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雷劫的余威仍在空氣中震顫,破碎的云層如同被撕碎的玄色綢緞,絲絲縷縷間還殘留著紫色電光。我單膝跪在焦黑的巖石上,無垢劍深深插入地面,劍身傳來的余溫與刺骨的寒意交錯刺激著掌心。渡劫成功的喜悅尚未升起,遠處傳來的破空聲已經(jīng)讓我渾身緊繃。
七道玄色劍光如鬼魅般撕裂長空,劍陣呈北斗之勢將我籠罩。為首的白發(fā)長老撫著三寸銀須,鶴氅隨風飄動,看似仙風道骨,眼底卻泛著毒蛇吐信般的陰翳:"秦昭道友天資卓絕,我宗宗主久仰已久,特備......"
"備好了煉魂鼎,等著將我煉成傀儡?"我撐著無垢劍緩緩起身,破損的裙裾下,被雷火灼傷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原主記憶中,這位玄天宗大長老的袖口總會藏著三枚淬毒銀針——此刻正隨著他手勢輕顫,泛著幽幽綠光。
三長老突然暴喝一聲,周身魔氣四溢。他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蠟像般扭曲變形,指甲暴漲成半尺長的利爪:"妖女休得放肆!"腥風撲面而來的瞬間,我側(cè)身避開,無垢劍劃出一道冰藍弧光。劍鋒擦過他耳畔,飛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晶,重重砸在劍陣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三長老怎會......"外圍觀戰(zhàn)的修士騷動起來。人群中,顧無淵的貼身侍童眼神閃爍,悄悄將一枚刻滿符文的玉簡收入袖中。這細微的動作落在我眼中,在原主記憶——正是這枚玉簡,能激活事先種在修士體內(nèi)的魔種!
山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桃跌跌撞撞地沖來,發(fā)間玉簪歪斜,裙擺沾滿泥濘,懷中卻死死護著個青銅匣子:"師姐!玄天宗的人在搜......"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白發(fā)長老袖中飛出的鎖鏈如靈蛇纏住匣子。我凌空躍起,無垢劍劈開鎖鏈的剎那,指尖觸到匣子表面的古老紋路,原主父母臨終前的記憶如閃電般刺入腦海里。
"果然在這里!"大長老撕下偽善面具,七柄飛劍同時出鞘,在空中組成玄奧的鎖仙陣。陣眼處泛起血色光芒,竟是用三十六名修士的生魂祭煉而成!靈力在陣中瘋狂流轉(zhuǎn),將我的退路徹底封死。
"不好!師姐的經(jīng)脈......"遠處阿桃的驚呼聲傳來。強行逆轉(zhuǎn)雷劫的后遺癥終于發(fā)作,我喉間腥甜翻涌,每運轉(zhuǎn)一絲靈力,都像有萬千鋼針在經(jīng)脈中游走。關(guān)鍵時刻,阿桃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將一枚刻滿冰紋的玉簡塞進掌心:"青云小筑的地下密室......"
劍陣中央突然裂開一道血口,蕭逸裹挾著濃烈魔氣沖出。他眼瞳泛著詭異紫光,手中黑劍滴落著粘稠的黑色液體——正是原著中用來煉制傀儡的化魂水!"師尊說了,留你全尸。"他獰笑著揮劍,劍鋒距離咽喉僅只有三寸時。
我捏碎玉簡,冰藍色的光芒將我們籠罩,把我們傳送。劇痛從肩頭傳來,黑劍擦著皮肉劃過,在鎖骨處烙下焦黑的傷痕。再睜眼時,已置身于青云小筑的竹林。月光透過竹葉灑下,阿桃癱坐在地,淚水在臟兮兮的臉上沖出兩道痕跡:"他們說要搜查密卷,我就從暗格里......"
我摩挲著懷中微微發(fā)燙的青銅匣子,指腹觸到暗格機關(guān)。"咔嗒"一聲,匣子彈開,泛黃的《青崖密卷》靜靜躺在其中。密卷邊緣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玄天宗與魔族交易記錄,交貨地點:蒼梧城地下黑市......"
遠處天際炸開玄色煙花,那是玄天宗召集人手的信號。無垢劍突然發(fā)出清越的劍鳴,劍身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符文。我望著北方萬魔窟的方向,那里封印著能克制魔器的上古冰魄。指尖擦過鎖骨處的傷口,血腥味在齒間蔓延:"顧無淵,這場戲,該換我來寫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