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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荼茶以為自己耳聾了。
她看見邊野嘴巴翕合，好像聽見了兩個字，又好像什么都沒聽見。
她不自覺問：“你說什么？”
邊野神色平靜：“國師對應皇族佼佼者，唯一的作用就是替死。”
他深深叩拜下去，額頭碰觸到荼茶的鞋尖上綴著的東珠，單薄的后背線條起伏，帶著一種虔誠又欣然的奔赴感。
他心甘情愿替荼茶去死。
他早知自己的使命，早知自己的人生，卻甘之如飴的接受。
沒有半點不情愿，相反的，他迫不及待，他視此為榮耀。
荼茶眼瞳一縮，后退半步。
輕松就滿值的好感度有了緣由。
“為什么？”她不太懂，“為什么會情愿？”
這世上，為什么有人會替旁人去死也替的這么高興？
邊野微微一笑：“能替您去死，這是我的榮幸，從我后背出現您的天賦紋身開始。”
荼茶茫然看著他。
邊野挺直背脊：“國師一脈子嗣無數，但您的天賦圖紋選擇了落在我的后背。”
狗狗眼濕濡而晶亮，并帶著灼熱的忠誠。
邊野心臟又悸動又疼，他大膽的拉著荼茶袖角。
“殿下，”他臉色逐漸蒼白，“您可以不要國師，但請別不要我，也別收回我唯一能為您做的替死。”
如不能為殿下去死，他還有什么資格站到她身邊？
荼茶：“……”
她麻麻的跟系統嘀咕：“統，國師也和皇族一樣，隨地大小瘋嗎？”
系統感動的機油滿面：“寶寶，小國師才沒瘋，他情緒挺正常的，最多對你狂熱了點虔誠了點，喜歡你喜歡到不要命而已。”
說完，它又指指點點：“人家都愿意為你去死了，你就不感動感動？”
荼茶一臉你怎么也有病的表情：“我不敢動，我又不會死，為什么要別人替我死？”
系統恍然：“呃？對哦，寶寶又不會死。”
它一秒回收機油，半點不浪費：“寶寶，統掃描過了，那個蠱蟲在小國師心臟，他還能活三天。”
小崽嘆氣，看邊野一眼嘆口氣，再看一眼再嘆氣。
小少年逐漸手腳無措：“……”
荼茶圍著他走了圈：“你說，你就是真國師？你后背有我天賦圖紋的紋身？”
小狗耳朵都耷拉了：“嗯。”
不過，只耷拉了一秒，他紅著臉眸子晶亮的問：“殿下，想看看嗎？”
荼茶眼睛也亮了亮：“看！”
于是，兩只在閣樓里，邊野唰的就寬衣解帶，小崽湊過去，臉都快貼他背上了。
邊野：“殿下能看清嗎？”
小崽：“哇，你的好大。”
邊野：“殿下，要摸摸嗎？”
荼茶：“那我摸一下，你別動哈。”
荼茶：“咦，好燙手，我再摸一下你別動別動。”
……
兩只絲毫沒察覺哪里不對。
在外頭盯著的白博雅：“……”
他深呼吸深呼吸，沒事沒事小寶才六歲，不懂男女大防很正常。
娘的！那個叫邊野的十一歲了！
啪嚓。
瓦片捏成渣渣。
“小寶，”白博雅抬腳跨進去，“圖紋咱自己也有，不眼饞別人的。”
他一把掰過荼茶腦袋，暗地里瞪了邊野一眼。
邊野臉轟的就紅了，飛快攏好衣裳，視線游離誰都不敢看。
和殿下看紋身，被殿下長輩逮著什么的，就很羞恥啊。
他低著腦袋，小聲說：“殿下，草民先告退。”
說著，轉身就要走。
心臟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也在提醒他該走了。
“等等，”荼茶拽住他袖子，“你身上有蠱要去哪？”
邊野笑了笑：“沒事，我受的……”
“閉嘴。”荼茶冷喝他一聲，“跟了我就要聽話，不聽話就別跟。”
這話直接拿捏邊野的命脈，小狗邊乖乖站那不走了。
荼茶對系統說：“統，我要使用隨機抽獎。”
系統提醒：“目前抽獎次數8次，積累10次就可以兌換外功秘籍了，寶寶你要用掉嗎？”
荼茶點頭：“用。”
她不會讓邊野真去替死。
抽獎的光芒綻放，這景象只有荼茶能看到。
下刻，她手里多了張卡片。
【昏睡卡：B級道具卡，對指定對象使用后，可讓對方陷入沉睡中，持續24小時，身體機能和狀態凍結。】
荼茶皺眉，二十四小時太少了，不夠。
【提醒：可消耗5次抽獎機會，將該B級道具卡升級為S級卡。】
【S級昏睡卡，對指定對象使用，昏睡時長六個月，昏睡期間身體機能呈凍結狀態。】
荼茶毫不猶豫：“統，升級S級昏睡卡。”
半年之內，她一定會為邊野解蠱的。
【扣除5次抽獎次數，目前剩余次數：2次】
【B級昏睡卡，升級為S級昏睡卡……】
在白博雅和邊野眼里，荼茶只是站在那，皺眉思忖了幾息功夫。
接著，她小手往邊野身上一拍。
邊野眼前驟然一黑，濃烈的睡意涌上心頭。
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乖乖睡一覺，睡醒了再給我當國師……”
當國師……
小狗邊不自覺勾了勾嘴角，甚是安心的昏睡過去。
荼茶使勁拽住往地上倒的邊野：“大舅舅快搭把手。”
白博雅手一拎，提拉起昏睡不醒的邊野。
荼茶擦汗，手軟腳軟的靠白博雅腿上。
這當，獬豸揉著肩背進來：“白大，好好的剛才你踹我干什么？”
原本兩人一起爬上來，正看小崽逼問莫咎精彩之處。
豈料，白博雅突然就踹獬豸一腳，把人從九重臺五樓踹到一樓。
獬豸一臉怨氣：“別跟我說你腳滑了，我哪里得罪你了？虧得我還賣你寶貝。”
白博雅表情冷淡：“腳沒滑手滑了。”
獬豸一言難盡：“你手滑用腳踹我？”
白博雅冷笑：“有問題？在南疆手滑都是用腳踹的。”
獬豸：“……”
艸！莽夫！
荼茶看看獬豸，又看看大舅舅，忽的小呆毛一轉。
懂了，應該是她要現出龍玉的時候。
小崽嘖嘖，皇伯父的嘴啊，大舅舅踹的好！
荼茶走到樓梯口：“暗九，韓貨，你們都上來。”
眨眼間，韓貨和暗九還有暗一都上來了。
荼茶讓暗九背上邊野，先帶下去找御醫。
末了，她指著莫咎的尸體說：“韓貨，莫咎仇人太多，我身邊的人先動了手，沒法讓你親自手刃了。”
韓貨走過去看了看，不解恨的掏出刀，往莫咎身上猛扎幾下。
“老祖，”韓貨擦著刀，狠辣的說，“能給我留條腿嗎？我跺了拿去喂豬解恨。”
荼茶看了看大舅舅。
白博雅搖了搖頭，報仇歸報仇，他沒虐尸的癖好。
荼茶揮手：“都給你。”
韓貨高興了，連忙彎腰拱手：“多謝老祖成全。”
但荼茶要說的不是這個。
她下頜一抬：“韓貨，我把昭羲給你，你帶她回永生教，又是大功一件。”
頓了頓，她又說：“昭羲是第一個非皇族血脈，但卻成功竊取了龍玉的人，她是永生教的寶貝。”
韓貨秒懂，趕緊跪下謝恩：“謝老祖成全。”
荼茶眼神深遠：“韓貨，你要是想再往上爬，就把昭羲當親女兒照顧，讓她離不開你，讓她事事都聽你的。”
這話一落，韓貨神色振奮。
上一回，他聽了荼茶的話，這么對莫咎，結果一直把人耍的團團轉，不要太痛快。
這一次，韓貨稍微一深想，心頭就更火熱了。
他陰陰一笑：“老祖，小的全懂了，小的知道該怎么做。”
荼茶點頭：“回了永生教，你記得提醒昭羲一件事。”
她輕笑起來，在偶有火星飛濺的閣頂，身后是一半烈焰一半暗影。
眾人就聽她說：“你要提醒她，她的龍玉是竊來的，莫咎留在教中的兒子，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是不是也能竊她的。”
這話一落，韓貨眼露精光，白博雅神色大贊，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他拍韓貨肩膀：“若是昭羲要動手，記得要她先剖開兄弟的肚子，活剖。”
莫咎做的孽，別以為死了就能一筆勾銷。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