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勒斯盛裝打扮,換上了自己最華美的禮服。他正喜滋滋的準(zhǔn)備去三樓,等候云瑟拉殿下的挑選。
才剛出走房門,美好的夢想就被現(xiàn)實(shí)重?fù)簦榱岩坏亍?/p>
一位身穿制服的管家血族撫胸,冷冰冰道:“抱歉,親王殿下已經(jīng)挑選好心儀的血仆,沒選中的人稍后會有專人送您出去。”
“什么,挑選好了?”賽勒斯還以為是自己耽誤太長時間,從懷里掏出懷表,“可現(xiàn)在才十一點(diǎn)!云瑟拉殿下怎么就選了血仆?”
血族視線譏誚地掠過他,“殿下想選誰,什么時候選,我們無權(quán)干涉。”
賽勒斯少爺脾氣正要發(fā)作,“你!你們簡直——!”
“吵什么呢?”
一道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走廊內(nèi)的血族紛紛撫胸行禮,“德羅維爾大人。”
德羅維爾?
賽勒斯聽過這人的名字,云瑟拉殿下的表兄,恣睢殘暴,也是個純血族。
德羅維爾緩步走來,目光自上而下打量他。
賽勒斯被這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
德羅維爾勾了勾唇角,那股森冷的氣息驟然變得溫和,“剛剛在鬧什么?”
血族恭敬道:“云瑟拉殿下提前挑選了血仆,我們正要將落選的備用血仆送回去。”
德羅維爾猩紅的視線泛著酒釀一般的光澤,他看起來紳士而有禮,和傳聞中完全不同。
“可是殿下甚至都沒看過我一眼!”賽勒斯忍不住出聲,“為了這次選拔,我準(zhǔn)備了整整一年,現(xiàn)在卻告訴我殿下已經(jīng)選好了人!約定好了十二點(diǎn),現(xiàn)在才十一點(diǎn)!”
德羅維爾:“哦?”
血族:“確實(shí)如此,不過云瑟拉殿下吩咐了,她已經(jīng)選好了血仆,剩下的人需要被遣散回去。”
德羅維爾煞有介事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吩咐了要遣散……”
賽勒斯道:“憑什么,血液檢測我明明是最好的,現(xiàn)在卻連見她——”
德羅維爾似笑非笑,“你想見她?”
賽勒斯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嚨的公雞,“我……”他嘴唇翁動,最終還是選擇了遵從本心,“我當(dāng)然想了……能見云瑟拉殿下,是我——”
血族在旁邊輕嘆一聲。
賽勒斯話還沒說完,胸口倏地一涼。
他茫然地低頭看去,一條胳膊徑直的穿過了他的胸膛,抓握著砰砰跳動的心臟。
溫?zé)岬孽r血順著瓷白的腕骨流淌下來。
“你算什么東西。”
德羅維爾聲音沙啞又陰森。
他將手抽出來,滾燙鮮紅的血濺到了他英俊蒼白的面容。
“也配見她?”
德羅維爾伸舌頭舔了一下唇邊的血漬,猩紅色的眸子微微瞇起。
破碎的臟器在劇痛中痙攣,賽勒斯看到了自己的心臟,鮮紅、活躍,在別人手中有力地跳動。
“不……”
他張了張口,喉管里涌出的鮮血堵塞了他要說的話,瞳孔逐漸渙散。
德羅維爾收縮掌心,將跳動的心臟揉爛捏碎,薄唇輕啟,吐出冷冰冰的詞,“低賤。”
“德羅維爾!”
蕓司遙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賽勒斯視線黑暗的最后一秒,看到一道身影從遠(yuǎn)處走過來。
絳紫色絲絨裙擺蜿蜒拖地,黑長直的頭發(fā),冷淡漂亮的臉。
她輕而又輕的掃了他一眼,眉頭狠狠皺起來。
“你又在殺人。”
德羅維爾將手里七零八落的心臟丟棄在地上,臉上的笑容重新?lián)P起,“云瑟拉。”
蕓司遙看著那人類被掏空了心臟,空氣中的血腥味腥臭難聞。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表兄,“我說過,不要在我別墅里殺人。”
“別生氣,”德羅維爾踢了一腳死不瞑目的尸體,笑道:“他想見你,我滿足了他。”
蕓司遙:“和平條例已經(jīng)簽訂,你這是在給我惹麻煩。”
德羅維爾:“我統(tǒng)治的南區(qū)并沒有和人類簽訂和平條例,咱們幾十年沒見了,云瑟拉,不要跟我聊這些晦氣的賤民。”
蕓司遙視線冰冷,“如果你還肆意屠戮我的血仆,我就得請你離開了。”
德羅維爾上前一步,似是意識到了什么,從懷里掏出帕子,將染血的手指擦干凈。
“只是一個人類而已,你為什么沖我發(fā)這么大火?”
蕓司遙看著地上的尸體,“他父親是人族聯(lián)盟副區(qū)長。”
德羅維爾:“那是有點(diǎn)麻煩。”
蕓司遙看著面前的人,德羅維爾身上沾了血,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貴氣。內(nèi)里的本質(zhì)卻是殘暴嗜血。
這兩百年,德羅維爾殺了她身邊無數(shù)的血仆,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死纏著她不放。
蕓司遙不喜歡他,也沒有打算和他結(jié)婚。
德羅維爾占有欲太強(qiáng)了,像一條拴不住的瘋狗,麻煩得要命。
德羅維爾:“不止有人類的血可以給你吸,我的血也可以,你不試試怎么——”
蕓司遙:“我對你的血沒興趣。”
德羅維爾臉色一下就冷了,“那你對什么有興趣?那些低等的人類?”
進(jìn)入別墅的人類,都是幾千人中篩選出來的,到他嘴里就成了“低等”。
德羅維爾冷笑一聲,“你繼續(xù)找血仆吧,找一個我殺一個,看咱們誰動作更快。”
蕓司遙抬起手,重重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啪——”
德羅維爾被她扇得踉蹌半步,喉結(jié)在繃緊的脖頸間滾動。
臉頰迅速腫起,浮現(xiàn)清晰的巴掌印。
蕓司遙冷冷道:“我說了,不要動我的血仆。”
掌心都扇紅了,**辣的燙。
德羅維爾還沒被人這么羞辱地扇耳光,
他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視線冰冷如刃,沒有半分溫度。
周圍的血族戰(zhàn)戰(zhàn)兢兢,被這一幕給嚇傻了。
“大、大人……”
德羅維爾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薄唇輕啟,“滾。”
血族們紛紛作鳥散獸地跑了。
德羅維爾沒管臉上可笑的巴掌印,逼近蕓司遙,“如果我偏要?dú)⒘怂麄兡兀俊?/p>
蕓司遙厭煩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抬腳走人,沒給他一點(diǎn)余地。
德羅維爾看著她的背影,臉頰微微抽動,獠牙暴漲,突突地疼。
“砰!!”
他一拳砸在了墻上,小臂青筋暴起如猙獰的藤蔓,墻皮簌簌剝落,整個指骨血肉模糊。
幾個卑賤的人類。
云瑟拉為了幾個人類扇他。
憑什么……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