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你的貓 第3章 好奇害死貓

趙越松開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帽："帶......帶你就好。"

代代的臉刷地紅了。她低頭收拾書包，聽見趙越突然輕笑："逗你的。"他頓了頓，"周六有個報告會，還是需要你去做禮儀。"

代代走出教室時，聽見身后傳來紙張壓縮的脆響。她回頭看見趙越正把寫滿公式的草稿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時輕聲說："好像比教流浪貓容易啊。"

周六報告會結束，代代站在禮堂后臺整理文件。趙越突然出現在她身后"今晚有空么？"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我知道有家餐廳..."

代代心跳加速，卻聽見趙越突然轉移話題："最近課程學的怎么樣？"

代代低頭掩飾失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紙張邊緣："現在容易多了，謝謝學長，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趙越沉默了三秒，突然開口："今天就到這，回吧。"

代代驚訝抬頭，看見他耳尖泛著可疑的潮紅，已經轉身走向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代代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黑色小皮鞋，突然輕笑出聲。

走廊盡頭的聲控燈亮起，照亮她攥得皺巴巴的會議流程——背面不知何時被趙越寫上了新的公式：

[F = ma μ]（μ下方畫了只小貓）

快期末考試了，代代正趴在宿舍床上啃量子力學教材，突然被撞門聲嚇了一跳。

"代代代代！"室友林小夏舉著手機蹦上床，"我今天在圖書館遇到趙越學長了！"

代代愣了一下，盯著對方花癡的臉，說不出話。

"他幫我撿了掉在地上的微積分筆記！"林小夏晃著手機，屏幕里模糊拍到趙越彎腰的背影，"然后我鼓起勇氣要電話......"

代代攥緊鉛筆，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林小夏的說話聲。

"結果學長說——"林小夏突然壓低聲音模仿趙越的低音炮，"抱歉，我電話不給別人。"

"哦。"代代有點心虛低下頭，發梢正好垂下來遮住發燙的臉。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里面有他的電話。

"代代？"林小夏突然戳她肩膀，"你耳朵怎么這么紅？"

"沒、沒事。"代代猛地合上書本，"我去洗手間。"

代代的雙頰發燙，掬起冷水正準備拍臉時，突然聽見隔間傳來沖水聲響——蘇媛踩著高跟鞋走出來，傳來嘩嘩嘩的水流聲。

"學姐"，代代打了個招呼。

"聽說有人拿到了趙越的微信？"她湊近代代耳邊，"你怎么做到的？"

代代攥緊濕紙巾，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說不出話，匆匆跑回了宿舍。

手機突然震動，趙越的消息彈出：[十分鐘后我在宿舍門口等你。]

代代盯著"宿舍門口"四個字，后頸泛起薄汗，突然發現林小夏正舉著手機在陽臺偷拍。

"代代你看！"林小夏興奮地晃手機，趙越學長在樓下，好像在等人......"

代代盯著手機，鬼使神差的打下：[學長，今天不行。]

趙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今天不行]，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手機的邊緣，梧桐葉沙沙作響。

"越哥！"周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表白墻又有人開帖說你......"

話未說完，趙越已經大步流星往宿舍方向走。

"等等我......"周然追上時，正看見趙越把手機丟在床上。"怎么了這是？"

趙越沒說話，坐在床沿往后一仰。

周然突然笑出聲，他晃著手機，屏幕上是表白墻新帖——[驚！高冷男神喜歡男生]。

趙越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他想起代代昨天在電梯口攥著會議流程的模樣，不覺心跳加速。

手機突然震動，趙越抓起手機的動作太快，差點碰倒桌上的水杯。

[明天下午六點，樓下等你。]

代代的消息簡短得像道閃電。趙越盯著那個句號，喉結上下滾動，突然起身。

"喲，這是要去赴約了？"周然吹了聲口哨，"不帶兄弟一起見見世面？那個聲音成精的人形AI？"

趙越從柜子取出一件襯衣，系紐扣的動作頓了頓，突然把錢包甩過去："請全宿舍吃飯。"他摸出鑰匙走向陽臺，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今天高興......"

"高興什么？"周然接住錢包時，趙越已經關上門。

三樓的烤串攤位飄來孜然香氣，周然把啤酒罐往桌上一磕："說吧越哥，聲音成精怎么回事？人形AI到底是誰？"其他三個舍友瞬間豎起耳朵。

"吃飯。"趙越突然把整盤烤串推過去，竹簽與瓷盤碰撞出清脆聲響。

老四突然笑出聲："越哥這是準備金屋藏嬌啊！上次臺球廳那個......"

"快閉嘴吧。"趙越猛地抬頭看了一眼老四。

錫紙上的金針菇突然爆出油花，周然用筷子戳了戳趙越的餐盤："聽說蘇媛爸媽對你很滿意？上次她發朋友圈說見家長......"

老四突然嗆了口啤酒，泡沫濺到趙越的袖扣上。趙越抽出紙巾慢條斯理擦拭："蘇媛只是同學。"

"裝！"周然把烤糊的肉串丟進垃圾桶，"上次她爸來學校，不是特意叫你陪他們吃飯？"

趙越突然用竹簽尖挑開周然的衣領，露出他鎖骨處的蚊子包："管好你自己。"他聲音比夜風還涼，"兩家父母關系好，僅此而已。"

烤架騰起的煙霧模糊了眾人表情。周然突然笑出聲，把冰鎮啤酒貼到趙越臉上："懂了，還是聲音成精的小AI更......"

周然突然壞笑："越哥，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也要發表白墻，高冷越哥迷戀AI小師妹！"趙越搶過手機直接摔進冰桶。

"操！"周然撈起還在滴水的手機，"唉，防水的，防水的！"他甩著水珠怪叫，"你急什么？誰讓你不說......"

趙越盯著火苗，"是個...很重要的人，她同意的話會帶你們見的。"

周然起哄："越哥！她是不是你手機里唯一的未婚女性......"未婚兩個字故意拖著長音。

六點的鬧鐘響起時，趙越已經完成了十公里晨跑。他摘下運動手環，發現今天心率比平時好像快了一點。食堂窗口的阿姨遞來豆漿時多塞了個雞蛋："小伙子今天跑得比以往快一些啊。"

英語跟讀訓練結束時，操場方向傳來整齊的口號聲。趙越摘下降噪耳機，看見身著訓練服的周然正帶隊跑圈。對方遠遠比了個開槍手勢，沖著他喊"今年的校運動會還是不參加？"趙越伸手打了個招呼，搖了搖頭。

浴室的熱水沖刷著后頸，趙越突然僵了一下。洗發水泡沫順著脊背滑落，他想起那天代代的發梢掃過自己手腕的感覺。他猛地關掉花灑，冷水從蓮蓬頭噴涌而出。

"越哥今天怎么感覺不一樣了？"老大揉著眼睛從床上探出頭。此時趙越正對著衣柜挑選襯衫。

"胡說。"他扣袖扣的動作格外用力，金屬紐扣之間摩擦出細碎聲響。

老四突然笑出聲："那襯衫第三顆扣子扣錯了。"趙越看了一眼老四"沒個正形。"

早晨的圖書館，寧靜而充滿詩意。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在一排排整齊的書架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趙越把《應用光學原理》扣在木桌上。盯著書頁間的借書卡，上面用鉛筆寫著"代代 2020.9.23"。

滴，手機來了一條新訊息，他摸出手機看了下［實驗出結果了，下午三點加個班］

實驗室的鈉燈在下午三點準時亮起。教授在記錄本上不時寫著什么，趙越正將最后一組數據輸入電腦——折射角誤差控制在0.03度內，比標準值還低0.01。

五點二十分的太陽像枚半融的咸蛋黃，把實驗室的玻璃染成蜂蜜色，距離見面還有四十分鐘。

五點半，代代朝著樓下走去。她換了件米白色針織衫，特意把白球鞋換成了黑色馬丁靴。

樓下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沒有趙越。看來還早，她正準備伸個懶腰，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檀木香氣。趙越穿著黑色襯衫，領口解開兩顆，鎖骨處的胎記在夕陽下若隱若現。

"早到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襯衫紐扣。

"剛剛到。"代代搖了搖頭。

"學校附近我也不熟，聽說這家火鍋好吃。"代代攥著菜單的手指泛白，蒸騰熱氣中她偷瞄趙越——他正擺弄著自己的碗筷，襯衫袖口隨著動作滑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火鍋店霓虹燈在玻璃窗上投下曖昧光暈。趙越突然抬頭，四目相對時代代慌忙低頭，卻被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額頭："盯著我看了三分鐘。"

"我、我在看學長的胎記。"代代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舌頭。趙越動作頓住，領口處暗紅的胎記在蒸汽中若隱若現。

"好奇害死貓。"趙越低笑出聲，指尖蘸著茶水在桌面畫了只歪歪扭扭的貓。

沸騰的紅湯突然溢出銅鍋邊緣，滋滋啦啦的聲響驚醒了凝滯的空氣。代代手忙腳亂去關火，趙越卻按住她的手腕，將滾燙的漏勺從紅湯里撈出："毛肚要七上八下。"

代代盯著他虎口處的薄繭微微出神。

"可以吃了。"趙越突然將一片毛肚遞到她碗里。

代代夾起毛肚放入口中，"謝謝學長..."卻突感下巴一涼。趙越的拇指正輕輕擦過她皮膚，指腹殘留的辣椒籽硌得發癢。他的瞳孔在熱氣中微微放大，喉結滾動了一下。

"油。"趙越低啞的嗓音比紅湯更燙。代代摸向自己下巴，卻被他再次抓住手腕："別動。"沾著紅油的紙巾在他指尖晃動。

"叮鈴——"代代的手機突然在桌面震動。趙越猛地縮回手，代代看見他耳尖紅得幾乎能滴血。

"接電話。"趙越抓起筷子攪動著碗里的蘸料。代代按下接聽鍵，林小夏的聲音裹著電流傳來："代代，學校表白墻趙越學長的帖子，有人說里面的人是你......"

"啪嗒。"代代突然打翻了茶杯。淺綠色的液體在桌面蜿蜒，她忙抽出幾張紙巾擦干桌面。

趙越輕聲一笑，隨后站起身："我去洗手間。"

代代望著他繃緊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紅湯在銅鍋里咕嘟作響，她突然想起三天前趙越在紙條上寫的話——[別穿白球鞋......]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林小夏發來的消息：[表白墻又有新帖，說看見你和趙越學長在臺球廳......]

看見趙越從洗手間出來，代代趕忙鎖屏。他走回座位時，發現自己碗里不知何時多了幾塊肉片。

"學長。"代代突然開口，將紐扣輕輕放在桌面，"這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