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崩逝,春狩取消,本該盡快回京舉辦皇后的喪儀,但陛下不肯接受皇后已崩的事實,非要在行宮待著找他的皇后,情狀一日比一日癲狂。
正當大臣們以為他們的陛下快要瘋了時,顧相老淚縱橫的一句,“御苑起火有異,還請陛下明查。”讓鬧了一個月的陛下終于決定回京,好似已經恢復正常。
但讓他們毛骨悚然的是陛下竟……竟將行宮御苑里的所有灰燼都帶回了宮……
江煙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渾身顫抖,“陛下,是奴婢失職,有一個刺客欲進屋行刺娘娘,此人武功高強,奴婢拿不下他只能將他引開和禁軍黑甲衛一起聯手圍剿他,等拿下刺客后,御苑……御苑不知怎么就著了火,奴婢想去救火,可御苑不知為何燃燒的極快。”
“一瞬間,御苑就化為一片火海,然后陛下您就來了。”
李重宴面容憔悴,但他的雙眼卻如嗜血般的紅,沙啞的聲音響起,令人不寒而栗,“將那人帶上來。”
刺客已被用了刑,此刻渾身是血猶如死狗般被拖到了殿中。
賀首城跪在地上,“陛下,此人嘴硬的狠,一直咬牙不肯招供,若不是臣封了他的口,他還想咬舌自盡。”
李重宴站起身,抽出一旁的寶劍,猶如厲鬼般走到刺客前面。
殿中很快響起一陣一陣尖銳痛苦的叫聲,血腥味從殿內直接蔓延至殿外,殿內可怖的場景令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一眼。
刺客最終到死都還是不肯招供,李重宴戾氣深重的懲罰了所有失職未保護好皇后的侍衛和宮人,并讓賀首城徹查原本在行宮任職的宮人。
很快,就查出有御苑灑掃的主事宮女在御駕還未到時便趁人不注意將御苑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都抹上了油,火也是這宮女趁亂進屋打掃而放的。
這宮女被抓時已經逃出京都百里,被抓到后嚴刑拷打招供是有人抓了她的家人做威脅,事情成功后那人不但未放過她的家人還想殺人滅口,最后宮女僥幸才逃了出去。
威脅宮女那人就是已經死了的刺客,查到這里賀首城只覺得背后那人真是心機深沉,他是篤定了那刺客不會供出他。
可陛下哪能輕易罷休,他加派人手往死了徹查刺客的身份,最終查出那刺客是數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一刀,此人亦正亦邪,數年前被圍剿身受重傷,是戶部尚書之女沈知意偶然救了此人,此后便一直暗中保護沈知意。
查到這一切后李重宴等不及提刀去了謝府,謝昀庭在外處理政務趕回來時謝府沈知意的院子已一片血海。
沈知意滿臉驚恐,渾身顫抖的坐在地上,看到謝昀庭進來害怕的朝他哭著大喊:“夫君,夫君救我,夫君救我——”
李重宴未管進來的謝昀庭,面無表情的砍斷沈知意的一個胳膊,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啊——”
“夫君救我——”
沈知意痛苦的慘叫。
李重宴聲音像淬了毒,“說,為何要謀害皇后!”
沈知意滿臉痛苦哭喊道:“陛下臣婦沒有謀害皇后,臣婦冤枉啊!夫君!夫君,你快跟陛下說說。”說著沈知意哭著往謝昀庭的方向爬。
顧歲安沒了,謝昀庭這些日子痛苦萬分,他不肯相信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消失了,以往即便她進宮了,他還是有機會能見到她,現在連見也不能見了。
此刻聽到陛下問沈知意為何要謀害皇后,他才反應過來,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滿是恨意,“你謀害了皇后!?”聲音一字一頓像是裹了冰霜,“為什么!!!”
沈知意愣愣的看著滿臉恨意的謝昀庭,身心的疼痛讓她終于失去理智驀得發了瘋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你問我為什么?”
很快她收斂了笑意一臉深情怪異的看著謝昀庭,“因為我愛你啊,夫君。”
“我好不容易嫁給你可你卻連碰都不屑碰我,我以為你是因為我算計賀端云,以為我好好做好你的夫人好好待你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直到我看到了你密室里滿墻的畫。”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顧歲安讓你痛苦,即便我死!而如今我做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知意神色癲狂扭曲,宛若瘋婦。
謝昀庭只覺得渾身顫抖并泛著冷意,竟是因為他的原因害死了顧歲安,想到這里,他喉中一股腥甜涌上來,深受打擊跌在地上。
沈知意呵呵的笑,“我這么做都是因為你啊夫君,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顧歲安,你竟然還真的喜歡她,馬賊劫持她那次她就該被玷污至死!”
李重宴握緊手中的劍,他俊美的臉憤怒的都扭曲變了形,眼神像淬了毒,“該死的是你!!”
“來人!將這個毒婦嘴封上,朕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竟是被戶部尚書之女,如今的謝家大夫人所害,只因清冷霽月的謝家大公子竟覷窺皇后!陛下恨極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沈家被滿門抄斬夷九族?,謝家念在其以往有功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被流放千里。
京都鬧得沸沸揚揚,而誰也沒有關注到那個以往冠絕京都的第一才女阮流箏也消失不見,唯有靖遠候府的人察覺,但有靖遠候府繼夫人這個枕邊風在,靖遠候只以為自己的女兒又跟著江湖那些草莽離開了京都,并未認真去尋。
相府書房
光線透過四扇窗戶照射進來,室內燃著香爐,紫色云煙迎著霧光搖曳生姿的盤著旋兒。
顧相和顧元朝面對面坐著。
顧相一身藍色常服看著對面的顧元朝,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啟唇道:“歲歲沒死。”
顧元朝滿臉憔悴的瞪大雙眼,“爹,你在說什么,你……你莫不是被歲歲離去刺激瘋了。”
顧相一巴掌拍在顧元朝頭頂,“你爹沒瘋,歲歲真的沒死,歲歲出事當天爹命昭夏偷偷去看他,如今昭夏一直未回來,爹派人去查了昭夏的蹤跡,發現歲歲的確與昭夏待一起。”
顧元朝愣愣的看著顧相,分辨他爹有沒有說瘋話的跡象,發現沒有后倏的流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