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先天一炁論陽本?”
王天行發出一聲冷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明明偷了東西,卻還在抵賴的賊。
“哼,還在這里裝蒜。”
“自古以來,我輩修行之人,皆遵循天地至理。”
“只有將體內先天一炁修煉到破體而出的境界,方能隔空御物,施展飛劍神通。”
“修行界萬千法門,無一例外。”
“可唯獨,我傾城山一脈,有一門不傳之秘。”
“那便是以自損先天一炁為代價,在破體之前,便能施展御劍術的無上法門。”
“你現在,連聚氣期都算不上,卻能施展隔空御劍。”
“難道,你真當我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么?”
林奕愣住了。
他的大腦,正在飛速地消化著剛剛得到的信息。
先天一炁。
破體。
隔空御劍。
果然,這個世界的修行法門,跟他前世在蒼玄界接觸的,完全是兩碼事。
他們修的,不是吐納天地間的靈氣。
而是一種名為“先天一炁”的東西。
而且,聽對方這意思。
隔空御劍這種在蒼玄界,連剛入門的筑基期修士都能輕松做到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竟然是一種極難達到的,傳說中的境界。
這一下,林奕對那個所謂的先天一炁,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更感興趣了。
“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
林奕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了王天行的身側。
不等對方做出任何反應,一只手,已經輕輕地按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陰陽奪天手!
在蒼玄界,這門神通,雖然玄妙,卻無法直接奪取他人辛苦修煉的靈氣。
可在這個世界……
卻跟他猜測的一樣。
這門功法,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對方體內那所謂的先天一朵,給硬生生剝奪過來!
一股精純而又磅礴的力量,順著他的掌心,瘋狂地涌入了他的體內。
“原來……就是這種東西?”
林奕感受著那股暖流,喃喃自語。
而另一邊……
王天行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剛剛才強行催動功法,踏入半步還神,體內的先天一炁本就所剩無幾,根基受損。
此刻,又被林奕這一下,奪走了大半。
他只覺得丹田一空,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干了一樣。
那好不容易才達到的通脈后期大圓滿的境界,如同坐了滑梯一般,一瀉千里。
瞬間,就跌落到了剛剛打通陰維脈的,通脈初期。
噗通!
王天行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單膝跪倒在了雪地里。
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上滾滾而下,瞬間就在嚴寒中結成了冰珠。
他抬起頭,用一種見了鬼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林奕。
那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不解,還有一絲……絕望。
“你……你竟然,把我體內的先天一炁……奪走了?”
“這……這到底是什么妖法!”
“我體內的先天一炁,怎么可能會被你奪走!”
林奕沒有回答他。
他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那股被奪來的,精純至極的氣息。
那股力量,在他干涸的經脈中肆意流淌,最終緩緩匯入丹田。
那一瞬間,林奕只覺得精神一振,渾身舒泰。
原來,這所謂的先天一炁,竟然就是人體與生俱來的本源之氣。
怪不得。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修行者,會將隔空御物,看得如此艱難。
林奕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在蒼玄界,天地之間,靈氣充沛。
修行者吐納靈氣,儲存于體內,施展神通之時,便是以體內的靈氣,去引動,去操控外界無處不在的靈氣。
所以,隔空御劍,呼風喚雨,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這個世界,雖然靈氣稀薄,但空氣中,并非完全沒有。
林奕的修煉體系,雖然在積累靈氣上會變得困難,但只要體內有靈氣作為引子,施展神通,依然不成問題。
可……
若是按照他們這套,修煉先天一炁的體系來看。
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無法引動外界的力量,所有的神通,都必須依靠自身體內的先天一炁來施展。
想要做到隔空御物,就必須將體內的先天一炁,修煉到足以破體而出的地步。
這其中的難度,何止是天壤之別。
如果按照這種修煉體系來算,在達到那個所謂的破體境之前。
這個世界的修行者,說白了,就是一群只能玩近身肉搏的莽夫。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
林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隨手一招,那把從王厚德手里搶來的聽雨劍,便乖乖地飛回了他的手中。
然后,他將劍還入劍鞘,隨手就扔到了王天行的面前。
“接著。”
“這把劍,現在物歸原主。”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認為我拿了那本什么先天一炁論陽本。”
“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也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
“如果不想我趕盡殺絕,現在,就帶著你的人,還有你的東西,滾!”
此言一出。
王天行如蒙大赦,也顧不上身上的劇痛和境界跌落的打擊了。
他連滾帶爬地從雪地里爬起來,抓起那把聽雨劍,轉身就沖回了澡堂子里。
他沖到那堆破碎的儲物柜廢墟前,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他那已經昏死過去的師弟,給拖了出來。
“八師弟!八師弟!快醒醒!我們快走!”
王厚德被他晃得七葷八素,總算是悠悠轉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七師兄那張,比哭還難看的臉。
“七……七師兄,你……你的修為……”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王天行身上的氣息,已經衰弱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又下意識地,朝著窗外看去。
這一看,他整個人都傻了。
窗外,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而那個本應該被他七師兄一劍穿心,死得不能再死的林奕。
此刻,正安然無恙地,站在那漫天風雪里。
“不、不可能……”
“下雪……就代表……”
王厚德的聲音都在顫抖。
“七師兄,你……你既然已經使出了那一劍,那……那林奕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王天行嚇得臉都白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別他媽廢話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必須要馬上回去,稟報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