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楓葉紅 第四十章 聯(lián)合鎮(zhèn)壓罷工

經(jīng)過數(shù)天的游行 ，日企方并沒有退讓的跡象，市總工會幾位會長，還有**市委的幾位人士，在魚貨市場的指揮部里研究下一步的行動。有一個賣煙的小商販跑到指揮部跟門衛(wèi)說找李為農(nóng)會長有急事 ，李會長來到門口 ，小商販遞給李會長一盒煙說：“快拆開看！”說完就跑了 。李會長探頭看了看屋外 ，除了有擔任警衛(wèi)的工人在走動外，沒有其他可疑跡象，他回到室內(nèi)，拆開了紙煙的煙盒，抽出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 小本軍隊要出動的字樣 。這個警告是董海香在銀行的小本人那里得到的情報，經(jīng)過她干爹的手 ，傳遞到罷工指揮部里。

李會長拿著紙條給大家看，對紙條上的警告一頭霧水：怎么回事？膠澳附近還沒有小本軍隊呀？李會長最后對大家說：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 ，下一步行動方案的具體細節(jié) ， 回去后 ，大家都再仔細推敲一下 ，基本原則是： 隊伍規(guī)模擴大 ，游行人員安全 ， 咱們明天開會商量后再定 。”

李會長回到醫(yī)院 ，進門看見于戈魯跟張?zhí)介L在他辦公室等他：

“你們怎么來了？ 我剛開完會 ，有情況？”

于戈魯給李會長倒上一杯水說：

“李書記 ，省委來電報 ，你看一下 。”

李會長接過電文，戴上老花鏡仔細看電文，大體意思是濟南的張宗昌命令駐扎在濰坊的國民軍立刻趕赴膠澳，配合小軍鎮(zhèn)壓罷工工人 。膠澳市委要制定撤離方案，務必保存革命火種 。李會長看完電文神情凝重 ，他拿出在指揮部得到的紙條給予戈嬌看：

“不是小本軍隊出動？是東民軍的部隊要殺我們？”

李會長有些不解。 于戈嬌接過紙條看了看：

“這張紙條是董海香寫的，日本人要從朝鮮半島派軍艦到膠澳 ，日本人的軍隊要來中國鎮(zhèn)壓罷工工人 。董海香在日本名古屋銀行工作 ，天天與日本人打交道 ，所以這張紙條的消息可靠！”

張?zhí)介L告訴李會長：

“我們警察也接到溫樹德（ 時任國民軍海軍司令兼膠澳市市長）命令 ，所屬膠澳市警察要待命準備 ，等候命令 ，一旦接到命令 ，立刻配合日軍和國民軍共同鎮(zhèn)壓罷工工人！”

“荒唐！ 真是太荒唐！ 也是天下奇聞 ，天下奇聞呀！ 東國的國民軍不是保護東國的老百姓 ，而是要和小本軍隊聯(lián)手 ，共同鎮(zhèn)壓東國的工人？”

李會長悲憤至極 。他雙手掐腰 ，緊皺眉頭 ，在屋里來回走動 。李會長冷靜了片刻：

“來！ 咱們研究下一步行動方案”

《市民報》胡主編提議：

“立刻結(jié)束罷工行動 ，有關(guān)負責人疏散隱蔽 。我要在報紙上發(fā)表社論 ，抨擊東國政府軍隊聯(lián)合小本軍隊共同欺壓東國的老百姓這種匪夷所思的惡劣行徑！”

張?zhí)介L點點頭：

“我贊成胡主編的意見立即停止罷工行動 。暫避其鋒芒 ，減少損失 。”

可是于戈嬌堅決不同意：

“停止罷工？ 咱們怎么向工友們交代？ 說我們怕它小本人了？ 一切都退回原樣？ 繼續(xù)任憑小本人欺負？ 再者說 ，工友們能答應嗎？?

幾個人爭論半天 ，最后李會長提議：

“ 明天咱們在指揮部把情況向大家講明白 ，征求大家意見 。如果大家同意停止罷工 ， 咱們的工友們立刻復工。如果大家不同意停止罷工，咱們就繼續(xù)堅持罷工直至勝利 。不管是決定停止罷工或者是繼續(xù)罷工，還是要安排咱們部分同志撤離 。尤其是年輕的同志，像是于戈嬌，于戈魯 ，張?zhí)介L，還有在重要工作崗位的同志，必須停止所有活動，對外不得再有任何聯(lián)系，于戈嬌同志必須馬上撤離膠澳市（ 青島市的原名），到濰坊的黨組織暫避 ，保存革命火種 ，堅決執(zhí)行省委決定！”

自遠處鳥瞰膠澳市，參差不齊的德國小洋樓，被掩映在綠樹叢中，紅色屋頂與綠色梧桐樹交相輝映 。輪船 ，帆船點綴著蔚藍色的大海，清涼的海風吹拂著膠州灣 。然而，美麗的膠澳此時卻籠罩在小本帝國主義強盜的陰霾之下。

大康紗廠，鐘淵紗廠 ，內(nèi)外紗廠等六家日資紡織廠，依舊被紡織工人占領(lǐng)著，工廠里外到處掛滿白色橫幅。膠澳市的其他工廠也處于罷工狀態(tài)，工廠附近的道路被市民占據(jù)，膠澳市基本處于半癱瘓狀態(tài) ，罷工工人的唯一目標就是向日企討回公道。

李會長在魚貨市場指揮部，把得到的新情況向與會的工會代表們作了詳盡分析通報，基于目前可能出現(xiàn)武力鎮(zhèn)壓罷工工人的風險提出了暫停罷工的倡議。果不其然，與會的工會代表們義憤填膺，紛紛表態(tài)：絕不停止罷工！在東國的土地上 ， 國民政府竟然聯(lián)合小本帝國主義 ， 向東國工人舉起屠刀， 真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雖然東國工人貧困潦倒，受盡人間磨難，但是東國工人的骨頭硬，意志堅強 ，不怕死！

會議最后，全體代表作出反對停止罷工的決議，決定繼續(xù)罷工，誓與小本帝國主義抗爭到底，直至勝利！代表們紛紛返回各自的工廠，將會議情況向工友們報告，同時要工友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和應對措施。

民國十四年農(nóng)歷乙丑年 ， 閏四月初八 ，公歷 1925年5月29日 ，上午8點左右 ， 由火車站方向出現(xiàn)大批國民軍士兵 ，同時，膠澳港也出現(xiàn)小本大型軍艦靠港，大批小本軍人手持武器 ，自碼頭朝小本領(lǐng)事館，總督府方向挺進 。膠澳的警察也大批集結(jié)出動 ， 小軍 ，東民軍，警察他們同時分散部署于各個主要交通道路，驅(qū)逐罷工的游行隊伍，最終目標方向是包圍所有參與罷工的工廠，重點是日資紡織廠。

游行隊伍很快與前來武裝鎮(zhèn)壓的部隊相遇，工友們毫不退縮，揮舞旗幟迎著槍口，繼續(xù)高呼口號。槍響了，首先開槍的是東民軍，隨后小本人的軍隊也開槍了，膠澳警察也開槍了！工友們隨著槍聲倒下了，鮮血染紅了道路 。槍口繼續(xù)吐著罪惡的子彈，工友們接著又倒下了，倒下的工友一片又一片躺在了冰冷的沙土地上 ，工友們被迫后退。

李會長所在的游行隊伍面對的是小本軍隊 ，他們把馬車驢車人力車橫擺在道路上（ 沒有牲畜）， 積聚了很多石塊，打算用它們阻擋小軍的進攻，掩護工友們撤退 。李會長側(cè)蹲在驢車旁，笑著問身邊的戰(zhàn)友：

“老彭 ，不抽煙了？”

“李會長 ，煙袋鍋沒煙葉了 。”

“來老彭 ，抽支紙煙 。”

老彭接過煙卷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 呵 ，好香！“”

“都給你吧！”

“ 啊不 ，李會長你留著抽 。”

“老彭 ，我不抽煙 ，你知道的 ，拿著 。”把盒煙遞給老彭：

“老彭 ，等會兒你和弟兄們都快撤吧 ，我留下?lián)跣」碜?。”

老彭不樂意了：

“說什么呢？ 要死 ， 咱們就死在一起 ，也捎著小鬼子一起死！”

李會長看著道路那邊有土黃色軍服的人又沖過來：

“小鬼子來了！”順手拾起一塊大石頭 。小鬼子彎著腰奔過來，李會長和工友們拿起石頭雨點般地 砸向小鬼子 。小鬼子開槍了，密集的子彈打的木頭車吱吱響，瞬間李會長就中彈了，子彈打在李會長前胸 ，鮮血涌了出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 ，又看老彭 ，微笑著慢慢垂下了頭 ，老彭一把抓住他喊著：

“李會長！”

可是，老彭他沒來得及保護李會長也中彈了，子彈打在老彭的脖子上，鮮血涌出，李會長口吐鮮血勉強睜開眼睛，用最后的力氣拉住老彭血糊糊的大手，老彭也握著李會長全是鮮血的手，兩個人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市民報》報館沖進很多警察，報館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被戴上手銬，押進警車，印刷設備被砸， 紙張報紙都被裝進麻袋被沒收 ，主編胡之田也被捕關(guān)進警察局。

東民軍和小本軍隊團團包圍大康紗廠，東民軍士兵在前面圍堵紗廠，小本皇軍在其身后端著槍緊緊跟隨。

紗廠內(nèi) ，王經(jīng)理沖著紗廠里廣場上的女工們大叫：

“你們服了吧？ 啊？服了吧？你們敢鬧罷工？你們長著幾顆腦袋？ 敢跟大日本帝國作對？凡是敢作對的 ，絕沒有好下場！你們的會長大人哪？ 啊？ 于大會長出來吧 ，別躲了，出來吧！”

王經(jīng)理身后站著鬼子菊池 ，還有日本監(jiān)工 ， 東民軍士兵 。王經(jīng)理此時覺得自己腰桿那叫一個硬，非常有臉面 ，心里非常得意 ，用干枯的手攏了攏稀疏的頭發(fā) ，慢悠悠地又發(fā)話：

“ 我說女工們吶 ，你們好好的干活多好 ，干嘛跟著人瞎鬧騰？現(xiàn)在倒霉了吧？ 我說于大會長 ，你害怕了？你那股子騷勁怎么沒了？?

王經(jīng)理看沒人搭理他，他上前在人群中拉出兩個女工 ，日本監(jiān)工上前幫忙，把女工拉到人群前面 按著胳膊 。王經(jīng)理更得意了：

“于大會長 ，你出來吧 ，再不出來的話 ，這兩個女工可就活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