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珍還未走到門口就看見宿舍門大開,門外聚集了一堆人,聽到里面貌似傳來爭執(zhí)聲。
她疑惑的上前,門外幾個女孩看見她立即讓開道路,表情像看熱鬧似的。
她心里泛嘀咕,穿過人群發(fā)現(xiàn)宿舍里果然非常熱鬧,連兩位隊友歐尼都在這里。
此時沒人注意到金幼珍,大家都看著客廳中間,有兩個女孩正在爭吵。
只見長臉女孩表情氣憤的質(zhì)問對面的人,“考核那天我喝了水不舒服,一直拉肚子也是你搞得鬼吧?你為什么這樣對我,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嗎?”
而另一個女孩金幼珍很眼熟,是之前給她送過冰塊的丹鳳眼女孩,只是她神色冷淡和今天考核時見到大有不同,即使對方那么激烈的質(zhì)問都沒讓她眉頭挑動一下。
她只語調(diào)平靜得陳述,“你沒對不起我,但是出道的這條路太窄了容不下那么多人,不過你又何必這樣作態(tài),之前智英的事情你心知肚明,我也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長臉女孩聞言臉色扭曲一瞬,咬牙叫道:“呀!智英關(guān)我什么事情,那件事是她自己不小心……”
姜熙媛冷冷的打斷她,“你不必和我解釋,事情的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問問你自己真的問心無愧嗎?”
哇喔,這么勁爆嗎?旁邊不知誰竊竊私語,金幼珍趕緊豎起耳朵傾聽八卦。
“之前智英和她們倆都很要好,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退社了,今天才知道里面還有內(nèi)情啊!”
“你不知道?聽前輩們說當(dāng)初那批練習(xí)生數(shù)智英各方面最出挑,結(jié)果不知怎么就被公司勸退了!”
“所以真是張雅麗在其中搗鬼嗎?”
“那就不清楚咯,只是聽說這次是姜熙媛得到消息,說公司上層因為她們倆風(fēng)格撞型,想在這次考核中把她和張雅麗淘汰一個,所以她才會……”
金幼珍皺眉愣住,感覺越聽越不對勁。
宿舍中,張雅麗用力咬住嘴唇,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一樣,良久,她才高昂起頭斜睨著姜熙媛譏笑,
“算了,反正你也因為害人被公司開除了,跟你這種失敗的人扯什么!啊,大概我們也見不到了吧?畢竟以后我們的人生軌跡也不可能產(chǎn)生交集才對!”
她說完洋洋得意一笑,推開門口的人快步離開。
留下站在原地面色蒼白的姜熙媛朝張雅麗不甘嘶喊道:“呵!你以為我真是因為這種事被開除?這種事在這個圈子里多常見啊!
不過是因為我對公司來說價值不夠大而已,不然公司自然會保住我,我是失敗了,但你也不見得能笑到最后!”
金幼珍捂著被女孩撞到的肩膀皺眉整理她們的對話信息,害人?公司開除?
指向性這么明顯,金幼珍轉(zhuǎn)頭目光深深的盯著那雙獨具韻味的丹鳳眼,姜熙媛!
呵!好好好!真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怪不得旁邊的人這種表情看著她。
她嘴里咀嚼這個名字。“姜熙媛!”
正在這時李秀珠看見門口的金幼珍,她激動又有些憤怒的拉過她,看著姜熙媛大聲地說:“幼珍你去哪里了?都找不到你!哎呀這不是重點。”
她一臉痛快的神情抓著金幼珍,將她帶到這個女孩面前。“你知道嗎?害你崴腳的兇手抓到啦!就是她!”
金幼珍被拉到姜熙媛面前,她目光冷冷的盯著姜熙媛面無表情的樣子,“之前看見我感激的給你道謝,當(dāng)時的你一定很得意吧!”
想起對方溫和體貼遞給她的冰塊和安慰她的話語,自己當(dāng)時還對女孩極為感激,就深深感到被愚弄。
姜熙媛聞言狼狽的側(cè)過頭,眼中浮現(xiàn)愧疚。苦笑說:“我沒什么好解釋的,做了就是做了。”
“只是我并沒有想針對你,對不起!”
“對不起?”金幼珍重復(fù)道,幾乎是瞬間回憶起崴腳后的痛苦,腫脹酸澀疼痛都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當(dāng)時那種絕望卻要咬牙忍耐的滋味。
可能在始作俑者看來只是崴腳而已,但對她來說看著象征她生命的倒計時一點點流逝的恐懼感,她今生都不想再回想起來!
本來任務(wù)完成后她就打算明天找公司要說法,沒想到公司這件事還挺靠譜的,竟然這么快罪魁禍?zhǔn)拙蛠砹恕?/p>
“對不起就能讓我受的罪消失嗎?”
姜熙媛抿住嘴唇深深鞠躬,“現(xiàn)在公司已經(jīng)將我開除了,以后我都不可能出道,我知道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很沒分量”
她抬起頭維持著鞠躬的姿勢,目光中是金幼珍熟悉的絕望不甘。
“但我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明天我就會回老家被父母介紹給一個鄉(xiāng)下死了老婆的中年男人結(jié)婚換取彩禮。這樣她們就不用償還債務(wù)啦!”
姜熙媛慘烈一笑,“我想,知道我的這個結(jié)局你應(yīng)該會感到痛快一點吧!”
她掏出一疊新舊不一卻被整理很干凈的紙幣,“聽說你去打了封閉針,對不起,雖然不多,但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
金幼珍心中五味雜陳,要知道在韓國因為重男輕女嚴(yán)重,很多女方父母結(jié)果還反而會送彩禮給男方,希望女兒能過的好。
姜熙媛父母這樣等于是犧牲她,但她說的是很可憐,可是不能因為她慘就能心安理得的傷害別人。
金幼珍看著眼前這張灰敗的臉龐,她抬起手‘啪啪’兩巴掌用力甩在姜熙媛的臉上,甩了甩被震麻的手心。
“滾!別讓我在看到你!”
姜熙媛被打的一踉蹌,臉上浮現(xiàn)兩團(tuán)巴掌印,反而神情輕松起來,她輕輕將手中錢放下很快離開。
李秀珠送走門口圍觀看熱鬧的人,拉著她和歐尼們回到臥室關(guān)門,坐在床上欲言又止。
金幼珍撇了她一眼,“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李秀珠托著下巴愁眉苦臉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總感覺怪憋屈的”
她直起身子一拍手,眼神崇拜的看著金幼珍,“哇,幼珍你剛剛那幾巴掌簡直帥呆了!就這樣‘啪啪’”她手舞足蹈的學(xué)著金幼珍的動作。
文惠靜一把勒住李秀珠不讓她動,轉(zhuǎn)頭向幼珍,“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她慘,但是傷害到了幼珍是事實,她這樣感覺就像在說我慘我有理一樣。”
李秀珠連連點頭,“我就說好像哪里感覺怪怪的,還是歐尼看的明白!”
金幼珍也是因為這個生氣,雖然公司已經(jīng)對姜熙媛做出了懲罰,對方也賠禮道歉了,但吃的苦受的累總是不可逆的,所以剛剛才果斷甩了對方兩巴掌解解氣。
“對了,大家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陳敏智給幼珍解惑,“公司下午出了通知,說查到對方趁保潔阿姨換水時溜了進(jìn)去,將油潑在地上又抹勻。”
金幼珍疑惑,“她就不怕被監(jiān)控看到?”連她都知道,公司每個房間都裝有監(jiān)控攝像。
“哎,她可不傻,不知道從哪得到的保潔阿姨的衣服,還戴了阿姨同款假發(fā),要不是不小心被人看到還真是很難查出。”李秀珠插嘴。
“真是處心積慮啊,據(jù)說她是想讓同期的張雅麗受傷,哦,就那個走掉的女孩,那位置平時都被她早來占住的,但是那天張雅麗不太舒服起晚了。”
李秀珠雙手一攤,嘆氣道:“就被你這個倒霉鬼遇到了!”
“……”
陳敏智安慰般摸摸金幼珍,“之前就聽說她家里條件不好有欠債,父母來了幾次想帶走她,所以才孤注一擲吧,現(xiàn)在也算是得到報應(yīng)了。”
說到這里大家都沉默了,不管怎么樣同為女生,看見對方落到這個下場總有些不舒服。
文惠靜打破沉默的氛圍,“要我看也不一定,看她的行事就知道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說不定她偷偷離開家,世界那么大總能活下去的”
這倒是很有可能,多年后的再度相遇也確實驗證了文惠靜的猜測。
拋開這個讓金幼珍厭煩的話題,大家聊到這次考核,除了被開除的姜熙媛外,這次A班幾乎覆沒一半,只剩下了了五人,大家基本認(rèn)定這幾人預(yù)備要出道。
A班的人春風(fēng)得意,不管去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她們脖頸高高仰起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眼神。
C隊淘汰6-7人,又有幾人從C班晉升到B班。
B班另外一隊只剩一人人員驟減,很快公司從海外海選添了新人將練習(xí)生們打亂重組。
“公司每月都會淘汰人,但這次簡直是大換血啊!基本年齡大的都淘汰掉了,也不知道我能呆多久。”
提起這種話題幾人都不知該說什么,每個人都有可能在月末考核中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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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珍也惜別李秀珠搬入了另一間宿舍,這間宿舍里很驚訝的是包括她在內(nèi)有三個姓金的女孩。
金幼珍,金真妮,金知秀,好巧!
金真妮和她是同齡人,性格有些慢熱,但因為她倆是同一期進(jìn)公司多少有些交集所以也不陌生。
金知秀是剛進(jìn)來沒兩月,年齡比她們大一歲,因為長得漂亮外加性格開朗活波才來不久在練習(xí)生中人緣很不錯。
送走依依不舍的李秀珠,她返回宿舍準(zhǔn)備收拾臥室,卻見兩位新舍友正坐在沙發(fā)目光炯炯的望著她。
金幼珍腳步遲疑的站到她們面前詢問:“請問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