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jīng)理剛把一塊龍蝦肉塞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太好了!這下能抓現(xiàn)行了!就像小說里寫的,反派自以為天衣無縫,結(jié)果早被主角團(tuán)看穿了!”
“吃你的吧,少廢話。”何宸瑜懟他,卻忍不住笑了笑,“飛燕系統(tǒng)還是厲害,這種級別的偽裝都能扒出來。”
蘇晴剝著皮皮蝦,忽然抬頭:“那我們現(xiàn)在能放松點了嗎?”
“不能。”石無痕把鮑魚肉放進(jìn)她碗里,“越到最后越要謹(jǐn)慎。他知道自己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說不定會臨時變卦,比如提前動手,或者換個方式。”他看向蘇晚,“老宅那邊的人手不能撤,反而要加派,尤其是今晚。”
蘇晚點頭,夾起塊石斑魚:“我明白,不能功虧一簣。”
包廂里的氣氛松快了些,海鮮的香氣彌漫開來。李經(jīng)理吃得最歡,一手拿著蟹腿,一手給大家倒果汁,嘴里還在碎碎念:“等抓到楊明遠(yuǎn),一定要讓他供出宋婉柔,讓她也嘗嘗牢飯的滋味!”
何宸瑜白了他一眼:“你以為辦案跟你看小說似的?得講證據(jù)。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有了資金鏈和監(jiān)控,宋婉柔想脫干系,沒那么容易。”
石無痕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陽光。還有不到一天,就是9月30號了。這場無聲的較量,終于要迎來最后的對決。
他夾起一只梭子蟹,對眾人笑了笑:“先吃飯,晚上才有精神盯梢。”
滿桌的海鮮冒著熱氣,包廂里的笑聲比昨天多了些。雖然硬仗還在后面,但此刻,每個人心里都多了份篤定——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下午兩點,城西郊野公園的露營地已經(jīng)搭好了帳篷,烤爐里的炭火正旺,滋滋地冒著火苗。石無痕指揮著保鏢把食材擺上折疊桌,轉(zhuǎn)頭對蘇家爸媽笑道:“叔叔阿姨,今天就當(dāng)出來散心,什么都別想。”
蘇爸爸摸著帳篷的拉鏈,有些局促:“這……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正好大家都放松下。”蘇晚遞過瓶果汁,偷偷給石無痕使了個眼色。
旁邊,兩個穿著蘇家爸媽衣服的保鏢正對著鏡子整理領(lǐng)口,連發(fā)型都梳得一模一樣。其中一個拿起蘇媽媽常戴的玉鐲戴上,另一個把蘇爸爸的老花鏡架在鼻梁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三點準(zhǔn)時換班。”石無痕壓低聲音對保鏢說,“進(jìn)去后鎖好門,窗簾拉嚴(yán),不管聽到什么動靜,先從后窗跳出去,會有人接應(yīng)。”
“放心吧石總。”保鏢點頭,語氣沉穩(wěn)。
三點整,蘇家爸媽被蘇晴拉著去看湖邊的蘆葦,趁這功夫,兩個“替身”迅速鉆進(jìn)了露營地最內(nèi)側(cè)的帳篷。蘇晚假裝去拿烤串,繞到帳篷后確認(rèn)拉鏈拉好,心里松了口氣——這帳篷是特制的,外層防火,內(nèi)側(cè)藏著報警裝置,足夠安全。
“姐,快來!石無痕烤的雞翅好了!”蘇晴舉著兩串油光锃亮的雞翅跑過來,嘴角沾著醬汁。
蘇晚接過雞翅,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帶著點蜂蜜的甜。石無痕正站在烤爐前翻著羊肉串,火苗舔著肉串,滋滋地冒油花,香味飄得老遠(yuǎn)。
“嘗嘗這個。”他遞過一串烤魷魚,“剛刷了辣醬,你愛吃的。”
蘇晚接過來,看著他額角的薄汗,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何宸瑜和李經(jīng)理正搶最后一串烤腰子,吵得不可開交,遠(yuǎn)處的蘇家爸媽在草坪上散步,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蘇晚輕聲說,“如果沒有那些糟心事……”
“會好的。”石無痕打斷她,眼神堅定,“等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他拿起烤腸放在炭火上,油脂滴落在炭上,濺起小小的火星。遠(yuǎn)處的帳篷靜悄悄的,像兩只蟄伏的貝殼,守護(hù)著秘密的約定。
蘇晴舉著棉花糖跑過來,上面裹著層焦糖:“姐,你看!像不像小時候吃的糖畫?”
蘇晚笑著點頭,看著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這場精心安排的露營,不僅是為了安全,更是為了讓大家在風(fēng)雨來臨前,記得此刻的甜。
炭火漸漸弱下去,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片天。石無痕看了眼表,對眾人道:“差不多該回去了,晚上還有硬仗要打。”
蘇晚最后看了眼那頂帳篷,風(fēng)吹得帆布輕輕晃動,像在說“放心”。她轉(zhuǎn)身跟上眾人的腳步,手里還攥著半串沒吃完的烤魷魚,咸香的味道里,藏著對明天的篤定。
石無痕的精明,藏在他看似從容的布局里,是那種“于無聲處布好局,任你折騰也逃不出”的穩(wěn)。
他從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明知楊明遠(yuǎn)在暗處彩排,沒急著硬碰硬,反而先調(diào)動警方和便衣,用“飛燕系統(tǒng)”鎖定證據(jù),連對方后腰的胎記都摸得門清,讓楊明遠(yuǎn)的偽裝在他眼里形同透明;知道蘇家父母可能成為目標(biāo),立刻安排身形相似的保鏢做替身,把二老藏在特制帳篷里,既保安全又穩(wěn)住了蘇晚姐妹的心態(tài)。
他更懂“收放”:表面上陪眾人吃海鮮、搞露營,看似在放松,實則每一步都踩著節(jié)奏——用美食穩(wěn)住大家的情緒,用露營轉(zhuǎn)移視線,暗地里早讓張隊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楊明遠(yuǎn)鉆進(jìn)圈套。
面對宋婉柔這種級別的對手,他沒被對方的資金和手段唬住,反而順著“跨境明陽電子商務(wù)公司”的資金鏈摸過去,連楊明遠(yuǎn)換母親銀行卡收款的小心思都算到了,把對方的底牌一點點掀開來。
這種精明,不是外露的算計,而是像深海里的錨,看似不動聲色,卻早把一切風(fēng)浪都兜在了自己的掌控里。
露營地的炭火越燒越旺,李經(jīng)理抱著箱啤酒過來,“砰”地放在桌上:“叔叔阿姨,啤酒管夠!石總特意讓買的冰的,解膩!”
蘇爸爸搓著手,有點不好意思:“我酒量不行,少來點就行。”
“叔叔這話說的,”石無痕笑著從后備箱拎出瓶茅臺,包裝盒上的紅絲帶飄著,“啤酒哪夠?這才是給您準(zhǔn)備的。”他擰開瓶蓋,醇厚的酒香立刻漫開來,“今天沒外人,就當(dāng)陪我喝兩杯。”
蘇媽媽在旁邊笑:“他呀,平時在家就愛抿兩口,今天可算遇著對手了。”
蘇晴趁機(jī)把烤好的脆骨遞到蘇媽媽手里:“媽你吃這個,我爸有石無痕陪呢,準(zhǔn)保喝開心。”
石無痕給蘇爸爸倒了滿滿一杯茅臺,自己也斟上,舉起來:“叔叔,我敬您一杯。平時多虧您和阿姨照顧蘇晚姐妹,我替她們謝謝您。”
蘇爸爸被說得臉紅,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抿了一大口,咂咂嘴:“好酒!比我平時喝的二鍋頭強(qiáng)多了。”
“喜歡就多喝點,”石無痕又給他滿上,“這瓶喝完還有,管夠。”
這邊兩人推杯換盞,那邊蘇晴正跟李經(jīng)理搶最后一串烤玉米,何宸瑜靠在帳篷邊,慢悠悠地喝著啤酒,看保鏢把烤好的生蠔端過來,還不忘吐槽:“李胖子你能不能少吃點?給阿姨留點!”
蘇晚坐在蘇媽媽身邊,幫她剝著小龍蝦,看父親喝得滿臉通紅,話也多了起來,正跟石無痕講她小時候調(diào)皮被打的事,忍不住笑:“爸,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說。”
“石無痕這孩子靠譜,”蘇爸爸?jǐn)[擺手,舌頭有點打結(jié),“我看行……”話沒說完,打了個酒嗝,眼睛都瞇了起來。
石無痕看他差不多了,給蘇媽媽使了個眼色:“阿姨,叔叔喝多了,我扶他去帳篷躺會兒?”
“哎好,”蘇媽媽趕緊點頭,“這老頭子,經(jīng)不起勸。”
把蘇爸爸安置在靠里的帳篷里,他果然沾著枕頭就打起了呼嚕。石無痕輕輕帶上門,對守在外面的保鏢低聲道:“看好了,今晚就在這兒歇著,天亮再走。”
回到烤爐邊,蘇晴正舉著酒瓶跟何宸瑜碰杯,李經(jīng)理已經(jīng)抱著個烤羊腿啃得滿嘴流油。
石無痕拿起串烤雞翅,咬了一口,看著天邊的晚霞,心里那點緊繃終于松了些——只要二老今晚不回家,老宅那邊就少了層顧慮。
“來,石無痕,我敬你!”蘇晴舉著酒瓶湊過來,眼里閃著光,“今晚肯定能順利!”
“必須的。”石無痕跟她碰了下,啤酒沫濺在手上,他笑著擦掉,“吃你的吧,小饞貓。”
炭火漸漸變成了紅炭,烤架上的肉香混著酒香飄在風(fēng)里。遠(yuǎn)處的湖面波光粼粼,偶爾有鳥群掠過,沒人提老宅的事,沒人說楊明遠(yuǎn)的陰謀,只有酒杯碰撞的脆響和笑聲,像給即將到來的硬仗,提前鋪了層暖融融的底色。
蘇爸爸本來酒量就淺,架不住石無痕一杯接一杯地勸,加上茅臺度數(shù)高,不到一個小時,那瓶酒就見了底。
最后一杯下肚,老爺子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舌頭徹底打了結(jié),指著石無痕嘿嘿笑:“這……這小伙子,會來事……”話音未落,腦袋一歪,直接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嚕,嘴角還掛著點沒擦干凈的酒漬。
“爸!”蘇晚趕緊過去扶,手剛碰到他胳膊,老爺子就順著勁兒往她身上倒,嘴里還嘟囔著“再喝……再喝一杯……”
石無痕趕緊伸手幫忙,和蘇晚一起把人架進(jìn)帳篷:“讓叔叔在這兒睡吧,帳篷里暖和,醒了也舒服。”他給老爺子蓋好薄毯,又倒了杯溫水放在枕邊,“阿姨您也別擔(dān)心,喝多了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