昀庭清冷是視線快速看了一眼顧歲安又快速挪開。
李重宴先說了一堆所有官員辛苦之類的話,隨后站起身,從旁邊站著的洪貴手里拿過了一把長弓,“諸位愛卿,這是今年的彩頭,以狩獵獵物最多者得。”
所有官員瞪大雙眼,尤其是武將,“竟是落日弓。”
落日弓弓身以玄鐵打造,威力無比,不說這把弓本身就是個寶物,最主要若是能拔得頭籌,必能得到陛下賞識。
宴會結束后,李重宴帶著顧歲安回兩人居住的御苑換了騎裝,帶著她騎著馬在獵場里轉悠,兩人同乘一匹,四周是戒備森嚴的禁軍,暗處還有許多暗衛。
顧歲安是會騎馬的,但李重宴非要跟她同乘一匹馬。
皇家狩場的風景很好,春季的林子里,新綠的嫩芽擠滿枝頭,偶爾有小動物跑過,一片生機盎然的樣子。
顧歲安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心里很高興。
這時她看見草叢里有什么動了動,一只白色的兔子跑出來,她興奮道:“兔子,快,快抓它。”
李重宴精致的眉眼微挑,他倏的從馬上一躍而下,一把抓住了那只兔子的耳朵。
顧歲安也跳下馬,跑到李重宴面前。
看著笑得極為開心的顧歲安,李重宴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么喜歡,那便……”
“我今晚要吃碳烤兔肉。”顧歲安饞了,這野外,她想吃燒烤了。
……養著吧。
李重宴笑容僵住,隨即又笑出聲,他的歲歲怎么這么可愛。
晚膳,顧歲安如愿以償吃上了烤兔肉,不止烤兔肉,還有烤羊肉,烤乳鴿……顧歲安吃的異常滿足。
用過晚膳后,李重宴摸了摸顧歲安的頭頂,“朕還有事要與官員商議,你早點休息。”
顧歲安拍了一下他的手,“知道了。”
另一邊,這次春狩阮流箏作為靖遠候之女也參加了,用過晚膳后阮流箏和宋望生一同出去走走消食。
“陛下任命我為江陵知府,任期三年,流箏,我要離開京都了。”
阮流箏愣住,自從她生意不行后,向易軒跟她表白被她拒絕后,向易軒和向容兒幾人也都離開了,更別提早就離開的竹笙。
現如今宋望生也要走了嗎,阮流箏很失落。
她在想,要不她也離開京都算了,如今人人都知她得罪皇帝,都對她避之不及,之前那些追著她的男人們也是,竟沒一個是真心的。
不如就讓宋望生娶了她吧,跟他一起離開京都。
想到這她一時沖動就想開口,這時兩人已行走到河邊,一個禁軍來找宋望生稱陛下找他有事商議。
宋望生面露歉意,“流箏,我們先回去吧。”
阮流箏話沒說出口,但她想了想,這樣也好,正好她再好好想想,于是開口說道:“你先去吧,這里風景很好,我再走走。”
宋望生就先離開了,此時天還未黑,橘紅色的夕陽將天空渲染的格外美麗,美的像潑墨的油畫。
阮流箏一個人在河邊坐了會兒,看天色漸漸暗下來,便決定回去。
這時一人出現在她面前。
“沈姑……不,謝夫人你怎么在這兒。”看到一身藍色衣裙的沈知意,阮流箏詫異問道。
沈知意溫婉的笑笑,“我來尋你的。”
阮流箏滿臉疑惑,“有什么事嗎?”
沈知意拉著阮流箏又坐在河邊,坐下時將手帕鋪在了地上。
“阮姑娘,我們是朋友吧,我是來幫你的。”
阮流箏愣住:“幫我什么?”
沈知意溫柔笑道:“我看的出來你喜歡陛下,明明你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明明你比顧歲安更加才氣出眾,可陛下偏偏娶了顧歲安為后,你不恨嗎?”
阮流箏沉下臉,“你想干什么?”
“我說了,我可以幫你,阮姑娘,你想不想讓顧歲安消失?”沈知意說這話時神情還是一副溫婉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阮流箏瞪大雙眼,“你跟她有仇?”
沈知意想到密室里那些畫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是啊,有仇。”
“什么仇?”阮流箏追問道。
沈知意笑,“這就不是阮姑娘該問的了,阮姑娘,我們可以合作,只要顧歲安死了,你就有希望當皇后不是嗎?”
阮流箏沒說話,她雖然確實不甘心李重宴不喜歡她而娶了顧歲安為后,還為她廢除后宮,但她討厭歸討厭,還不至于去害人性命。
在現代時殺人犯法這一教育貫穿了她二十幾年,即使來到古代,輕易她也不想殺人,除非真的是危機時刻。
更何況,這個沈知意明顯是想利用她,想到這,阮流箏冷冷拒絕,“沈姑娘,我雖然討厭顧歲安,但我還不至于想要她死,我不會與你合作,告辭。”
說完她便站起身打算離開,卻猝不及防被旁邊的人一把推到了河里,阮流箏是會游泳的,她浮在河面上,惱羞成怒道:“你干什么!”
卻驀然發現沈知意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