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擱淺 第25章 天橋下的傳單

男生忙完手頭的活，過來叫晟涵一起出去發傳單： “走吧，咱們去發傳單。我叫張哲，你呢？”

“我叫晟涵。”

張哲手里抱著一摞厚厚的傳單，身旁的人抬著簡易的房屋信息登記板，一行人出發了。大約步行了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大家來到了距離公司最近的天橋下。

張哲將手中的傳單遞給晟涵一摞說：“今天咱們就在這里發傳單啦！知道為什么選在天橋下嗎？”

晟涵搖搖頭，一臉疑惑。

“因為天橋是每天人員流動最密集的地方，這里人流量大，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在這里發傳單，咱們收獲的效果最好。其次，這兒附近賣吃的、喝的應有盡有，咱們渴了、餓了，都不愁找不到地方，累了，還能坐在旁邊的道牙上歇歇腳。”

晟涵眨著眼睛，認真地聽著，這時，一旁的一個女孩兒走過來笑著說：“最最重要的是，等到一會兒太陽出來，最熱的時候，天橋下是最好的乘涼地點。哈哈！”張哲看看女孩兒，也笑了。

女孩兒看著晟涵，問到：“對了，你叫晟涵吧？剛才走的急，沒來及做自我介紹，我叫可嵐，那邊那個正在發傳單的是曼妮，她旁邊的那個帥哥是文昊。”

女孩突然湊近晟涵，故作神秘地接著說“他倆現在正處在熱戀期呢。哦，對了！公司不允許有辦公室戀情，雖然說吧，咱就是個小銷售，也沒有什么像模像樣的辦公室，但是公司的制度還是要嚴格遵循的。好像是說，怕兩個人談戀愛，萬一分手鬧什么不愉快，互相扯皮、報復，私底下在雙方的客戶面前互黑、搶客戶，影響公司形象和公司業績。”

三個人正聊著，曼妮和文昊走過來了。“你們在聊什么吶？聊得這么開心？”文昊好奇地問道。

“哈哈！聊咱們銷售部唄，喏，這是今天剛分來的，晟涵。”

“你好，我叫文昊，這是曼妮。以后咱們就是一個團隊啦！對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外地來的。”

“哈哈！我們也一樣，都不是本地人。一個人在外都不容易，以后大家要相互照顧哦。”曼妮笑著說。

“對了，溫馨提示，咱們女生要求上班穿高跟鞋，腳被磨破是常有的事，所以身邊一定記得要常備創可貼。喏，給你。”說罷，曼妮從口袋里拿出兩片創口貼遞給晟涵。

“還有還有，咱們部門的琳姐，是公司出了名的女強人，做事雷厲風行、一言九鼎，聽說為了更好的工作，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對象呢！以后工作一定要認真哦，時間上，琳姐對我們的管理絕對自由，但前提是，每個月底，必須拿出令她滿意的業績。”一旁的可嵐補充道。

“好啦好啦，咱們是來發傳單的，閑話家常時間結束，咱們爭取午飯前把這些傳單發完，否則，又與午飯無緣了。”張哲在一旁提醒大家。大家相互看著對方撇撇嘴，各自散開投入工作了。

“您好，請問需要買房嗎？”

“您好，我們最近房源充足，請問有租房需要嗎？”

“您好，最近購房有很大力度的優惠，請您了解一下。”

大家一邊發著手中的傳單，一邊賣力地做著宣傳。天橋下來來往往的人流，有的擺擺手快步離開，有的隨手接過傳單便徑直走了。偶爾有一兩個不趕時間的，停下來看著傳單耐心聽著講解。這時，有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女人走過來，主動問晟涵要傳單。看到對方主動要傳單，晟涵以為對方有很強烈的購房意愿，開心地將傳單遞給中年女子。

“麻煩再多給我兩張。”

“好嘞，沒問題。”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晟涵瞬間大跌眼鏡：只見中年女子帶著孩子走到不遠處，將拿到的傳單平鋪在花池旁的臺子上，坐在傳單上休息起來。剩下的一張傳單，中年女子從中間對折，用來給自己和身旁的孩子扇風納涼。

不知不覺，快到中午了，天氣也越來越熱。幾個人辛苦發了一上午傳單，早已累得四肢酸痛，口干舌燥，嗓子冒煙。張哲將大家聚集在一起說：“上午就先發到這兒吧，剩下的下午再發。這會兒回去還趕得上飯點。”大家紛紛點頭，打道回府了。

下午，頂著炎炎烈日，大家繼續賣力發著傳單。

17:00，大家迎來了下班高峰期，這也是天橋下人流量最大的時候，氣溫已經沒有白天那么高了，太陽也漸漸落山。所有人手中的傳單終于全部發完了，大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返回公司。

回到公司后，琳姐召集大家開工作總結會。等全部忙完，已經晚上19:00了。晟涵走出公司，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周圍的各類霓虹彩燈陸續亮了起來。

同大家一一道別后，晟涵獨自一人向地鐵站走去。上班的第一天，也就此畫上了完整的句號。

夜幕降，漸微涼。如今已是深秋時節了。各類商場店鋪、路邊的霓虹彩燈，紛紛亮了起來。可是已經辛苦忙碌了整整一天的上班族們，早已無心欣賞周圍的美景，此刻的他們，只想快快回家得到較好的休息。

以前總是聽大家調侃說，上學是拿錢混日子，上班后，就是拿日子混錢了。現在想來，說得蠻有道理。

地鐵站外、公交站臺，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想到還要乘坐近一個半小時的地鐵，晟涵頓感絕望。和白天上班時一樣，大家依然為了趕末班車，在地鐵內或狂奔，或快步急行，地鐵車廂內，依然擁擠，唯一不同的是，下班高峰期的地鐵，安靜得可怕。

除了廣播里聲音甜美的列車員報著站名，只剩下地鐵疾駛時發出的聲音。車廂內，沒有了白日里的嘈雜和喧囂，人們拉攏著腦袋，一臉疲憊，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已經用完了自己一整天的元氣。

搶到座位的人，或閉目養神，或埋頭看著手機，有的人早已沉沉睡去。站著的人，或倚靠著扶手，或緊握著扶桿，耳朵里塞著耳機，低頭看著手機屏幕，空洞的眼睛里失去了應有的神采。這樣安靜的氣氛，略微顯得詭異，讓人感到無比壓抑。

回到住處，看看表，已經晚上10:00了，晟涵只覺得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全身酸痛。穿了整整一天的高跟鞋，腳早已磨出了水泡，腳后跟也被磨破了。每走一步，都是鉆心的疼痛。晟涵脫掉高跟鞋，疼痛感總算緩解了一些。

堅持著起身燒了熱水，弄好了泡面，吃過后，早已沒有力氣再去洗澡了。晟涵簡單的洗漱后，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在這座城市里，無論多么高聳的大樓，放在偌大的鋒都都顯得不值一提，但無論多么渺小的個體，都有著自己的堅持。

對于奮斗在鋒都的打拼者們，即使每天睡覺前念“我要辭職”念了一萬遍，第二天早上鬧鐘一響，還是只剩“我要賺錢”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