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站在控制臺前,回想起墻上那張泛黃照片里九頭蛇的臉譜面具和“二十八宿計劃·啟動中”那行字,心里一陣發怵。 九頭蛇的臉譜面具在照片里格外扎眼,旁邊那行字“二十八宿計劃·啟動中”更讓他后背發涼。
“老張,咱是繼續往里走,還是先喘口氣?”王嬸把銅鍋扛在肩上,像扛著塊盾牌似的。
“走。”張鋒沒多說,轉身就往更深處的通道走。
林小妹跟在后面,手里拎著個便攜檢測儀,屏幕上的波形跳得像跳舞機,“磁場還在波動,但頻率變了……像是……心跳?”
“別嚇我。”王嬸縮了縮脖子,“我這銅鍋可擋不了幽靈。”
張鋒沒理她們,腳步卻慢了下來。隧道兩邊的墻壁開始出現金屬門,門上貼著編號,像醫院的太平間。
“這是……營養艙區?”林小妹湊近看了眼標簽,“編號從7-01到7-12……跟之前那個第七號樣本對應。”
“第七號……”張鋒皺眉,“龍衛早期實驗體。”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機械啟動的嗡鳴,緊接著,幾扇門“咔噠咔噠”地亮起紅燈。
“激活了?”林小妹立刻后退一步。
“不是激活,是蘇醒。”張鋒抽出夜光鎖喉絞,指了指第一扇門,“你們退后。”
門玻璃上凝結著水霧,張鋒用手抹了抹,看清里面躺著的人——
他瞳孔猛地一縮。
那張臉,跟他一模一樣。
只是眉骨上的那道閃電狀傷疤,位置偏了半寸。
“靠。”他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對林小妹說,“你那邊能控制艙體嗎?”
“試試。”林小妹掏出工具包,插進一個接口開始操作。
門上的紅燈忽然變成綠色,艙體內部開始噴出白霧。
“不對勁。”張鋒瞇起眼,“氧氣濃度在上升,這是要完全復蘇。”
“我關不了系統!”林小妹咬牙,“有人遠程控制!”
“那就別讓它醒。”張鋒一咬牙,夜光鎖喉絞猛地一甩,金屬絲纏住艙體外的氧氣管,手腕一抖,直接扯斷。
“嘩啦——”
氧氣管斷裂的瞬間,艙內白霧猛地一縮,那人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隨即徹底不動。
“弄好了。”她喘著氣,“但系統馬上會重啟!”
“別廢話。”張鋒一腳踹開最近的門,“林小妹,幫我關掉所有供氧系統。”
“正在試!”她手指飛快敲擊屏幕,“但系統在反制,像是……有意識?”
“那就手動。”張鋒抽出一根銅絲,塞進艙體縫隙,順著金屬板滑進去,找到供氧閥,直接插進去一攪。
“咔噠”一聲,艙體徹底斷氣。
解決了。 他拍拍手,“下一個。”
三人配合著,像在拆炸彈一樣,一個接一個切斷供氧。過程中,有兩具樣本已經睜開眼,但還沒來得及動,就因缺氧昏死過去。
“這些……到底是什么?”林小妹看著那些“張鋒”的臉,聲音有點發顫。
“克隆體。”張鋒蹲下身,撬開其中一個艙體底部的金屬板,取出一塊零件,“編號是‘CJ-7’。”
“這是……陳老將軍輪椅上的零件?”林小妹認出來,“我在他那見過。”
“說明這里不只是實驗艙。”張鋒把零件收好,“還是個中轉站。”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陳老將軍的地盤?”王嬸咽了口唾沫。
“走著看。”張鋒起身,往前走,“先找到主控室再說。”
他們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墻壁上開始出現攝像頭,紅光閃爍。
“有人看著咱。”王嬸壓低聲音。
“不,是系統。”林小妹指著一個墻角的裝置,“自動防御機制,不是真人。”
話音剛落,天花板“咔噠”一聲,幾根機械臂彈出來,末端是飛鏢發射器。
“操!”張鋒猛地一拽王嬸,“趴下!”
幾枚飛鏢擦著他們頭頂飛過,扎進對面墻壁。
“林小妹,你不是有***嗎?”張鋒一邊躲一邊喊。
“剛才用了!”她一邊翻包一邊罵,“我得再做一個!”
“撐住!”張鋒掏出焊條,在地上劃出幾道熒光標記,干擾機械臂的激光定位。
王嬸把銅鍋倒扣在頭上,當頭盔用,“這玩意兒能不能擋飛鏢?”
“你試試。”張鋒翻了個白眼,一把搶過銅鍋,“你當是防彈玻璃?”
他把鍋倒扣在地板上,利用金屬反射干擾激光,果然,機械臂開始亂轉。
“趁現在!”林小妹已經拆下飛鏢尾部彈簧,迅速組裝了一個簡易信號***。
她按下按鈕的瞬間,整個走廊的燈光忽然一閃,機械臂“咔噠”一聲縮回天花板。
“搞定。”她喘著氣,“但系統馬上會重啟。”
“夠了。”張鋒已經沖到盡頭,推開門,“走!”
他們進入一個更大的房間,四周墻壁是透明的玻璃,里面是一排排水晶棺,棺內漂浮著各種人體器官。
“備用心臟儲備庫。”林小妹看著編號,“這里……有我家族的銀針。”
“在哪?”張鋒問。
“那邊。”她指向角落的一具棺材,“那根銀針嵌在心臟上方,是我爸常用的配方。”
“那就拿。”張鋒走過去,伸手去摸棺蓋。
指尖剛觸碰到玻璃,他忽然感覺胸口一緊。
不是痛,是一種奇怪的共振。
像是……有人在胸腔里輕輕敲鼓。
“你沒事吧?”王嬸問。
“沒事。”張鋒搖搖頭,打開棺蓋。
銀針靜靜躺在心臟上方,針身泛著幽光。
“這就是線索。”林小妹伸手去拿。
張鋒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心跳……快了一拍。
不是錯覺。
是真的,快了一拍。
“……”他沒說話,只是把銀針收好,轉身就走。
“怎么了?”王嬸追上來。
“沒事。”張鋒腳步沒停,“繼續走。”
他們離開儲備庫,走廊盡頭是一扇金屬門,門上寫著“核心數據室”。
“終于到了。”林小妹松了口氣。
張鋒卻站在門口沒動。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皮膚下隱約浮現出一道藍色紋路,像電流在血管里游走。
他沒告訴任何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
“開門。”他低聲說。
林小妹輸入指令,門緩緩打開。
一道藍光從門縫里透出來,映在他們臉上。
里面,是一排排數據終端,中央,是一張操作臺。
而在操作臺前,坐著一個人。
一個背影。
穿著龍衛制服,背對著他們。
張鋒的呼吸,忽然變得沉重。
那背影,他太熟悉了。
那是他自己。
只是,那人的右手,正按在操作臺上,屏幕上,跳動著一行字:
【奎木狼,身份驗證中……】