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腳石 第6章 拒絕

時然確實需要想一想。

以左燁霖的身份地位，定然要尋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子，她不配。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自己的行蹤，輕而易舉便可獲悉，但目前沒有一點反應，他是什么意思？時然不敢多想，又不由自主的想多。

第二天時然收到之前面試的回復郵件，她被鼎鼎大名的森木建筑錄取了。盡管是設計師助理，但也足夠成為同期畢業學生中的佼佼者。

興奮的心情沖淡陰霾，穿一身得體通勤裝趕去報道。

她原本學的就是建筑設計，去左燁霖身邊工作，純屬出于感情用事。但應聘并非心血來潮，在此之前她想了好久，沒想到真被錄用。

入職手續沒有想象中的復雜，前臺將她帶到人力部門，談話、填表格等等，跟著又將她領去設計部，給一位資深設計師做臨時助理。

時然姿容出色，在一眾男性為主的辦公室格外搶眼，獻殷勤的自然也有。

當她坐在工位，看著被好心同事開機的電腦屏幕上“森木建筑”幾個字時，她恍然察覺，過來這里工作好像有點草率了。

左燁霖尚未所知，縱然知曉，會阻攔么？

“新來的，發什么呆，公司重要客人馬上到，過去會議室幫忙。”被呼來揮去是新人獨享的特權，她收起別的心思跟過去。

看會議室擺放，時然暗自猜測，人數不多但規格很高，咖啡豆是頂級進口的，和某人的口味相同。一切妥當，她按部就班回去，沒想到就那么撞上左燁霖，眾星捧月的。

看到她也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眼神，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時然如坐針氈，各種想法跳出來，腦子混亂混沌，以致幾度搞錯復印材料。被責問之時，左燁霖被一眾人陪著往外走，有意無意瞥她一眼。

人離開不過片刻，手機上跳出一條“馬上下來”的消息。那一串數字，她倒背如流。

權衡之下，時然匆匆趕下來，看到那部熟悉的車，她頓了下腳步，過去。車窗降下，飄出一句“上車”。

CBD中心寫字間，人來人往，時然不敢猶豫，坐進去，發現男人盯著胸前的名簽讀出來：“森木建筑、設計師助理”，然后綻出些笑意地打量她，“這是撇清關系，接受左佳祺的求婚了？”

他說的云淡風輕，提到左佳祺時，滿是不屑。

偏他越是如此，時然的手越抖得厲害。

左燁霖的性子她十分了解，他碰過的人縱然沒有感情，沒厭倦之前，也決不允許別人染指。

他厭倦了嗎？

時然壯膽看著眼前這張不近人情、漠然陰冷的臉，聲音有一點打顫：“佳祺沒對我求婚。”那只能算告白。

他點頭。以清冷低沉的聲音說：“就認定你是他的新娘，也算求婚吧？”似乎想起什么，他又不無遺憾地說：“也是，他沒用戒指，算不得。”

時然無法把握他的脾氣，更不想討論這個，沒接他的話，倒是提出，“大少爺，我不勝任貼身助理的工作......”

她說到一半，預料中的雷霆震怒沒出現，左燁霖示意開車，他則靠著座椅沉默不言。

車內空氣窒澀、壓抑，時然不由地拉長了呼吸節奏，不敢再說一個字。

到的什么地方，她不清楚，直被帶進一間辦公室，看到墻壁上偌大顯示屏里，左佳祺摟著豐腴嫵媚的女人親的畫面，她才恍然驚覺，他的目的。

“仔細看。很精彩。”

畫面高清，環繞音質，房間里充斥著左佳祺與女人糾纏的場面。

時然別過臉，盯著左燁霖，“卑鄙！”以他的勢利和手段，制造出這樣的場景很簡單。

左燁霖顯然被她這句話給激怒，一身的陰鷙氣息。

只聽畫面里接下來，“還是你最好。時然那賤人，在我面前裝純情，其實就是想吊著我......”說著，露出一臉的猙獰。

時然別過臉、捂著耳朵，可那聲音仍十分清晰，間或帶著，“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怎么也無法將眼前齷齪的嘴臉、與昨天笑容真誠璀璨那個青年聯系在一起。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左佳祺！”他敲擊電腦，畫面消失，他嗤笑一聲起身，轉動腕表，隨意那么撇她一眼，其間的不屑和輕視刺得她心臟一陣疼。

“所以，我的行程是你告訴他的？我去森木建筑也是你促成的？為什么！”淚含在眼中，倔強地沒有流下，盯著眼前變得模糊的人，她厲聲質問：“這么被你戲耍，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