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許崇立下天河陣法,齊淑溟所得其實也不小,雖然相比丟了先機,峨眉有些損失慘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道兄有此陣法立下,福德源源不絕,只要安心修煉,就可成就上品仙位,飛升仙界,實在令人艷羨。”
老齊雖然吃了個悶虧,但這心眼子多的毛病,一時還是難改。
許崇呵呵一笑道:“這陣法只是初立,受地火沖擊,陣法與禁制皆有所改變,還需主陣之人坐鎮陣眼,隨時梳理,維持八十一年,方能真正與仙宮禁制融合,齊道兄這般艷羨,這差事,我讓你?”
齊淑溟當即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荀蘭茵這位賢內助看到丈夫窘境,連忙接言道:
“此間事了,我等還要回山稟報,便先行告辭了?!?/p>
“老齊,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為人實在有些不夠厚道,你算計人,人家也會算計你,你借外力,外力又如何不是在利用你?”
“道兄所言,似有深意?”齊淑溟敏銳察覺到了許崇好似話中有話。
許崇卻笑著搖了搖頭,并不答他,縱身回了天河門戶之下,坐鎮陣眼,梳理天河。
齊淑溟若有所思的拱了拱手,這才與荀蘭茵一起出了海底。
二人回到峨眉,交還九戒仙幢的同時,將紫云宮所發生的一切,盡數告知長眉真人。
長眉真人點了點,先是說了一句“此乃福德延綿好事”,而后又對許崇點評道;‘可多結交以為道友’,便揮手讓二人下去。
至于失了紫云宮先機的事兒,對于長眉真人來說,并沒放在心上,得之最好,不得也是命數。
若不是這紫云宮,與未來徒孫齊靈云的前途相關,長眉真人恐怕未必會失手,被太乙混元祖師小小算計了一把。
神游虛空宇宙,體悟通玄之理,長眉真人隱隱有預感,自己金仙將得,百年內必然飛升。
配劍,紫青雙劍飛出,發出一聲似乎不舍的劍鳴后,嗖的一聲,離開了峨眉山,紫郢劍化為紫龍,青索劍化為一條青蛇,雙雙投入莽蒼山中。
........
許崇所言的八十一年,并不虛假,真個要是騙人,也騙不過齊淑溟。
不過天河陣法乃是他吸收九曲黃河陣所化,他乃創陣之人,自也就不需要這般多時間。
若是順利,大約十八年即可。正好他也需要時間修煉吞海天一生水圖,便當做閉關了,雖然十八年并不夠,但他也不可能真個將自己困于此地。
“我要主持陣法運轉,分身不得,還請道友幫我跑一趟五臺山,將它交給我師父,太乙混元祖師?!?/p>
許崇將紫府秘籍以石盒裝了,再下了一道混元真經之中才有的禁制法門,將其交給王道人,請他送回五臺山。
王伏流不敢違背,也想請太乙混元祖師發發恩,幫他解了元神禁制,他已經嘗過其中苦頭,當日許崇等人打開地殼,王伏流便心起惡念,結果被魔頭感知,舔舐元神,將其痛的恨不得立馬去死。
只是一次,便讓他至今心有余悸。
“是,小的這就去。”王伏流被魔頭折磨過一次,已經算是徹底服氣,再怎么說,也是堂堂得了仙果的散仙,卻是自發伏低做小。
許崇搖了搖頭,不管是自感作踐,還是自負自傲,皆是旁門心態,只有自己幡然醒悟,其余人即便指點,也是難以聽得進去。
許崇擺了擺手,讓其離去,王伏流躬身退下,與慧珠報告了一聲后,便前往了五臺山。
一心三用,一邊梳理天河,調整陣法,一邊吞吐無窮水炁,修煉吞海天一生水圖,還分出一心,用來參悟道法,體悟天地之理。
有許崇這么一位玄門高徒在此,慧珠自是時時前來請教,許崇知道她日后還有劫數要渡,故而并不直接答她,只是指點她當看何道經典籍。
雖未直接指點,慧珠也是感恩戴德,以老師稱之。
許崇推了幾次,到了后面也就默認了。
“我道家玄門,雖然也要持身為正,但卻不能迂腐,動手之前,秉持善心勸導,若是不聽,依舊為惡,該下手時,就絕不可手軟。
你心地善良,這是好事,但善得太過,那就是愚蠢了,便是佛門禿驢,也有絕尊者那等殺的天下邪門外道膽寒之人?!?/p>
既然叫了一聲老師,許崇便要真教她一些東西,對于慧珠而言,道法尚在其次,如何正確對待萬事萬物,才是緊要。
若是依舊如原來一般,不能約束教導三鳳,那死了轉世,也是活該。
慧珠性子實在柔軟,諾諾的應了,許崇暗自搖頭,一指天河,一個浪花翻涌,一個玉匣就被送到了他手邊。
將之丟給慧珠道:
“此乃地闕金章,乃上一個借居此地散仙,地母所留。
因她幫忙鎮壓地火千年,金母卻不滿她偷取紫云福德,是以用其后人三百年紫云宮氣數,以讓她償還所取福德。
她的三個侍女轉世之身,是你日后救命恩人的女兒,我不說,你也會將其接到紫云宮奉為宮主,此道書與你也有些緣分,你可先行修煉,日后再教導三女?!?/p>
說罷!許崇不顧慧珠滿臉驚愕,揮手讓她退下。
慧珠與他,只能算是相識,她喊上一聲‘老師’,算是多了一分情義,許崇能做到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不可能如謀劃師父,謀劃五臺那般殫心竭慮。
王伏流飛遁了數日,這才來到五臺山。
也是巧,正好遇上了東京趙官家,派來請太乙混元祖師入京講道的隊伍上山。
隨著年歲增長,一直沒能再生出兒子的趙官家,心態越發急躁,聽得如今五臺派為北方道家領袖,便派人來請。
且已經不是第一次。
只是皆被太乙混元祖師托詞,擋了回去。
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波了,領頭的是個系著玉帶,穿紫袍佩戴金魚袋的官員。
宋制,三品以上才能穿紫袍佩金魚袋,顯然這位官家也是想兒子想的瘋了,竟讓當朝大員來請。
“范公,官家胡鬧,您不相勸也就罷了,怎么還主動攬下這等令人取笑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