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林燕青愣住,忽然拍了下額頭,“對哦!十年前表哥被毒蛇咬,救護車來了都說沒救了!是我撲過去給他吸毒液,后來聽大人說,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在搶救室熬了二十四小時才活過來!”
“所以那條蛇是你放的?!”林燕青猛地反應(yīng)過來,像只炸毛的小貓撲向太歲爺,粉拳噼里啪啦往他身上錘,“我就說嘛!那地方放眼望去方圓兩公里都是水泥地,連雜草都沒有,哪來的毒蛇!原來是你搞的鬼!我打死你這個壞家伙!”
眾人嚇得連忙想攔,卻見太歲爺身形一晃,像抹青煙般躲開,語氣帶著點無奈:“過分了啊千金大小姐,再鬧我可要還手了。我很久沒動手,下手沒輕沒重的?!?/p>
林燕青的拳頭僵在半空,氣焰瞬間矮了半截,小聲嘟囔:“你不是說我是這方天地的天道嗎?你還敢打我?”
“你是這方天地的天道,又不是我那方的。”太歲爺抱臂看著她,語氣平淡卻帶著碾壓性的實力差距,“你這方天地最高才到六維,地球不過一維空間,你撐死算六維天道。我可是三十六維的空間旅行者,你覺得你打得過?”
林燕青徹底慫了,悻悻收回手,小聲嘀咕:“算你厲害……”
太歲爺揚了揚眉:“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祠堂里的檀香依舊裊裊,夕陽透過窗欞灑下暖光,仿佛剛才那場啼笑皆非的“天道vs高維旅行者”鬧劇,不過是時光長河里的一粒微塵。
林燕青委屈地瞅著太歲爺,耷拉著嘴角:“那我算什么呀?一個連前世今生都沒有的人……”
“你算什么?你自己看看,打出生起就在享福!”太歲爺沒好氣地瞥她,“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件不值普通人半年工資?”
他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投胎就投胎吧,還非得給自己強制開外掛!命硬、財廣、福深、運大,偏偏還愛多、情重,才思敏捷又多才多藝,連過目不忘的本事都帶著,哪樣不占?”
太歲爺咂咂嘴,實在找不到更貼切的詞形容:“什么人見人愛的小公主,說得倒好聽!你這哪是來投胎體驗生活的?分明是來掠奪別人的生活資源、智慧和福緣的!”
林燕青被懟得臉頰爆紅,跺著腳反駁:“我才沒有!這些都是我自己努力來的!”話剛說完,就被自己從小順風(fēng)順水的人生懟得沒了底氣——出生就在羅馬,零花錢夠普通人奮斗十年,讀書看一眼就過目不忘,學(xué)什么才藝都一點就通,連出門買瓶水都能中再來一瓶,確實像開了掛。
她小聲嘟囔:“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沒要求這樣……”說著委屈地看向石無痕,“表哥,你看他欺負我!”
石無痕無奈失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了,太歲爺跟你開玩笑呢?!鞭D(zhuǎn)頭看向太歲爺,眼底卻多了幾分認真,“燕青這些年確實受寵,但心地純良,從沒仗著福氣欺負人。”
“我當(dāng)然知道?!碧珰q爺哼了聲,嘴角卻偷偷揚起,“不然你以為天道化身會隨便投胎?她掠奪的哪是什么資源,分明是把你當(dāng)年舍命換回來的福氣,一點點分攤給了身邊人——你看蘇晴姐妹這輩子順了多少,你父母身體安康,連顧沉舟這次都避開了前世死劫,這福氣可不是白來的。”
林燕青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豈不是功德無量的小天使?”
“是‘自帶外掛還順便給隊友加血的小天使’?!碧K晚笑著補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難怪我們總覺得你像福星,原來真是天道派來的幸運星?!?/p>
林燕青瞬間得意起來,叉著腰對太歲爺做了個鬼臉:“聽到?jīng)]!我是福星!才不是掠奪資源的壞蛋!”
太歲爺擺擺手:“行行行,福星大小姐,這下滿意了吧?再鬧下去,小心你這六維天道的福氣值被我這三十六維旅行者扣光哦。”
“你敢!”林燕青立刻炸毛,卻又怕真被扣福氣,悻悻地閉了嘴,轉(zhuǎn)身拉著蘇晴的手撒嬌,“晴晴姐,他欺負我,你要幫我報仇!”
祠堂里的氣氛瞬間從剛才的劍拔弩張變得熱熱鬧鬧,夕陽的金光透過窗欞落在眾人身上,連空氣中的檀香都仿佛帶上了甜味——這場跨越兩世的恩怨糾纏里,原來早就藏著天道偷偷灑下的溫柔彩蛋。
此刻,蘇晴望著石無痕低頭聽太歲爺說話的側(cè)臉,夕陽勾勒出他的輪廓。前五分鐘里,她想起他為換她重生賭上性命,對抗陳家威脅時的堅毅,監(jiān)獄外瘋跑趕來的身影。那些他藏在細節(jié)里的守護、握槍時的薄繭、溫柔安撫的眼神,一一在腦海浮現(xiàn)。正沉溺在翻涌的情緒中,周圍的聲響仿佛突然消失,時間仿佛靜止,只剩她心頭滿溢的感激與暖意。
第一分鐘,蘇晴望著石無痕低頭聽太歲爺說話的側(cè)臉,夕陽在他下頜線投下淺淡陰影。腦海里突然閃過十年前他被毒蛇咬傷時,仿佛能親眼看見林燕青撲過去吸毒液的畫面——那時她只當(dāng)是表妹的情急之舉,此刻才懂,原來天道早借燕青的手,悄悄護下了這個為她賭上性命的人。
他為她換重生機會,為她對抗陳家的刀光劍影,連記憶里監(jiān)獄高墻外的絕望里,都藏著他瘋跑著趕來的身影。心口像被溫水泡過,軟得發(fā)顫。
第二分鐘,視線落在他無意識摩挲她手背的指尖,那道因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蹭過皮膚,帶著熟悉的溫?zé)帷G笆浪o她槍時的猶豫、被保鏢制服時他隔著鐵欄嘶吼的模樣、在太平間外紅著眼眶說“我來晚了”的崩潰……這些畫面突然清晰得像在眼前。
原來他從不是旁觀者,是把她的安??踢M骨血的人。她悄悄收緊手指,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補上前世所有沒能說出口的“謝謝”。
第三分鐘,想起剛才記憶里,自己臨死前攥著他送的護身符碎片,而他抱著她冰冷的身體沖向醫(yī)院時,肋骨斷裂的劇痛都沒讓他松開手。鼻尖突然發(fā)酸,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上來。
他總說“別怕,有我”,前世她以為是安慰,此刻才知這六個字背后,是他賭上一切的決心。石無痕,你怎么這么傻?傻到讓人心疼,又傻到讓她這輩子都離不開。
第四分鐘,看著他轉(zhuǎn)頭對自己溫柔一笑,眼底的后怕還沒散去,卻先顧著安撫她的情緒。
蘇晴突然想起他經(jīng)營“無痕安保公司”時的雷厲風(fēng)行,想起他面對陳家威脅時的冷硬,可唯獨對她,永遠是小心翼翼的柔軟。他為她擋過棍棒,為她扛過陰謀,連重生的機會都優(yōu)先分給她和姐姐。原來愛從不是轟轟烈烈的誓言,是他藏在每一個細節(jié)里的“我護你”。
第五分鐘,蘇晴仰頭望進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映著自己的影子。所有的委屈、后怕、感激突然匯成一句話,堵在喉嚨口卻不敢說。
她輕輕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親了他一下臉頰,然后在他耳邊用氣音說:“石無痕,這輩子換我護你好不好?”
話音落下時,她看見他愣住的瞬間,耳根悄悄泛紅,然后聽見他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好啊,我等你?!?陽光穿過窗欞,把兩人交握的手鍍上金邊,前世的遺憾,終于在今生有了溫柔的回音。
突然,祠堂里的空氣驟然凝重,太歲爺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今,前世今生因果已了,我也該回我的緯度去了。”
他目光掃過陳家人,冷聲道:“從今日起,陳家逐出我仆人行列,稍后我會通知其余幾家。即刻起,收回太歲令!”話音未落,陳家暗盒中供奉的太歲令已憑空出現(xiàn)在他掌心,金光瞬間黯淡。
“陳思良這輩子仍執(zhí)迷不悟,重走毒害顧沉舟的老路,我判他死刑或終身監(jiān)禁,二者選其一,不得有誤?!?/p>
“求太歲爺開恩!我只有這一個兒子??!”陳遠洋“噗通”跪地,額頭磕得青腫。
“看在你先祖陳平的份上,我已法外開恩?!碧珰q爺語氣冰冷,“前世他已死過一次,我給了他重活的機會,若能放下仇恨,本可逆天改命。可惜他執(zhí)念太深——不過我已讓他留了后,所以如今要么死,要么終身監(jiān)禁?!?/p>
“可……可八字還沒一撇??!”陳遠洋急道。
太歲爺朝陳遠洋身旁的秘書付小月抬了抬下巴:“她已懷了雙胞胎,一男一女?!彼D(zhuǎn)而看向陳遠洋,“你德行有失,不宜再任家主,卸任養(yǎng)老吧?!?/p>
“我與陳家恩斷義絕。”太歲爺不理會陳遠洋的辯解,轉(zhuǎn)向陳思良,“你的仇已了,去監(jiān)獄還是自裁?”
陳思良垂首:“請給我一個月,處理后事、祭拜林珊后,我自裁謝罪?!?/p>
“允了?!碧珰q爺頷首,“我會知會國主盯著你,逾期不自裁,后果自負?!彼鋈惠p笑,“國主挺好說話,自從我給他開發(fā)了變形武器和離心爆燃器,對我向來有求必應(yīng)?!?/p>
直到這時陳遠洋才知道,為何國主愿意連夜出示“特赦令”,將自己兒子放出來受陳家族祭祀刑,原來是太歲爺通天本領(lǐng)所致。
“難怪國慶展出的變形武器那么厲害!還有能打三萬公里的導(dǎo)彈,原來是你搞的鬼!”林燕青恍然大悟,拍著大腿叫道。
太歲爺大手一揮,周身泛起璀璨光粒:“你們該回去了,從哪來回哪去……我也該走了?!?/p>
話音剛落,華夏天空驟然暗下,強光閃過的瞬間,蘇晴、石無痕、林燕青、顧沉舟和蘇晚已站在海城國際學(xué)院門口,晚風(fēng)吹起衣角,祠堂的檀香與恩怨仿佛都留在了那場光怪陸離的過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