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桂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這事輪不到你管,再說了你們哪里來的錢?”
李桂蘭偏心極了的話脫口而出,轉(zhuǎn)念又想,自己好像表現(xiàn)得太過于偏心,又補充道:“你大哥和二哥都有賺錢的能力,你身體又不好,賺不到什么錢自己不說,也要吃藥,哪里來的錢給你二嫂看病?”
許硯舟解釋道:“我現(xiàn)在身體好了很多,可以抄書掙錢,再說了,娘,我既然說了這話,我就一定能辦到,這些年我的病拖累家里太多,這輩子也不一定還得完,所以你就準許我還一些恩情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所有的人都沒有了話說。
不多時,姜黎黎和王妙華也從房間里出來了。
許家和見王妙華紅著眼睛,心疼不已,趕忙上去安慰:“媳婦兒,我錯了。”
說完后,他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巴掌。
王妙華也沒有去阻止,拉著許家和回房間。
這件事情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一家人晚上吃了一頓還算和睦的晚飯。
晚上姜黎黎坐在床邊,許硯舟主動坐在他身邊,很是真誠地說:“我欠你的,這輩子也是還不清了。”
姜黎黎也很是認真地說道:“現(xiàn)在你就可以還我一點恩情。”
“哦?”許硯舟不解,現(xiàn)在的他還能做什么。
姜黎黎解釋道:“新婚夜的時候,你說過你會給我自由,但沒有說時間,我知道,時間這個東西,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但有個東西,你可以直接給我,至于什么時候走,決定權(quán)在我。”
許硯舟都不用細想,就知道姜黎黎想要的是什么。
他二話不說走到窗臺前,就著微弱的燈光,很是虔誠地寫下和離書。
姜黎黎想過許硯舟會懂她,但沒想到他如此上道,還是跟聰明人交流起來簡單。
很快,許硯舟寫到和離書的最后一個字,到這時候,他卻停頓了。
這最后一個字寫下去,他們以后就一點瓜葛都沒有來了,想到這一點,他的內(nèi)心忽覺有些惆悵。
再有一點,三個月后會有天災(zāi),若是她在這關(guān)鍵節(jié)點要走,他是告知還是不告知她會有天災(zāi)的事情。
姜黎黎見他沒有動作,催促道:“你的病至少還要治個大半年,你的病沒好,我是不會走的。我現(xiàn)在想要的只是主動權(quán)。”
今日二嫂的事情警醒了她,若許硯舟是個無恥之徒,現(xiàn)在他可以為了治病虛與委蛇與她和平相處,將來若是他病好了,翻臉不認人,到時候她才是真的騎虎難下。
許硯舟有了姜黎黎的承諾,決心下筆寫下最后一個字。
姜黎黎在拿到和離書的當(dāng)晚,就把和離書藏了起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
第二日一大早,姜黎黎就被王妙華喊起來了。
昨日睡前約好一起去鎮(zhèn)上看病,本來二哥還想跟著一起去的,被王妙華給趕了回去。
昨天的事情雖說表面上是過去了,但剩下的情緒總要有個消化的過,沒有一段時間是不會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的。
兩人坐牛車去鎮(zhèn)上,先是賣了大嫂托她們買的帕子,而后朝著濟世堂走去。
路上路過其他醫(yī)館的時候,姜黎黎都有留心觀察,這么比起來,濟世堂確實是生意最差的。
這樣再好不過,把一個生意差的醫(yī)館經(jīng)營好很有成就感,最主要的是能讓別人很輕易地就看到成效。
此時的吳大夫還不知道,自己的濟世堂已經(jīng)被某人盯得死死的。
他在門口看見姜黎黎時,內(nèi)心還極為高興。
“姜姑娘!你來啦!”吳修賢從柜臺里出來,笑臉迎了上去。
姜黎黎揚起一抹笑,回道:“吳掌柜,今天我?guī)疑┳觼砜床 !?/p>
“哦?這樣啊,走,我們?nèi)ダ锩嬲f。”吳修賢這時才注意到姜黎黎的旁邊還有一個黑瘦女子。
不怪他沒注意,主要是姜黎黎太過于膚白貌美最主要的是天賦過人,其余人在她的旁邊,都顯得平庸了。
吳修賢早就想好了,要是這姑娘再來,就答應(yīng)她在店里做活計的要求。
每當(dāng)他想起自己一開始拒絕了她的時候,都感到有些后悔。
雖說那天她只是幫忙處理了傷口,但他心里總是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要收這個人進濟世堂。
姜黎黎跟著吳修賢走到號脈的地方。
與此同時,王妙華剛從濟世堂大夫這么熱情的驚訝中緩過來。
“請坐。”吳修賢招呼兩人坐下。
姜黎黎大方落座,王妙華道顯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她小聲問道:“三弟妹,你說要是這個大夫也說我不能生,那可怎么辦呀。我這輩子是不是就完了?”
這個問題,王妙華在來的路上問了很多遍,姜黎黎剛開始還耐心安慰,最后她只是回:“盡人事聽天命。”
這句話不止是對王妙華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有些婦人確實是沒有生育能力的,但這多來自先天的,她確實是沒有辦法,但后天的病,她還是信自己的醫(yī)術(shù)。
王妙華的聲音雖小,但還是準確地落在吳修賢的耳朵里。
他挑了挑眉,見怪不怪。
這些年他見的病人也多了,大部分人都是有這個心理的。
他當(dāng)做沒聽到,耐心說道:“這位夫人,今日是哪里覺得不舒服。”
對于病情的描述,姜黎黎沒有代為描述,是王妙華自己說的。
“一年多前我有過小產(chǎn),自那之后,肚子就沒有動靜了,之前看過別的大夫,都說我生不了了,但他們都是赤腳大夫,我想這人來鎮(zhèn)上的大醫(yī)館看看還有沒有希望。”
王妙華的聲音越說越小,吳修賢把著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神情越發(fā)嚴肅。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當(dāng)時小產(chǎn)的時候,可有坐小月子?在那之后癸水可正常?”
王妙華回答:“小月子坐了有半個月的時間,癸水的話,自那之后一直不正常,喝了幾服藥,沒有一點效果。這里是我之前用的方子。”
王妙華掏出方子放在桌上,吳修賢拿起來查看。
這方子之前姜黎黎看過,只是普通的補氣血的方子,無功無過。
吳修賢也是這樣說:“這方子無功無過,你的病我恐怕也只能是盡力而為,無法保證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