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衍還找到一盒針線,針已經銹跡斑斑,他還是裝進了口袋。
小鎮荒廢太久,再沒找到其它有用的東西,兩人離開小鎮,回到越野車旁邊,打算不再往前了,今晚就在這里過夜。
薛嶼饞得不行,一回來就生火,忙活著用她找到的那口陶鍋煮魚。
周斯衍坐一旁擺弄從小鎮帶回來的針線盒,針身銹得太厲害,他拿著磨刀石,試圖把針身上的銹斑給磨掉。
放在越野車上的呼叫機響了幾次,他都沒有要接聽的意思。
薛嶼處理好魚,放進陶鍋里,聽到呼叫機第五次響動時,忍不住說道:“你的傳呼機響了。”
周斯衍繼續磨針,沒什么反應。
薛嶼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你的傳呼機響了。”
周斯衍頭也不抬:“嗯。”
薛嶼:“傳呼機聲音這么刺耳,會不會影響孩子睡覺?”
周斯衍磨針的動作停滯,放下磨石刀和針線盒,起身到車上把傳呼機拿出來,按下接聽:“有事?”
對面是安全司的副司長,副司長問道:“司長,您身體好些了嗎?”
周斯衍面色無波,冷聲道:“什么事?”
和薛嶼離開白塔前,他以自己在作戰時受到污染為理由,申請休一個月的病假。
他知道,副司長對他這個司長很不滿,一直想取代他。
為了向上級表誠,副司長還做了性.器官切除手術,連前列腺都摘除了。
副司長似乎在懷疑什么,“司長,白塔有人懷孕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上頭很重視,讓我們安全司也加入調查,要求一個月內必須找到孕婦。”
“所以,我想問問司長,對這次調查有什么方案嗎?”
周斯衍很淡定:“我還在養病,不便外出,你來安排吧。”
副司長:“好的。對了,司長,您在宿舍嗎?我有份資料想交給你。”
周斯衍:“傳電子版給我就行,我感染了污染因子,不方便和你見面。”
副司長:“好吧。”
周斯衍收了傳呼機,隨手放在一旁。
薛嶼問道:“你們安全司平時挺忙的吧,你出來了也要處理工作?”
周斯衍用剪刀裁出一小塊布料,牛頭不對馬嘴:“這塊布給寶寶做襪子,怎么樣?”
“......”薛嶼訕笑,“都行,你高興就好。”
煮好魚,薛嶼先盛了一碗給周斯衍。
兩人端著碗吃魚,天邊最后一點余暉落進云層,天徹底黑了,魚湯也喝完了。
白天遇到惡物一事,讓兩人都警惕起來。
帳篷是不敢睡了,周斯衍將越野車后排位置都放倒,叫薛嶼把充氣床墊放車里鋪開。
越野車很大,車身又高,放倒座椅再鋪上床墊,睡兩個人完全沒問題。
薛嶼也不知道要不要兩人一起睡。
周斯衍是極端性保守派,得以他的意思為主,不然她隨意靠近,得算猥褻。
她蹲在車身外,扯了個狗尾巴草叼嘴里,半天沒上車。
周斯衍將衣服折疊起來當枕頭,整理好一切后,頭伸出車窗:“你還不睡?”
“和你一起嗎?”薛嶼站起來問。
周斯衍冷俊的面部輪廓在車燈下忽明忽暗,只說:“孩子需要你。”
薛嶼上了車,坐在床墊邊。
周斯衍早已換了一件新的亞麻色襯衣,他挪了下身體,給薛嶼騰出位置,幾根修長的手指開始解扣子。
薛嶼余光暗覷他的動作,腦海中不爭氣地浮現在軍校時,這小子那健壯的胸肌。
然而,周斯衍并沒有完全解開扣子,只解了襯衣下半部分,露出凸起的腹部。至于腹部之上的胸膛直到喉結處,扣子都系得嚴嚴實實。
“你抱著我的肚子睡,孩子需要你。”他道。
側躺下來,示意薛嶼往他這邊靠。
薛嶼躺下,往下縮了縮身體,臉貼在他的腹部。
周斯衍是個極度自律注重體能鍛煉的人,哪怕懷孕了,腹部的輪廓還能看出腹肌的痕跡。
見薛嶼一直不出聲,周斯衍關掉車內的吸頂燈,冷不丁又說:“你也需要孩子。”
薛嶼能清楚地感覺到,只要她一貼近周斯衍的肚子,腹中胎兒就一直在把周斯衍的精神力傳輸給她。
現在,她腦海中的精神圖景已經出現了。
能夠清楚看到有一片汪洋大海,海中有只藍色海馬在閉眼沉睡。
薛嶼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周斯衍。
周斯衍道:“按照這個進度,你應該很快能覺醒出精神體了。”
薛嶼喜出望外:“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擺脫人下人的身份了?”
周斯衍:“還得看這只海馬的力量源能給你帶來什么回饋。白塔還沒出現過海馬精神體,這方面的記錄很少。”
他猶豫了下,又說:“而且海馬精神體的力量源好像在繁衍方面,如果上層的人知道了,不確定白塔能不能容得下你的精神體。”
薛嶼輕嘆,無所謂道:“算了,我都習慣了,就當個窩囊廢也沒什么不好。”
睡了一夜。
第二天薛嶼醒來時,周斯衍早就起了,他把兩側車門都打開,晨光溫和地泄進車內。
周斯衍到車位用瓶裝水洗漱完畢,襯衣扣子扣得整整齊齊。
他回到車上,坐到薛嶼身邊。
卷起袖子,露出健壯的小臂,拳頭一握緊,小臂上的青筋凸起得很明顯。
周斯衍打開醫藥箱,再次取出針筒,針頭吸了一小管液劑,面無表情小臂上注射。
薛嶼摸了摸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看得出他又在注射性.欲抑制素,不免問道:“你這也打得太頻繁了吧,昨天不是剛打過嗎?”
“今早的晨.勃一直沒下去,很奇怪。”
周斯衍神態自然,仿佛在說什么稀疏平常的事。
他不尷尬,薛嶼自己先尷尬起來,眼珠子不可抑制轉動,目光放到他腹部往下的位置,確實可觀。
她拍拍有點發熱的臉:“你這也太過火了吧。”
周斯衍將藥液都打進皮膚底下,抽出針頭,斜了薛嶼一眼。
他還沒說話,肚子里的孩子先發出聲音了:“火。”
周斯衍頓時劍眉壓低,高而厲的眉骨彌漫極大的不悅,朝薛嶼道:“在孩子面前說這些。”
薛嶼后背冒汗,這男人變化也太大了,以前她說他開放,他只會沒臉沒皮地說:對呀,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
薛嶼下了車,快速洗漱。
兩人吃了點壓縮干糧,繼續朝南面開車。
到了中午,薛嶼就感覺不對勁了,后背熱得發燙,燙得她沒辦法開車。
只好停下車檢查身體,周斯衍撩開她的衣服,看到后背皮膚底下的血管通紅,“你要覺醒精神體了。”
“那怎么辦?”薛嶼完全沒有頭緒。
周斯衍抽出匕首,挑開她背部的紅色血管,拉出一團血糊糊的東西,放到地面。
薛嶼蹲下來看,很像是放大版的細胞。
緊接著,那團東西越漲越大,外頭半透明的肉膜破裂,出來一只沾著粘液的藍色海馬,體積不算小,有兩三歲的小孩那么大。
“這是我的精神體?”薛嶼欣喜若狂。
周斯衍點點頭,回車上找來干凈的毛巾,海馬擦拭干凈:“精神體剛出來,還很脆弱,還不能放進精神圖景中,先讓它在車上吧。”
“好。”
薛嶼抱著這只漂亮的藍色海馬,小心翼翼放到越野車后排。她能夠感受到海馬給她帶來的力量,一種從頭涌進身體的力量,非常強大。
她握起拳頭,甚至懷疑自己現在能打死一頭熊。
為了驗證這點,薛嶼一拳頭砸在車頭引擎蓋,車頭使用的精鋼材質是白塔最硬的金屬。
薛嶼一拳頭砸下去,引擎蓋就凹陷了。
周斯衍扶著肚子站在一旁,嘴角彎起弧度:“很厲害,看來海馬精神體的力量源不僅在于繁殖方面。”
薛嶼揉揉拳頭:“精神體居然能帶來這么大的力量。”
差點喜極而泣:“媽媽,我再也不是廢物了!”
周斯衍道:“精神體能夠帶來力量的同時,也會增大性.欲,你要學會控制。如果沒法控制,我可以教你一些極端保守派的方法。”
“比如?”薛嶼眨巴著眼睛。
周斯衍:“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打性.欲抑制素。”
薛嶼擺手說不用,她感覺自己還真不至于到需要打抑制素的地步,而且這種抑制素聽起來怪怪的,挺羞恥。
兩人回到車上。
這時候,周斯衍那只黑豹精神體,沒經過主人的召喚,居然自己出來了。
黑豹伏趴在后座,目光柔和看著薛嶼那只海馬,還親了一下海馬的尾巴,似乎它倆認識了很久。
薛嶼和周斯衍都沒注意,繼續開車朝前。
到了下午,薛嶼透過后視鏡看后座的情況,突然發現她的海馬和周斯衍的黑豹,這倆家伙居然纏在一起,相互舔舐對方的尾巴。
薛嶼意識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匆匆忙忙踩剎車。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呀,不可以!”
她解開安全帶,直接鉆到后方將它們分開,自己都替兩動物害臊:“你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這樣!知不知道什么叫生殖隔離!”
周斯衍眼底也閃過尷尬,厲聲喝道:“黑眉,你在做什么!”
黑豹兩只金黃色的眼瞳轉了轉,依依不舍爬到副駕,蜷縮在周斯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